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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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看了看这答卷，多数人在冬虫夏草这方面选择了空白，当做自己压根不认识。 而将事实写出来的不过寥寥几人。 别人不说，只是为了维护世家颜面，倒也情有可原。 “这几年有些晚辈来看我，送了不少冬虫夏草，不过我瞧着里头虽然不是用金蝉花代替，但是有些却含有杂质，用未去净的泥沙、拼接断冬虫夏草的竹签、草棒甚至发亮的胶水等东西来增加重量，老朽一把年纪不想和那帮晚辈计较，只不过却想瞧瞧你们这些人眼睛是不是都还正常着，任由着市面上这些假货、次货横行……”李家老太爷道。 这老太爷说的可不只是其他家族，包括李家。 他退任多年，向来不问世事，只一心钻研医术，还是头一回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老太爷的年纪可不是白长的，此话一出，怕是这交流会一结束，各大世家就要清扫假货了，尤其是冬虫夏草。 别说是这些家主了，就是家主的上一辈，没准也得叫这老太爷一声老哥，是中医的老前辈，他的话能不听吗？ 不过这王老头却是郁闷了，甚至是无奈。 如今，可是所有人都对楚凡的比试感到惊叹！ 这丫头才多大的年纪呀，三百种药材竟是认全了？ 而且要知道，这里头很多都是些冷门、不常用的药材，有些人甚至根本没见过、没听过！ 这些世家的子弟，几乎都是参加过这种比试的，虽说能过关，但是最低也会有几个认不得的东西，但是这楚凡…… 莫说是王老头，就算是李家这老太爷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这丫头看上去十八九岁吧？ 他们十八岁的时候都没这个能耐！ 当然，不过是认药材而已，只是第一步，倒也不能代表这个小丫头的天赋多高。 第一关之后，留了不到五十人。 楚凡这边，杨怀素却是过关了，他毕竟行医几十年，这点能耐还是有的，而柳柳虽然被淘汰，不过倒也不算丢人，听闻她以前曾花费过不少时间却药馆做学徒，也认识不少药材，只是与这些世家子弟相比，还是差些。 第二关，则是考的是方剂。 每五人一个考官提问，五题过四才可。 若是过了这关，这群新来的人才有资格和之前参加过比试的后辈们一起对试。 “我看这个唐家的楚凡就由老朽亲自提问可好？”李老太爷突然说道。 众人眼神一亮，倒是不错。 尤其是王老头，更是来了兴趣，李老亲自考问，那就等于将这个楚凡摘出来，让大家都见识一下，若是这关她答得不好，反而让人觉得此女偏才，不过是只会认药材而已。 他也想仔细听听这个楚凡到底有多少能耐。 见众人同意，李老太爷竟是直接给楚凡安排了位子，道：“小娃娃，不用紧张，老朽问的东西不会太难。” 楚凡嘴角一抽，不会太难？她都瞧见这老头不怀好意的眼神了。 “李老太爷请。”虽说明知这老东西想试探她，楚凡还是自信的说道。 她记忆力比别人好、时间比别人多、天赋比别人高，若是如此还能被难倒，那还配学医吗？ “我这第一问是跨鹤丹，小娃娃知不知道？”李老太爷道。 一般来说，方剂都以歌诀来记简单一些，提问的往往也都是一些常见病症，毕竟古人留下的方剂可不少，突然这么提到一个，就算是行医许久的前辈怕是也要想上一会儿。 只不过正当别人以为楚凡会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却听她直接开口说道：“五加皮5钱，海桐皮5钱，川乌5钱，川芎5钱，赤芍5钱，干姜1钱，rou桂1钱，研末，主治鸡爪风，每服3钱，用水2盏，将青钱1个，入青油浸3日，一同煎服。” 干脆利落！ 那王老头一听，更是心惊，下意识的用巧合安慰了自己一下。 就连这王老头旁边的姚茂生等人也有些坐不住，毕竟刚刚他们可都是还在思考李老的问题呢！ 李老太爷点了点头，又道：“那治痢疾的都有哪些方剂？” 楚凡道：“芍药汤、荆防败毒散、白头翁汤、不换金正气散、附子理中汤、桃花汤、连理汤、开噤散、玉枢丹、六君子汤等等。” 第二次，依旧丝毫不错！ 治痢疾常用的也就是这几种，虽说这个问题相对来说简单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却考的是基础，若是基础知识不够的人，根本不可能答得如此利索。 这下几大世家的人都被楚凡吸引了过来。 就是他们这些人在面对李老太爷提问的时候也都得仔细谨慎的回答，可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丫头却如此自信，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股傲气！ 唐华清胡子都要翘了起来，这可是他宝贝外孙女！ 背方剂？哼！ 他这外孙女学医的时间是短，可是她聪明啊！ 连他都不知道的方剂，楚凡都能搜出来，甚至在哪本医书、哪一张哪一页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治目生翳膜用什么比较好？”老太爷又道。 楚凡眼睛转了一下，便道：“七宝散，琥珀、珍珠各9克、硼砂1。5克、珊瑚4。5克、朱砂、硇砂各1。5克、玉屑3克、蕤仁30粒、片脑、麝香各0。3克。” 说完，众人已经开始隐隐有些抽搐。 这老太爷问的都是什么？治目生翳膜？这种问题也能问出来？ 不过这第三题一问，后续两题又接踵而来，让人惊讶的是，这老太爷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后面问出来的东西甚至都是这些世家家主都没听过的。 但不可思议的是，楚凡竟然回答出来了！ 不仅回答出来，而且还十分完整！ 不由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丫头到底背了多少医书才能在面对李老太爷的时候如此对答如流？！ 要知道这丫头才十八九岁呀？！难不成在娘胎里就已经开始认药材背方剂不成！ 莫说是其他世家的人，就是李老太爷自己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他可以肯定这小丫头的能耐可不止是背书这么简单，绝对是天赋！ 唐家子嗣的能耐他是见识过得，就连唐华清小时候聪颖的样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唐家本就是中医世家，他当年甚至有了将唐华清抢到李家培养的心思！ 如今唐华清老了，膝下三子虽然不爱中医，但是没想到这个外孙女却是天赋异禀！ 之前一刻他还将楚凡当成一个小女娃娃看待，但是现在却完全变了，像是看待一个同龄之人！ 他后面问的问题，不止需要背医书，更要个人理解，这小丫头对药理的理解绝对不会比他低，否则不可能答出后面两个问题！ 李老爷子以前觉得自家那个曾孙已经天赋已经是不错的了，可如今看来，比起这个小丫头却还是有些不足，只是可惜，这么一个小丫头不是他们李家的人！ 唐家啊唐家，没想到临到传承无望的时候，竟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异数！ 李老爷子看着楚凡样子如同贪财之人瞧见了金子一般，恨不得剖开这丫头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而那王老头嘴里却突然苦涩起来。 怪不得昨个儿那唐华清突然得瑟起来，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王牌在手！ 顿时别说是王老头，就连姚茂生都油生出一股危机感。 原本以为这样的小丫头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可现在，却是如此出色的完成两关，两关毫无瑕疵，交流会举行这么多年，晚辈后生之中还从没出现如此出色的人！ 姚茂生曾是唐华清亲传弟子，可以说除了太乙针法之外，能在唐华清那里学到的东西几乎是一样不差，唯一缺的同样是多年经验，若是再过二十年，他甚至可以肯定，他的能耐觉得会超过唐华清！ 只是当这个楚凡出现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多了一些看不透的因素！ 甚至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万众瞩目比起这个小丫头还有不足一般。 姚茂生心里紧张了起来，但是片刻之后，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肯定不可能的，这个小丫头不过才十八年华，就算认药材、背方剂了不得，也不代表她的实战经验比他高明。 要知道治病救人可不是开开口就行的！ 不过如此一个小丫头绝对不能留，要不然给她时间发展起来，将会成为阻碍他的一座大石！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将楚凡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柳柳和杨怀素瞧着自家这刚认的师傅如此出色，心里也油生出一股骄傲，他们的眼光果然没错，楚凡肯定比这些所谓的世家家主厉害多了！ 第二轮结束，只留十人。 杨怀素倒是依旧在其中。 这新来参加比试的人平均年龄多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像杨怀素这个年纪人可不多，能通过也不奇怪。 这第三场可就是真正的高手对决了。 姚茂生虽然只有三十出头，可这些年在中医界闯出了很大的名堂，他的妻子王如玉乃是王老头独女，自小便学习中医，尤其在针灸方面十分厉害，岳小婵便是多次败在她的手上。 另外，其他几大家族的医者，多半都是在华夏、年轻一辈赫赫有名的人物。 这第三场是真枪实战，治病救人。 当然，仍是会有一轮淘汰，到了明天才会在这些晚辈之中选出一个优胜者。 加上今年脱颖而出的新人，这第三场参加笔试的也有六七十人，到下午才开始独个为病人看诊，将自己的意见写下来，这些病人多半都是慢症，只开方子便可。 楚凡由于前两场表现突出，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无疑引来所有人注意的目光。 却见她不徐不慢，看诊的样子十分认真，对病人问的问题也是恰到好处，完全找不出一丝瑕疵！ 在座之人，除了是世家家主之外，还是一名医生。 他们与那些为了赚钱的人不一样，世代行医，从小便被教育慈悲为怀，就算有私心也不会太重，如今见到这么一个出色的后辈，多半都还是有些感叹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也希望这些后浪一浪还比一浪强，这样中医才能更好的传承下去。 只有中医强了，这些家族才会跟着强盛，平时大家虽然比试，你争我斗，但是绝对不会伤到中医的根本。 第一天结束之后，楚凡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 不过让楚凡惊讶的是，那姚茂生和他的妻子王如玉的确实力不错，怪不得当年外公能破例收他为徒。 只不过也许当年这个姚茂生掩藏的极好，可是如今那种毒蛇一样的眼神却十分明显，看上去便觉得十分不舒服。 姚茂生心里也同样活动了起来，经过后来第三轮的观察，这个楚凡果然不同凡响！完全不能看着小孩子的眼神看她！ 十八岁的中医，却像是一个中医老手一般，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他不安的人了！ 绝对不能让她明天继续出风头！ 姚茂生看着楚凡的态度越发阴狠起来。 楚凡的房间偏向庄园外围，这一带住着的多半都是一些小家族，或是与曾经的唐家一样，缺乏传承后生，总是在比试中输了的家族，与那些大家族相比，这里倒也热闹，不少人都集聚一起，讨论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