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苏灿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他不怕那燕国国主，可是雪殇城乃至隐国北疆的千万百姓怕啊！一旦发起战争，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苏灿确有不忍之心。 不过，苏灿此时已经不想与其纠缠，他还有太多的话要与钟小渝讲，所以直接说出条件：“今天是我与小渝重逢大喜之日，不愿见血光，所以你们可以捡回一条性命。答应我两个条件，你们救可以滚了！” 燕鸿鹄道：“请讲请讲，金银财帛我大燕国有的是啊！” 苏灿轻蔑道：“第一，在你有生之年，不许踏入雪殇城——” “什么？这不可能！” 第一个条件就让燕鸿鹄大呼小叫起来，他现在自然知道悟者生命会比普通人长上很多。 嘭！ 苏灿直接使出滴水劲将他撞飞老远，眼神冰冷道：“你只听就可以了，不许插嘴。” 燕鸿鹄为了小命，只能忍气吞声。 苏灿继续道：“第二，刚才侮辱小渝之人，废其丹田！” “不可能！” 影子大叫道，身形飘忽，仿佛化成无数黑影，就要四散而逃。 苏灿挥手发出碧灵重水，喝道：“困！” 四散而出的黑影立即被缩小的一个狭小的范围，然后又化成影子的模样，在里面大声嚎叫，可惜终究不能破困而出。 “动手！”苏灿直视燕鸿鹄，逼他们自己动手。之所以这样做，是要他们彻底翻脸，省的以后再有什么利益纠结。 燕鸿鹄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伸手让穆武过去动手。 不过是牺牲一个下人而已，而且这次正是因为他设计不成，才被苏灿正好赶上。若是一到雪殇城便让穆武动手的话，恐怕三人携着钟小渝早到了燕国京都了。纵然苏灿再厉害，他也不敢硬闯高手如林的燕国皇城。 可惜他太不了解苏灿了，若是那样做了，燕国此时早已血流成河了。就算是死，苏灿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白白受辱的。 缓缓走过去的穆武脸上阴晴不定，他心想今日可以牺牲影子，明日是否就会牺牲掉我这只猩猩。 虽然这样想，但穆武下手却是不慢。一声惨嚎之后，影子已经从一个有望冲击悟师境界的高手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 …… 第二百零二章 长长久久 废掉影子之后，穆武心道：“一切等回到燕国再说，只要能够脱身，老子再不会为燕鸿鹄卖命了。” 一个废掉，一个生出叛离之心，苏灿一举除掉燕鸿鹄的左膀右臂，即便他再想生事，也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才行。 穆武做完之后，苏灿看着燕鸿鹄道：“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别忘了把废物带回燕国！隐国可不要这种废物。” 没事儿？ 燕鸿鹄有些难以置信，竟然这么快就放自己走了。 穆武也没有料到，抬头望向苏灿：“你不怕放虎归山？” 苏灿听到后轻蔑一笑：“虎？若是真虎，我自然害怕。可你们只是一群贪婪的狼而已，见一次，我就敢打一次！如果日后你能成虎，欢迎回来，我喜欢光明正大的虎！” 穆武听到此处，对苏灿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他遥遥一礼，然后提起影子萎顿在地的身体，抓住燕鸿鹄的胳膊，直接跃出苏府。 苏府院墙外，燕鸿鹄恶狠狠地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穆武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心中骂道：“笨蛋！” 然后扛着影子的身体便大踏步去了！尽最后一点道义，就算是废人也要让他回归故土。 “喂，你等等我……”燕鸿鹄对着苏府的院墙许下心愿后，转身却发现穆武已经走远，急忙叫喊着追了上去。 “娘！” 苏府之中，苏灿笑着打开密室之门，看到母亲之后开心叫道。 苏母在密室之中正等得心焦，她一介女流之辈，而且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帮不上夫君与干女儿的忙，只能耐心躲在这里，等待他们归来的消息。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三年多没有见面的儿子苏灿，苏母抬手摸着儿子英俊的面庞，竟然喜极而泣。 苏灿将母亲带出密室，正看到随后赶来的父亲与钟小渝，以及刚才并肩作战的孙家老两口。 “哎，夫人，你哭什么，灿儿回来是好事儿！”苏敏走过来大声说道。 “我高兴，我高兴。”苏母忙不迭言道。 “娘，您是应该高兴，我今天可是把您的儿媳妇给求到手了！”苏灿扶着娘的胳膊，在旁笑道。 苏母听到此处，忽然大声道：“什么儿媳妇？我的儿媳妇不是小渝吗？你要是敢带其他的女人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苏灿听到后一阵汗颜，知道母亲误会了他的意思，刚想解释一下，一起跟过来的老孙头儿却在旁说道：“夫人您可误会公子了，今天公子可是扬名雪殇城了呢……” 老孙头儿当即便从他的角度讲了一番苏灿如何在“天上”向钟小渝求婚的事情，什么仙鹤环绕，灵光遍天，神仙眷侣，都被他用最底层平民能够想到的朴实语言描述出来。 “儿子长大了！儿子长大了！”苏母听完之后不停念叨，然后看到旁边站着的钟小渝，忙走过去拉住小渝的手道，“小渝啊，你可真的答应给我们苏家做儿媳妇了吗？我不信那臭小子，你亲口跟干妈说，说了可不是干妈了，得叫亲妈。” 钟小渝娇羞万分，哪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承认女儿家的终身大事，看她此时羞羞答答的模样，哪里有半分雪殇女侠的风采？ 苏灿看着钟小渝红透了的耳根，宛如纯净的红玛瑙一般美丽，白皙的脖颈之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红雾。苏灿深吸口气，暗自为自己庆幸。 有幸与这样纯真如同璞玉的女子共度一生，这才是天大的福缘。 钟小渝说成亲之礼不急于一时，只要苏灿心中有她，那就够了。可苏灿却说道，日后你我难免经常在悟者大陆上走动，若是没有名分，肯定有辱你的清誉。钟小渝听未来夫君如此体贴，便不再坚持。只说一切从简，不要太过铺张。 半月之后，苏灿婚礼如期举行。钟恨天与韩冰玉破镜重圆，被纸鹤邀请而来，做为钟小渝的至亲家属。苏灿问道小虫儿为何没来，钟恨天支支吾说是小虫儿在闭关，到时候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苏灿知道钟恨天一向神神秘秘，也没有再去追问。 苏家起势之后，无端来了许多认亲之人，都被苏敏铁面赶走，他无需这种趋炎附势之亲。此时能够坐在府中之人，皆是平日多有往来的苏家至亲。 由于钟小渝平日便住在府中，所以也少了许多迎亲礼数，现在只等吉时一到，一对新人拜堂成亲即可。按照新娘子的要求，已然简单到不能再简了。 不过，即便如此，苏府之内也是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为新人祝福的笑容。 可是离吉时尚有一个时辰的时候，门前小厮上前通报，说是有人要为新娘子钟小渝送新婚贺礼。此时钟小渝出门根本于礼不合，苏灿便出去代为接收。 苏灿出门之后发现送礼的竟然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老人家站在门口，不停向里面张望，可是却没有丝毫抬腿迈进去的打算。 两人见苏灿来到跟前之后，顿时大喜过望，将脚边放着的竹篮递到苏灿手中，竹篮之上蒙着喜庆的红布，红布下方露出一个个圆圆的凸起。 “苏公子，我们是受过雪殇女侠的大恩的，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她，就把我们积攒的九十九个鸡蛋送给雪殇女侠，祝你们长长久久的，别闹脾气。” 老爷子似乎不爱说话，一直在旁边微微笑着，老婆婆语声诚恳，将事情向苏灿讲明白之后，便相互搀扶着离开苏府门口。 苏灿收了人家礼物，百般邀请两人进去一坐，可是老人家却非常执拗，老婆婆说他们只是单纯地来祝福雪殇女侠，可并非为了吃他们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 这种事情苏灿自然不能用强，可是他刚刚目送老人家离去之时，街道之上忽然涌出许多带着各式礼物的平民百姓，正在从各自家中向苏府赶来。转眼之间竟然将苏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到之后，他们都说受过雪殇女侠大恩，然后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贺礼要送给她。离得近的人便递到苏灿手中，离得远的人却将礼物向着苏府遥遥一举，口中喊着感谢雪殇女侠的话语，然后依次将贺礼放在苏府大门两端的墙边。 这些贺礼若在平日看来，实在不值一提，可是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却代表了他们强烈的感恩之心与祝福之意。 代表长长久久的九十九个鸡蛋，代表平安的一竹篮苹果，代表早生贵子的花生和红枣…… 苏灿一开始尚且伸手去接，到后来已经被彻底震撼到，呆呆站立原地，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从眼前流过，然后留下许多美好的祝愿。 …… 第二百零三章 洞房花烛 苏灿已经知道他的小鱼儿在这三年里闯下了一个雪殇女侠的称号，但是他从没有想到过，雪殇女侠已这样深入人心，他的小鱼儿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做下这样的大事。 若是世间真有阴德之说的话，钟小渝三年积下的阴德足够他们子孙十世享用了！ 苏灿与父亲母亲，苏府众亲朋闻声都已经来到门口，看着大多数平日里都没有正眼瞧过的人，正在用他们最朴实的方式对善良的人行感恩之礼。 钟小渝万万没有想到，她想象的一切从简非但没有实现，反而她的婚礼竟然惊动了整个雪殇城，这三年来不计回报的付出竟然在这一刻得到了这样厚重的回报。 听到消息的钟小渝顾不得礼数，飞奔到门前时，苏府门前的整条大街已经站满了祝福的人们。钟小渝双手紧紧抓着苏灿的胳膊，泪水不停从双眼之中流出。她想让他们回去吧，却挪不开脚步，似乎一松开苏灿，她就会软倒在地。她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泣不成声。 而此时吉时将到，管家苏泼风不停用眼神暗示着少爷。苏灿勉强遏制着心中的感动，将他招到面前耳语几句。苏泼风略微一怔后便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几个家丁向院内走去。 不一会儿，几个家丁搬来桌椅摆放整齐，然后请苏父苏母，与钟小渝的祖父祖母安坐两侧。然后苏泼风带着灵力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苏泼风的声音自然盖过了喧哗之声，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然后看着苏府破天荒的要在大门之前举行婚礼。 苏灿与钟小渝对视一笑，然后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盖头覆于小渝头顶。 苏泼风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拜天地！” 苏灿与钟小渝双膝下跪，同时跪谢天地让他们有缘相遇，有份相守。 “二拜高堂！” 两人面对这世上至亲之人，含恩跪拜！ “三拜百姓！”苏泼风的声音忽然增大，让场中众人清晰可闻。 苏灿拉着有些愕然的钟小渝，转过身来对着全城百姓，再度下拜！ 钟小渝此时方才明白苏灿的良苦用心，两人在婚礼上这等同天地的一拜，已足以安抚她澎湃难息的内心。 而此时全城百姓也已呆住，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中敬若神明的雪殇女侠竟然在这样的时刻，朝他们全礼而拜。人群当中，已经有许多人眼中也蓄满了眼泪。 “夫妻对拜！” 苏灿与钟小渝相对而拜，这一拜，便拜出了一段几千年的佳话。 “礼成！送入洞房！” 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送入早已准备妥当的新房。而身后全城百姓如梦方醒，他们先是低低呢喃着“雪殇女侠”的名字，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雪殇女侠！ 雪殇女侠！ 雪殇女侠！ 全城百姓齐声高呼的“雪殇女侠”仿佛震动了整个天地，为苏灿二人的婚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夜深人静，闹洞房的亲朋与教礼数的媒婆尽皆退去，新房之中只剩苏灿与钟小渝二人。 盖头掀开，红烛下的钟小渝更显娇艳。两人一坐一站，静静聆听对方的呼吸与心跳之声。 “小鱼儿，你今天真美！”半晌之后，苏灿由衷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