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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梁清明说:“我知道虽然你不能做主,但是你能见着太后,只要你在她面前替我爹求情,太后一定会放了我爹的。”

    曹公公叹了口气,说:“你们都知道太后这次把这玉容散的新配方,看得很重要,你们还非往枪口上躺,那么久了也制不出香水没香水,我没法交差,即使我在太后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太后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梁清明眼睛看着他,镇定地说:“曹公公,三天,只要你给我三天,我一定会有办法做出香水!”

    曹公公惊讶地看着他:“三天?小子,你爹做了几个月都没办法,你行吗?”

    梁清明拼命点着头:“你相信我,只要三天,我会有办法的!”

    曹公公盯着梁清明,看了良久,方重重地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桃花岭到京城的路少说也要好几天,到时候我就向上面说,车子坏了,给你三天时间,也行。”

    梁清明一听,大喜不已,连忙磕着头:“谢谢公公!”

    “别谢我,你还是赶快回去,抓紧时间吧。”

    梁清明粲然的笑容忽的一滞,连忙站起来,说:“谢谢公公,那我走了!”

    梁清明转身大步离开。

    曹公公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缓缓抿了一口。

    隔天一大清早,梁清明就叫下人去采了一大堆花瓣,大厅中放着装着各种花朵的花篓。梁清明把手里的写着“玉容散新配方”几个大字的书本,拿在手中,一一比着书上,查看着各个花篓里的花朵。

    梁清明点了点头,对站在一旁的苏涟漪说:“好了,我按照玉容散香水配方中所需的材料,把各种花料都找齐了。”

    苏涟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清明,没想到曹公公居然愿意给我们三天机会,可是,只有三天,我们行吗?”

    梁清明叹气:“事到如今,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刚说完,管家慌忙跑了进来,喊着:“少爷。”

    梁清明疑惑地问:“管家,有事吗?”

    管家点点头,道:“是马少爷,他说有事约你一聚。”

    梁清明一惊,皱起眉头:“马然?现在家里都成这样了,我哪有时间去见他,你就说我有事不能赴约,下次再去跟他赔罪。”

    “可是,他说是有办法帮你制成玉容散香水。”

    梁清明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家,问:“什么?”

    梁清明和苏涟漪猛地一怔,彼此疑惑地对看一眼。

    带着疑惑,梁清明来到马府,和马然坐在凉亭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梁清明看着马然,疑惑地问:“马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帮马零找个姑娘?”

    马然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啊,你也知道,马零从生下来就又聋又哑,现在我都有四个姨太了,他还孤家寡人,我这当哥哥的,实在没有尽到任何责任,这不,想来想去,只有求你了。”

    梁清明皱起眉头,说:“我也想帮忙,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梁家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爹被抓入大牢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曹公公多给我三天时间研制香水,实在是有心也使不上力啊!况且凭马家的财力势力,要给马零找个漂亮姑娘,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望眼这桃花岭,那家姑娘不想嫁到马家来?”

    “你不知道,那些姑娘一知道我弟弟带有残疾,立马溜烟儿就跑了,谁也不想把自己大半辈子,托付给既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的人啊!”马然想了想,说,“再说,梁兄我这话可是双关语啊。”

    梁清明若有所思地看着马然,问:“双关语?这话里的意思是马兄请明说?”

    “你可曾听说过阮家?”

    梁清明不解地问:“阮家?那一个阮家?”

    “阮香堂。”

    “阮香堂?这不是我们桃花岭一个很小的香坊吗?马兄为何要提起它?”

    马然严肃地对他说:“阮香堂虽不如我们两家,但最近我听我爹说,这阮香堂其实大有文章。”

    梁清明一惊,连忙问道:“是吗?”

    马然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正色道:“这阮香堂的阮老爷,手上有本从祖上传下来的“绝世调香谱”,上面载满了大半个世界的配方,听说上面的配方个个皆上品,我相信,太后要你提炼的玉容散香水配方,上面绝对有。”

    梁清明一听,面露怀疑之色:“这这是真的吗?可是,如果真有这调香谱,那为何那阮老爷不用?不把阮香堂发扬光大?”

    马然缓缓道:“这个嘛,好像是因为阮家的家训,说不到万不得已,禁止使用那调香谱。”

    “原来是这样”听得马然这么说,梁清明不禁陷入深思之中,要依他所说,如果能得到这本调香谱,制出玉容散香水,那么他梁家一定会没事了,梁清明的心随之一动。

    马然打量他的神情,一笑:“梁兄,我觉得,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梁清明抬起眼睛,有些慌张:“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马然一抽嘴角,冷笑着说:“很简单,你的目标是阮家的调香谱,我的目标,是阮家的大小姐阮芙蓉,我们何不一箭双雕?”

    梁清明面露惶恐焦急之色,皱起眉头:“这马兄你想让我偷调香谱和骗亲?不行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马零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儿。”

    “梁兄,放眼这社会,残酷得很,你说要是让马零等,这绝对不可能。你看我都娶了四房太太了,马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这做哥哥的,失职啊。”

    “那有没有办法医好马零?”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他的聋哑是天生的,找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再说了,如果你不去把那调香谱偷过来,凭你的能力,想三天之内炼出香水,这是不可能的事,你们梁家可就完了。”

    梁清明没有说话,双眼无神仔细思索着,半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斩钉截铁道:“马兄所言极是,为了梁家,为了我爹,那我就豁出去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马然得意地笑了笑,说:“只要梁兄肯伸出援手,办法嘛,我有的是。”

    梁清明不解地看着马然端起茶盏,若有所思地饮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这六章是铺垫,男女主将在第七章登场

    ☆、第二章

    这桃花岭本就是名香之源,街上大大小小的香水铺子琳琅满目,位于街角的一家香水铺子,名叫“阮香堂”,是个极小的店铺,装潢简陋不堪,要跟梁家的“脂香堂”比,怕是差了不止好几倍。

    这阮香堂小虽小,但五脏俱全,积累了一批老主顾,生意还算可以,这一大早,从阮香堂进进出出买香水的人就络绎不绝。

    阮老爷站在柜台里,忙得不可开交,对一旁的阮芙蓉说:“芙蓉,再拿两瓶香水和几瓶胭脂来。”

    阮芙蓉连忙答道:“是的,爹。”

    说完,阮芙蓉便打开柜台,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惊,说:“爹,香水没有了,我去库房取一些,你来结账。”

    阮芙蓉擦了擦脸上的汗,如玉的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显得楚楚动人。一旁的客人见阮芙蓉出去了,转身对阮老爷说:“阮老爷,你可真有福气,生的女儿又漂亮又懂事,还那么有才能,帮你看店,这镇上哪家的姑娘都不如她啊!”

    阮老爷谦虚地摆摆手:“过誉了,她就是帮着我瞎弄,打打下手,我就希望芙蓉啊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我这做爹的啊,就满足了。”

    客人依然赞誉:“那还不容易,你们家芙蓉长得就跟名字似的,出水芙蓉,来求亲的人,怕是都绕这北京城好几圈了……”

    阮老爷只能笑着接受说:“惭愧,惭愧……”

    阮芙蓉手里拿着香水瓶,从里屋出来,店里人来人往,没留神,竟撞上一个人,手里的香水瓶摔在地上。阮芙蓉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对不起,我没注意……”梁清明连忙蹲下身把香水捡起来,递给阮芙蓉。

    阮芙蓉脸一红,连忙转开视线,慌忙接过香水,轻声细语地说:“是我没注意,撞到了你,该我道歉才是。”

    说话间,阮芙蓉怀抱的香水瓶,又掉在地上。

    两个人慌忙地捡着满地滚的香水,因是同一个动作,梁清明的手不经意碰到了阮芙蓉的手,炙热的温度,阮芙蓉惊的连忙缩回了手,站起来退到一边,脸又立即红了。

    梁清明看她一张脸通红,便笑起来,那一笑间,浓眉斜飞入鬓,透着一派英挺,缓缓把捡起的香水拿给她,笑着打趣说:“姑娘,拿好,可别又再掉了”

    阮芙蓉不敢跟他对视,只是接过香水,脸色绯红。

    梁清明淡淡笑道:“我叫梁清明,你叫什么?”

    这时,阮芙蓉鼓起勇气抬起头,一张下巴略有些尖的面孔上是微红的颜色,轻声道:“姓阮,名芙蓉。”

    那声音透着一份直透人心的清冽,听得梁清明微微一怔,看着她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不禁叹道:“芙蓉,真是好名字。”

    听的这话,阮芙蓉没有应声,低着头,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听到一旁的阮老爷叫着她的名字。

    “芙蓉,怎么了?快来帮忙。”

    “爹,我马上来。”阮芙蓉连忙应道后,抬眼看了看梁清明,表情似乎夹杂着略微不舍,“梁公子,我……去忙了。”

    没等梁清明答话,阮芙蓉便转身,走到柜台里,低着头继续结账。

    梁清明看着她的身影,竟有一些失神,不经意一低头,就见一枚白色的玉簪躺在地上,他走上前去捡起来那玉簪,又看了看忙碌着的阮芙蓉,将那小小的玉簪拈在手指尖,饶有兴趣地把玩着,眉宇间有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残月窥帘,月上枝头。

    阮芙蓉独自坐在花园的石登上,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一些花的名字,玫瑰、月季、薰衣草……昏黄的烛光把她脸的轮廓镶了一道毛茸茸的金边。过了一会儿,阮芙蓉停了下来,想着什么失了神眼睛看向前方,嘴角还挂着笑。

    阮老爷悄悄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模样和她写的字,打断了她:“芙蓉……芙蓉?”

    阮芙蓉一惊,愣过来,转头看清是他爹,连忙站了起来。

    阮老爷皱了皱眉头,问:“最近你怎么了?老看你走神,不是找错钱,就是把东西卖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阮芙蓉慌忙解释道:“没有啊,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走神”

    这是他女儿,从小到大从来不会撒谎,阮老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谎,转头看见桌上的纸张,阮老爷一惊,抓起一张纸,猛地举到她眼前,怒道:“还狡辩,你看你写的是什么?”

    纸上的墨迹还没干,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梁清明”的名字。阮芙蓉像是也没预料到自己居然会走神到这个地步,满脸涨红,急不可待地抢过纸张,在手心里揉成一团。

    阮老爷依然逮着不放地问:“梁清明,你怎么会认识那种大户人家的公子?”

    阮芙蓉慌忙辩解着说:“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我怎么会结识到那种人……莫非,他真的是……”

    阮老爷一眼看穿了阮芙蓉的心思,对她一针见血,说:“芙蓉,你是我的女儿,你想什么我清楚得很,你是不是对梁清明有心思?”

    阮芙蓉慌乱掩饰:“爹!你想到哪儿去了!那天在香堂里,他只是帮了我一把,更谈不上认识,何况我连他是谁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欢他!”

    阮老爷吁了口气,劝解道:“那就好,不是爹阻拦你,梁家在咱们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成婚这种事要讲究门当户对,你和他身份差距太大,不会有结果的,爹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心思。”

    一听这话,阮芙蓉更加窘迫了,说:“爹,什么成婚啊!你想太多了,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放心好了。”

    “你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即使梁清明对你有心,他们家上头的人也不会答应。”阮老爷看她这么说,便连珠炮一般地急急说道。

    阮芙蓉微微一怔,可见真是她痴心妄想了,这么一想,表情有些失落,淡淡地答:“知道了。”

    没想到阮老爷依然不放弃,继续添油加醋地说:“知道就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找个配得上你的人家,不想你嫁到那种人家里去,勾心斗角一辈子。”

    阮芙蓉一听,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释然地笑着:“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去睡了。”

    她收起了这些心思,转身顺着路往房间走去,她握紧了拳头,默默地往前走着,心里忽地一阵阵的失落。

    这正是五六月份,因接近了傍晚时分,夕阳的光线窸窸窣窣从云端扩散开来,照在阮香堂三个字的牌匾上。阮香堂里只剩阮芙蓉一人,她在柜台里,仔仔细细对着一天的账簿。

    梁清明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铺子里一盏琉璃曼佗罗花灯流光溢彩,远望去灯烛灿烂,映红了阮芙蓉白玉般的容颜,更是楚楚动人。

    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梁清明迈开脚步,随即悄悄地走进去。弓着背走到阮芙蓉身边,故意吓她,在她耳边叫了一声:“嘿!”

    “是你,你怎么来了?”阮芙蓉吓得掉了笔,抬眼一看,见是梁清明,一时慌乱一时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