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第40章 可二十分钟之后,项少龙郁闷了,这俩人类折腾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想想它们猫类,真是节省时间的楷模,快的话几秒钟就搞定,而现在…… 项少龙抬头瞄一眼从险些从沙发上跌落在地但很快就被一把捞回沙发上继续滚做一团的许唯星——自己已经睡了两觉醒了,怎么这两人还没滚完? 项少龙踩着优雅但透着薄怒的步伐走回沙发旁,扯着嗓子大声的喵了一声,表示: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结果想“喵”第三声的时候,一片清凉的布料就这么“嗖”地一声从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项少龙的头顶上。 那清凉的布料正好挂在生日帽的帽尖上,把项少龙的整个视线都挡住了,项少龙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不仅没把这玩意晃掉,反而被它越缠越紧。项少龙无奈了,透过蕾丝布料中间的空隙瞄一眼沙发中那两人落在墙壁上那两条交叠到不分彼此的身影,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了“咕噜”一声:行,你们就算要滚一夜我也没意见,但起码先把我脑袋上这顶愚蠢的玩意给我撤了吧…… 结果证明,人类就是这么的自私,只顾自己滚得欢愉,谁管它被这带着股它最讨厌的香水味的蕾丝布料箍得几乎窒息? 被惹急了的项少龙就这么跟这一小块布料杠上了,“咕噜咕噜”地在地板上打起滚来,四肢并用地誓要扯掉它。 如果项少龙知道盖住它脑袋的这玩意是女人的蕾丝内裤,会作何感想?好在它和这玩意的殊死搏斗终于引起了正在沙发上奋战的那两人的注意——终于听见了地板上的动静,暂时停了下来。 许唯星和卓然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在卓然准备忽略这诡异的动静而不管不顾地继续时,许唯星艰难地低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别再紧迫地压着自己:“什么声音……”说着就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卓然哪肯?下一秒已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牢牢地堵住了她还想抗议的嘴。 许唯星只觉得自己刚凝聚起来的那丝理智就这么被这个男人一下快过一下的攻势捣碎了,有些感官被无限放大,有些则极速缩小,耳朵边一声一声的全是他粗沉的喘息——听得那么清晰,地板上的动静却半点也听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控制了似的,包括被牢牢扣着的脚踝,包括撑得有些泛酸的腿,包括……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配合着,迎合着,死死咬着唇,不让身体深处的潮涌堆叠成难耐的尖叫冲喉而出。 等项少龙终于把头顶上的蕾丝布料扯得稀巴烂,成功恢复了视线的清明,得意地看一眼地上的蕾丝碎片,越发觉得有必要分享一下胜利果实。抱着这样的想法抬头看向沙发上的那两人,想要“喵”一声招呼他俩都过来看看,可刚“喵”俩半句,项少龙就愣了—— 好家伙!这么好难度的姿势,它们猫类可办不到—— 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了客厅这个地方太大庭广众似的,卓然突然托住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天旋地转之下许唯星蓦地一愣,手足无措间只能就这样保持着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腰杆上的姿势,双臂双腿都紧紧圈住他,紧得一向只流汗不出声的卓然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越发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抱着她走进卧室,“砰”地关上门,将一切放肆隔绝在了门内。 项少龙就这么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一眼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再看一眼丝毫撼动不了的紧闭着的主卧门——它一生之中唯一认定的主人就这么重色轻友地抛弃了它,亏它之前还不辞辛苦地从寄养它的那个女人那儿离家出走,冒着被车撞飞的危险走过了无数条大街小巷,千里迢迢地回到了它与他曾经度过了美好岁月的老房子。 哎,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项少龙一脸的愁绪万千,最终只能耷拉下脑袋,默默地回到自己位于角落的猫舍,用全身心感受着什么叫孤家寡“猫”。 半个小时后,项少龙终于在郁闷中沉沉睡去,一门之隔的卧室里,战况也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很满足,但确实也累得不行,许唯星侧卧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他却自后抱着她,百无聊赖地掰着她的手指头玩。她累得骨头都散架了,他却精神爽朗,许唯星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年轻真好。 自己只比他大三岁,三岁而已,怎么就体力差成这样?许唯星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卓然也不知道这女人刚才半阖着眼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才会这样瞪他,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她回头瞪他,他便顺势吻了吻她额角,继而是脸颊,下巴,后颈,锁骨……他对她太了解,知道怎样以最快速度让她致命,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吻就闹得她麻得不行,许唯星用最后一丝力气晃了晃脑袋,但力气实在太小,不像反抗倒更像是撒娇,卓然失笑,一把就把她捞了回来,顺势板过她的肩,“洗个澡?” 许唯星张张嘴巴,半天憋出来一个字:“累。” 说着就要转过身去睡它个昏天暗地,不料下一秒腰上就上来了一只邪恶的手,极其刁钻地一使力,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许唯星只觉浑身一轻,就这么被他抱下了床,转眼就抱进了浴室。花洒一开,温暖的水倾洒下来,伴随着他那在她唇齿间流连的吻,许唯星越发腿软站不住,好在有他牢牢地箍着自己,许唯星抬头看他,总觉得在他一片诚挚的眼中,一切都明朗了起来:何必把一切闹得那么复杂?问自己一句还爱吗,一切就自然有了答案。 四目相对间,许唯星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变得不再纯粹,水雾模糊间,他guntang的唇就这么贴到了她的耳侧,连声线都被蒙上了一层暗昧不清的颜色:“还要么?” 他哪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说话间手已经探了下去,许唯星张着嘴,渐渐地连呼吸都不能了,浑身紧得就像一张弓,他却始终不停地撩拨,驾轻就熟,乐此不疲,直到她再度为他舒展而开,放心地倚靠他。这时他却故意停下了,又一次征询她:“好要么?” 此时此刻的这个男人,真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坏得那样让人牙痒痒,却又那样让人无法抗拒。许唯星就这样被他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实在是羞于开口,手柔柔地抵在他的胸膛,却也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头一低就埋首在了他的肩头,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他一笑,悄然伸手过去把花洒的水调小,放心,这个夜,还很长…… 许唯星真心觉得自己这一觉可以睡到大天亮,睡眠质量绝对好到连梦都不会做,一是实在太累,累到连眼皮都不没力气抬,二是因为,即使睡得再熟,她也能依稀感觉到一直有个臂弯抱着她,为了不让她感到不适,对方抱得并不紧,但是十分顽固,一辈子都不撒手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模模糊糊间依稀听到了项少龙的声音,许唯星或许真的能一睡到天亮,可她就是这么被吵醒了,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浅眠,她一醒一动,他也就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她的存在似的,紧了紧搂着她的胳膊,许唯星睡眼惺忪的扭头看他,仔细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项少龙刚才好像在叫。” 卓然一愣,一笑:“差点以为你这是又要溜了……” 他将她搂紧,语气里藏着一丝庆幸,那一刻许唯星心尖蓦地一抽,他是有多担心她会离开? 那种不确定,那种小心翼翼,令许唯星在那一刻很想展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她现在已经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只好伸手揉一揉他的眉心,揉平那里的郁结。 彼此的沉默间,门外真的又传来一声项少龙的叫声,这回两个人都听清楚了,“我去看看。” 她养了项少龙那么多年,项少龙平常很少会发出这种类似在喉咙里压抑着低吼的“呜呜”声,偶尔几次发出那样的声音,都是因为碰上了什么威胁令它心生警惕。 许唯星困得不行,可真的不放心,黑暗中摸索着捡起卓然掉在床尾的衬衫穿上,一边系上扣子,一边朝房门走去。 出了卧室,整个客厅尽收眼底的那一刻,许唯星终于知道项少龙为什么会那样叫了——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而面对这位不速之客,项少龙尾巴都竖了起来。 对方背光而站,许唯星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吓得浑身僵硬,发现对方身型不高后,才没那么恐慌,警惕地又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脚步声引得这不速之客扭头看来,看清对方面孔的那一刻,许唯星彻底愣住了—— 这回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而是卓然的母亲沈魏娟。 沈魏娟见到她,也生生愣住了。 许唯星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把身上的衬衫给拢严实了。出卧室前以为家里没外人,衬衫的扣子她只是随意地系了几颗,如今只能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一边声音略显艰涩地唤了一句:“阿姨。” 相比她明明很疏远却不得不套近乎的语气,沈魏娟表里如一多了,确定了自己没看错后,就是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阴魂不散……” 孙魏娟应该是有这儿的钥匙才能直接开门进来,相比之下,孙魏娟口中那个“阴魂不散”的她,反倒成了真正的不速之客。 *** 许唯星是凌晨三点到的家,想到半小时前在卓然家里发生的那些,她就烦躁地一头扎在了方向盘上,车喇叭被抵得刺耳直响。 当时她和沈魏娟僵持不下,卓然不久也从卧室里出来,他看见沈魏娟突然出现时那样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他脑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许唯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有多狼狈,有多想走,卓然一定知道,否则也不会直接从卧室门口走到她身旁,连母亲都忽略了,就只顾着紧紧拽住她的手腕,为了把这一切地变故粉饰得云淡风轻些,他的笑容有些刻意,声音里的温柔也有些刻意为之:“你先进去,嗯?” 所以说做人别太忘形,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一切阻碍时,就会有更大的阻碍突然凌空出现,横亘在前,冷笑着告诉你,你想得太简单,太天真。 她执意要走,卓然也没法拦她,要送她回家,她也没答应,最终还是卓然妥协了,只说让她回到家后给他去个电话。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许唯星从包里摸出手机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她再也不想去违背自己的心了,如果他能处理好他母亲那关,她也该为他不顾一切一次,这最后一次…… 可是手机掏出来才发现没电了。许唯星记得自己去卓然家时明明还有百分之二十多的电只能叹口气,顶着一身还未散尽的酒气和无奈回了家。 孙乐妍应该早就加完班回来了吧?也不知她睡了没有,许唯星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尽量不吵醒任何人,可当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挪向墙上的灯檠,正准备开灯,灯却先一步亮了。 周围骤然大亮,许唯星本能地抬手遮了遮眼睛,“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难道刚加完班回来?许唯星这么揣测着,屋里却没人吭声回答她,周围安静极了,安静到人都不免心虚起来,许唯星狐疑地放下了遮眼的手。 她并没有看见孙乐妍—— 周子廷只身一人坐在正对着玄关的沙发上,正静静地看着她。 许唯星愣了一下:“你怎么在……” 话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她终于注意到了一地的气球,一窗的彩带,以及……一个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茶几的,完完整整的三层蛋糕。 许唯星这回是彻底失声,说不出话来了。 ☆、第41章 还是周子廷打破了沉默:“你电话一直不通,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他说完便笑了笑,将一席担忧彻底化解。 看着周子廷起身朝自己走来,许唯星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在帮我庆祝生日?”环顾一下四周,单人沙发上还堆着不少未拆的礼物盒,自己应该没猜错吧? 周子廷还是那样笑着,只是笑容略显落寞了,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张苒和她儿子,还有孙乐妍……” 再看一眼许唯星,这女人应该猜到她今晚究竟错过了些什么,脸上渐渐洋溢开一层歉疚,或许每个男人生来都有一种想做救世主的情结,这个时候周子廷心里也有某种保护欲在作祟,她越是不爱笑,越是笑不出来,就越是想逗她开心。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周子廷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明快些:“虽然迟了三个多小时,但还是要说……生日快乐。” 周子廷也准备了礼物,许唯星见他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正要伸手接过,他却把盒子打开,取出了里头的那条项链,抬抬下巴示意她低头,要亲手为她戴上。 这个男人这么悄无声息地等了自己一晚上,她有什么理由不配合?许唯星微垂下颈子,能感觉到冰凉的项链和他指尖的温热,“扣”地一声,项链扣上了,以为他这就要松手退开了,他却像是忽地愣住了似的,许唯星能感觉到他原本呵在她颈侧的呼吸突然不明原因地一滞,等周子廷真的松手退开,再看向她时,神色已经有了些异样。 许唯星读不懂他眼里的这丝异样意味着些什么,他却已很快笑开,一贯地用笑容粉饰一切:“睡个好觉。我走了。” 许唯星送他到玄关,还在想着早上起来该如何向张苒解释自己的突然失联——估计就是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拼命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才会那么快没电。 面对周子廷:“实在不好意思,这周末请大家一起吃顿饭,向你们陪罪。” 周子廷却避开了这个话题:“下周起我们就成同事了,加油。”不知为何,许唯星总觉得他笑得不那么自然。 等目送他去乘电梯,许唯星独自返回家里,关上门的时候无意瞥了眼放在玄关里的穿衣镜,许唯星忽地一僵—— 她终于知道周子廷方才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异样。脖子上的那几枚吻痕,许唯星如今离穿衣镜足足三米的距离都能看清,更何况他那时就附在她耳侧,离得那么近,自然不会错过。 许唯星倒是挺会自我安慰的,觉得这样也挺好,周子廷其实也不算是追她,只是表现地对她很有好感而已,他那么聪明又那么好脾气,如今知道她有对象或者干脆觉得她私`生活太混乱,也只会像刚才离开时那样,默默地打退堂鼓,不追问,不撕破脸,不把彼此的关系闹僵,还可以和她做朋友——许唯星喜欢跟情商高的人做朋友。 似乎一切都上了正轨,工作定了,感情也定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可惜她似乎也没睡多久,就有人“哐哐哐”敲她的卧室门,许唯星就这么被残忍地吵醒,整个人几乎是飘着到了门边,一打开门,就看见孙乐妍。孙乐妍可谓是气急败坏,一大串话说得快如倒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刚看见你的包在沙发上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你昨晚到底去哪啦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一晚上整整一晚上!” 许唯星被她嚷得头疼,加上睡眠严重不足,脸都发白了,压根也没听清自己这个meimei噼里啪啦地说了些什么,好在很快孙乐妍自己就冷静了下来,也没空追究昨晚的事了,看一眼手表,便改而催促许唯星:“算了,不说了,你赶紧洗漱下吧,到赫勒起码半小时,你都快迟到了。昨天的账今晚再跟你详细算算。” 许唯星现在困得脑子都不好使,就一时忘了,随口就说道:“赫勒?我早就辞职不干了。” 孙乐妍顿时惊讶得瞪大眼:“你说什么!?” 许唯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揉一揉僵硬的太阳xue,困得只想破罐子破摔:“你先去上班吧,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也不管孙乐妍是何反应,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床边,倒下就睡。留孙乐妍一人站在门边,见自己jiejie轰然倒下继而躺尸一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顿觉人生好艰难。 许唯星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下午,整个人神清气爽,简直活了过来,还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儿,耳边就依稀传来一阵“滴滴”声——玄关的可视对讲就响了。 等许唯星来到玄关,一打开对讲,屏幕上就出现了卓然的脸。 许唯星一看时间,才下午4点,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公司么?可还不等许唯星发问,对讲那头的卓然就先开了口:“手机怎么一直关机?” “忘了充电。” “那就好,差点以为你又……” 显然这不是许唯星关心的问题——“你mama呢?”许唯星小心翼翼地问。 “我安排她在酒店先住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许唯星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这个话题总让她莫名紧张,“你妈对突然见到我这件事……怎么看?” 卓然一时沉默没有回答,许唯星就大概猜到了——没什么好话。 许唯星还记得有个以毒舌著名的明星就曾声称自己的择偶标准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虽然这说法恶毒,但确实反映了一个现实问题,父母这关确实难过。 “你能先让我上楼再聊么?” 直到卓然这么说,许唯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把他关在门外。 卓然在对讲那头都无奈了——瞥一眼已经在他身后转了两圈的保安:“保安都快要以为我是卖安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