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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夏雪嘿嘿一笑,虽然喝傻了,但偶尔也有机灵的时候。她朝linda摆摆食指,“别以为我喝醉了,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话没说完,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刚才喝下去的那些酒连带着胃里的残食一起被吐了出来。

    众人一阵慌乱,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擦嘴的擦嘴,喂水的喂水。

    陈文铮看着自己被吐的满身的污渍突然很后悔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

    他推开烂泥一样的夏雪,起身去卫生间清理污渍,再回来时看到她已经被安顿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孩子。

    众人也没兴致继续玩了,大家正商量着谁把沙发上的醉汉送回去。

    众同事中只有linda一个女生,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她连忙说,“这种体力活应该由你们男人来干啊!”

    眼镜男立刻自告奋勇,“各位放心的话,我可以送啊!”

    这眼镜男是出了名的见色起意的主,常义一听这话就是一脸的不愿送羊入虎口的模样。怎么说夏雪也是她徒弟。

    “你一边儿待着吧,实在不行的话哥亲自送!”

    角落里沉默半响的陈文铮突然说话了,“我来吧。”

    常义一拍脑门,他怎么忘了这一茬,从夏陈两家的距离到两人的关系上,这个送夏雪回家的人都该是陈文铮才对呀!

    常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对对对,文铮送最合适了。”

    玩了一个晚上一点信息都没有从陈文铮嘴里套出来的linda这时候有点不乐意了,“你们男人啊个个不怀好意,她都醉成这样了,谁能问出来她家住哪?回头指不定带到哪去了。”

    “刚才谁说的这种体力活应该由我们男人来干的?你也太矛盾了吧linda姐!”眼镜男眉飞色舞地说着。

    linda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这时候,陈文铮已经架起那滩臭气熏天的烂泥,满脸无奈地往门外走,“如果她不是住在我家对面,我也懒得管她。”

    linda诧异,“你俩是邻居?没听雪儿说过啊!”

    常义朝着linda使了个眼色,“啥都得告诉你吗?”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文/乌云冉冉

    陈文铮像塞麻袋一样把迷迷糊糊的夏雪塞进车内,替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夏雪自从上了车就没有再醒过,直到经过一段减速带时,车子颠簸了几下,她突然醒了。

    她先是怔怔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又眯着眼睛转头看开车的男人。看了足有十秒钟,她突然问,“你去哪了?”

    这话陈文铮的心脏没来由的狠狠收缩了一下,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干脆没有回答。可是她要是继续问呢?他该说什么?

    陈文铮等着她继续拷问他,但是迟迟没有动静,再一回头,才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又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手自然地垂在了两侧。这样的夏雪简直像一滩滑腻的rou一样,仿佛被抽走了骨头。

    很快到了公寓楼下,陈文铮连拉带抱地把她拖上楼,声控灯应声亮起。

    陈文铮轻轻拍打她的脸。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脸红扑扑的,而且很热。陈文铮没有让自己多留意他手上的触感。

    “钥匙呢?”

    夏雪迷迷糊糊地指了指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挎包。陈文铮扶好夏雪拿起挎包翻了翻,那挎包竟然是空的,包里简直比她的脸都干净,别说钥匙,任何东西都没有。他努力地回想着她这包里的东西是在什么时候掉出去的,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头顶上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夏雪歪头倒在陈文铮的颈窝处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呼吸着她吐出的酒气,心中异常憋闷。

    过了许久,他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无奈地转向另一侧的门。

    托着醉鬼进了房间,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个念头:对面那房子的房租是不是可以省了?但是转念又被自己这念头吓到了——通过几个月来的接触,陈文铮知道,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就是一个麻烦精,要是让她搬进他家,绝对是他惹祸上身引狼入室!

    他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廊灯,灯亮起的一瞬间,夏雪像是感受到了光源的刺激,极不舒服地睁开了眼。

    但是陈文铮没有注意到她醒了,自顾自地换了鞋拖着她往屋里走,却发现她的裙子挂到了玄关的鞋架,他只得弯腰替她扯平裙子。

    夏雪看着这一切,想到这些天因为他而死去的所有脑细胞,她觉得值了!而那些约束着她的隐忍和克制也毫无预兆地被冲破了。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就这样当陈文铮直起身来的一瞬间,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陈文铮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是这个,面前的人火热干燥,似乎一点就着。可是就当他以为她要燃烧起来时,她却突然冷却了。她离开了他的唇,歪头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喘息。他等待着她继续说点什么活着做点什么,可几秒钟后,她依旧如此,几分钟后,她还是如此。

    他轻轻抬起她的脸,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然后把她扔上了床。

    夏雪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缓缓地睁开眼,又缓缓地闭上。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待看清自己是在陈文铮家时,她又安然地躺了回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会如此信任他,也会如此心安理得留宿他家。

    但是再躺下后,她却如何也睡不着了。她看着天花板想着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原来她这么害怕他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夏雪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穿的并不是昨天那一身。

    一件男士白衬衫垮垮地挂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衬衫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她那件小短裤再无其他。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热了,但是她却发现她没有一点不情愿。

    她四处看了看陈文铮不在身边,她光着脚下了地,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里寻找着她此刻最想看到的人。

    此时已经是中午。阳光正好,熙熙攘攘地从书架之间的缝隙射进来。她轻轻地穿梭其中,光着的脚贪婪地踩着每一块被阳光晒暖的地砖。

    找到陈文铮时,他正坐在一架很高的梯子上,将一本书插回书架。刺眼的光线从他的背后射过来,模糊了他的表情。

    陈文铮也看到他了,“我以为你要睡到下午。”

    “怎么没送我回家?”

    “你那包里什么都没有。” 陈文铮缓缓从梯子上下来。

    夏雪一听就知道他是没有找到她家的钥匙,但是这不是她此刻关注的事情。

    “谁帮我换的衣服?”

    说话时陈文铮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诧异地看她一眼,“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夏雪的脸又红了,但她不怕他看到,也不躲闪他的眼神。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到他微微发青的下巴和干裂的嘴唇,突然有某些激烈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可是那些画面又太少了。事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竟然不太确定。

    陈文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说,“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个醉鬼产生什么念头。”

    夏雪先是一愣,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些天她满脑子都是他,他不出现便成了她心口的一个缺,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他已然成了她的“心情”,牵动着她所有的情绪。所以如果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凶手,那她就是帮凶!

    “你这些天去哪了?”

    “我能去哪?”

    说话间,陈文铮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秒,抬眼看了夏雪一眼,有些迟疑地说,“不在……我家附近……那好,你上来吧。”

    “谁?”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夏雪突然紧张起来,“谁要上来?”

    “常义,来给你东西的,联系不到你。”

    “他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我说我把你送到附近酒店了。”

    说话间门铃已经响了起来。

    夏雪暗叫一声“糟了”,连忙东跑西蹿地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陈文铮像没事人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样子,等她藏好了才慢悠悠地去给常义开门。

    “干什么呢,这么慢?”

    “才听见你敲门。”

    常义纳闷,“我按的是门铃呀,那声音大的楼上楼下都听得见,你怎么会听不见?”

    陈文铮没搭理他,“怎么不打电话到酒店让她去拿?”

    “我这人干不出那么不负责任的事!”

    这就不负责任了?陈文铮太了解常义了,“一大早跨半个城跑来送东西,无事献殷勤,说吧,找我什么事?”

    常义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陈文铮挑眉看他,“没事?那算了,我今天特别忙,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我这刚进门就急着赶我走啊?你这什么待客之道啊?”

    “不打声招呼就跑过来,你这客人当的也挺自觉的。”

    “得,还是我错了,下次来之前一定给你电话好吧?说不准你哪天真的金屋藏娇,我别坏了你的好事。”

    陈文铮懒得理他,“说吧,什么事?”

    “嘿,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陈文铮一愣,正要说话,房间里面传出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常义闻声往房间深处看,“还真藏着人啊?”

    难怪他家小文子今天这么不待见他,刚见着他人就急着赶他走!

    像是在证实他的猜测一样,里面又是“哎呦”一声。

    这一次常义可挺清楚了,他一脸贼笑地看着陈文铮。陈文铮倒是没什么表情,镇定得很,可惜里面那只已经惊慌失措了。

    “这次就算是你想留哥哥吃饭,哥哥也不好意思留喽。”

    陈文铮不理会常义的阴阳怪气,“说吧,打听什么?”

    “得,我的事不着急,咱哥俩改天再说。”常义把钥匙放在一旁的书架上,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朝着陈文铮呲牙咧嘴地对口型。

    陈文铮无奈地笑了。

    常义在说,“保重身体……”

    常义走后,陈文铮走进“休息区”,他站在床边看着屈腿坐在床上的夏雪鄙夷地笑笑,“那么怕他?”

    “怕他那张大喇叭。”

    陈文铮笑了,“他这人浑身上下就这个一个缺点,偏偏认识他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