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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褚朝安又从中莫名听出一种自己正在被需要的情愫在里面。

    不知为什么,思及此,褚朝安鼻尖忽地涌出一股酸意,想也不想便猛地大步朝前跑了过去,迎着满室浓白雾气,像是不顾一切般……

    最终,褚朝安倏然便落到了一个令他无比安心的怀抱里。

    冥帝将人搂了个严严实实,口中略带责备,“跑什么。”

    一边说,他伸出手去,掌中运转幽冥之力覆上褚朝安的腰,将褚朝安醒来后历经的那场温存所带来的酸涩感一一抚平。

    两人离得这般近,褚朝安依稀能看清对方的面部轮廓,他仔细辨认片刻,忍着心悸出声询问,“你怎么了?”

    “嗯?”冥帝语气间隐隐有几分疑惑。

    关于进度条、关于系统,褚朝安没有直言,但是他心中的直觉告诉他,冥帝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褚朝安复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说着,本是窝在冥帝怀中的他一动,转而与之面对面,抬手便勾住了对方的颈间,主动凑了上去,贴合在冥帝的耳际边轻语,“嗯?”

    ……

    学着冥帝曾说话时会用的口吻,褚朝安语调微扬,一点一点蹭着他的侧脸。

    动作间,褚朝安只觉耳根一片火烧般。

    然褚朝安不知道的是,这满殿中的袅袅白雾可以阻碍他的视线,却不能遮蔽冥帝的视野。

    年轻人有意挑逗的模样,加上有些羞赧而红了的耳尖,都令他有些意动。

    如此,冥帝看向褚朝安时,银眸中一片灰暗,眸中情绪来不及再过多转变,他立时便低低下头,一口叼住。

    ·

    又是好一番胡闹后,褚朝安才被放开,此时殿内除了一片浓白到可以遮盖一切的雾气外,空气中还丝丝缕缕飘散着一股浓烈到令人心惊的石楠花的味道。

    嗅到这股石楠花味,褚朝安还略有些失神,但更多的则是面红耳热。

    方才,冥帝竟将这股气息的主要来源就那般直接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似是看出他的出神,冥帝略一抬手,殿中的白雾徐徐散了个干净,褚朝安也终于得以看清,目光在触及坐床之上的一片混乱后,即刻便错开了眼。

    同时面颊被冥帝用指尖刮了刮。

    下一瞬,就听他道:“吾已将钰白本元收回。”

    闻言,褚朝安思绪凝滞了一秒,转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冥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

    心绪千回百转,褚朝安一时没能尽快得出答案,想要开口去问冥帝。

    但是不等他出声,冥帝的话音已然开始响于耳畔。

    “方才答应你,要将一切告知。”

    语气中藏着说不出的餍足。

    褚朝安将将活络起来的心思,在这一刻仿佛又被洞穿了一般。

    方才……

    指的是对方一下快过一下、他还不忘发问对方忽然出现异状的原由时,冥帝答应他的。

    褚朝安深吸口气,还是决定继续问下去,“你将钰白的本元收回……何意?”

    他问得有些缓慢,话落后便转头朝冥帝望去,同后者的银眸相撞,似要将里面的情绪分毫不落的看得清楚明白。

    很快,褚朝安就明白了过来,只见冥帝眸底如被一层暗灰色的阴影笼罩,不再是浅浅淡淡的银色,就像是……两个人已合二为一了一般。

    正如冥帝所说的那样……他已经将钰白的本元收回。

    而钰白本身便是脱胎于冥帝,随着漫长岁月中衍生出来的妄念,如今已被收回,那就同样说明着、钰白算是回归了本体。

    也便是说,现在的冥帝,完整了。

    冥帝只是看着他,不置一词,却叫褚朝安自发从中猜测出了这许多。

    但他最在意的是,“为什么?”

    褚朝安抿直了唇角,继续发问:“为什么会选择收回?”

    在此之前的漫长岁月里,冥帝将自己的神念一分为二,纵然有如鄷铖那般的狂妄之徒出现,也不过一笑置之、未有要收回的心思。

    倘若一早便将之收回,鄷铖也不至于逍遥法外至今,只需冥帝一个心念转动,便能将之伏法。

    这,就是真正的幽冥之力。

    身为最初的魇殿之主,同样于冥界诞生之初不久后就已经存在,鄷铖的实力自是不可小觑。

    可饶是这样一个觊觎冥王之位的人,都不能换来冥帝的半个眼神。

    那又是因何……

    对方才会在此时将钰白的本元收回。

    ……

    褚朝安不可避免的,将这和自己联系起来。

    以及那日朝安殿中,两人发生关系之时,冥帝在他沉沦之际说出的那句话。

    是‘不许走’……

    褚朝安倏然回忆起来,他紧紧盯视冥帝良久,脱口道:“你以为,我要走?”

    问完,褚朝安一错不错的看着对方,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他脑中思绪转得飞快,不多时便接着又问出:“早在忘川河,你就全都知道了。”

    包括系统、任务。

    褚朝安不待冥帝回答,继续说了下去,“你能看到我当时看到的。”

    他的语气笃定。

    冥帝凝视他半晌,无奈地牵动嘴角,妥协般在他脸侧轻轻一捏,半是叹息半是轻松的承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