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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停在了自助售货机边上,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现在还没有多的床位,待会儿我再去问问,没有找到水蜜桃味的棒棒糖,这儿有草莓的,哈密瓜的,牛奶的,西瓜的,你想吃哪个?” “西瓜的。”陆岳池笑了笑。 说完,陆岳池就看到言野帮着把棒棒糖的包装给拆开了,自己张嘴要接,结果就听到人说,“刚刚医生说你不能多吃,要不就……舔一舔?” “嗯。” 说完,言野就坐回了那个已经发凉的椅子上,让陆岳池靠在了他肩膀上,让他伸出舌头稍微舔一舔,然后又拿开了,因为发烧,陆岳池口腔里似乎分泌了很多唾液,在棒棒糖离开的时候牵起了一段细细的丝儿。 再去看,脸上的红色似乎已经消退了很多,身体也没有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么烫。 可能是错觉,可是言野觉得自己受到了那么一些安慰,这次陆岳池病得不会像他小时候那么严重,也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的异常,亦或者说为什么没有在他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他来医院。 言野沉默了半天,似乎也忘记将棒棒糖继续往陆岳池嘴里送,陆岳池只好自己伸舌头去找糖,又趁着言野不注意直接将糖含进了嘴里。 言野就要拦住,可是一看陆岳池皱了的眉头就又放弃了,干脆让他含着,看他样子快要睡着了,到时候再拿出来就好。 陆岳池找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睡着了,还能做一个梦,梦里似乎有个人,那个人很高、很好看,还会给自己盖被子,平常那么冷冷淡淡的人自己说点什么耳朵就要红,还不会哄人,经常把自己气个半死。 夜极深,医院里很安静,似乎都已经睡着,陆岳池惊醒在了此刻,很快,这个动静似乎被人注意到,一双手将已经有些掉下去的毯子给往上拉了一点儿,头顶上传来人的问话,“醒了?想不想喝水?” 陆岳池摇了摇头,脑袋很疼,更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梦境,梦里的自己再和他相拥、与他接吻,继续缠绵。 “那有没有饿?” 陆岳池继续摇了摇头,抬眼看到了言野的一脸倦容,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有些明显,陆岳池问道:“你不睡吗?” “刚刚睡了一小会儿,等一下床位。” “噢。” 陆岳池觉得眼皮子又开始沉重,鼻子似乎通了一点气,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沾染了消毒水的气息,闻起来更让脑袋有一些疼痛。 陆岳池迷迷糊糊问道:“真的不丢了吗?” 答案似乎也是模模糊糊的,陆岳池抬眼看到言野不断张合的嘴唇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能勉强听到“舍不得“这三个字。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这个念头似乎连结着那个荒唐的梦境。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无法脱离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把所有自己能目睹的欣喜和言野联系在了一起,不仅是天上的云,飞的鸟儿,刚刚长出芽的小树苗,还有路边的猫猫狗狗,都无一幸免。是想要分享喜悦的对象,是想要……占有的喜悦本身。 是嘴里还残留的西瓜味道,是卷着月光的浪花,是吹过自己脸颊的带着咸味的风,是夏天,是自己的盛夏,是他,是那个……会给自己做饭、会哄自己开心……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即便在梦里他依旧温柔,用他的气息将自己全然包裹,感受不到疼痛,眼泪是被一一舔.舐吻尽。 这一切发生在那个铺满玫瑰花的床上,似乎触感都带着真实。 可是脑袋好痛,陆岳池不能分辨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存在,意识缺位,无法辨认这个事情是否正确。 而在身体沉痛伴着有人细微的安抚中选择继续入睡。 第52章 “说你是我老伴?” “过敏引起的炎症和发热, 或者我换一个更加通俗的说法,水土不服。已经安排了葡萄糖的注射,等到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吃一些清淡的好消化的食物。” “他, 小时候身体就很不好。” “确实有这样的事,久不生病的人可能来一次病情况就有点不乐观,身体在报警,持续观察一段时间就好, 家属好好陪一下病人。” “谢谢。” 陆岳池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忽略掉酸痛的身体,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差点吓到又晕厥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后言野草草跟过来查房的医生道了谢赶紧坐到了陆岳池身边去。 本来以为第一针下去之后情况会好转,谁知道最后就是一直的昏睡, 这三天里醒醒睡睡, 睡的时候更多, 醒的时候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想吃不想喝,一直睡在床上,本来就白的皮肤失去了红润, 带着一些苍和青,手腕也细了好多, 病号的手环都往里多扣了几个扣子。 陆岳池看着自己的手上还在输液, 皱了皱眉头,又没说话。 “有什么感觉好一点?”言野问。 陆岳池已经把脑袋偏过去,不去看那些缠缠绕绕的输液管,听到言野问这个还是勉强把头转过来,摇了摇头。 难受, 身体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哪里都酸胀。只有身上被细致清洗过的干燥能让人稍微好受一点儿。 摇完头后陆岳池低头想了半天又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道:“还好……不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