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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微蹙眉,目光落在郁小夏剥葱般的右手上。几根纤细的手指头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折断,覆在他的鼠标上更显得柔弱。 这只小手已经来回滚动鼠标,大概也有四遍了吧。 傅盛的薄唇渐渐收紧,眼睛微眯。 仿佛带着耳机也盖不住郁小夏平稳细弱的呼吸声,一呼一吸都吹到人心里一样。房间里的气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嗅得让人头晕。 傅盛感觉有点呼吸困难,房间太闷。 多了一个人就觉得空气不流通。 他抬起手按开空调遥控器,20度,风速:高。 二十秒以后 哈欠旋转办公椅上的小身体微微蜷缩在一起。 二十一秒 哈欠哈欠缩成一团的小身体,鼻尖一片红。 关掉空调,傅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站起来在书柜上开始翻找。 郁小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电脑中,根本没觉察到发生什么。她穿得是秋初的纯棉睡衣,从初中一直穿到现在,布料洗得有些垮掉,挂在身上松松的,却也趁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少女花季年龄特有的玲珑曼妙却也被这一身宽大松弛的衣服掩盖得一丝不苟。 给你。 傅盛终于从书柜上翻出来一个微旧的手抄本。 这是什么?突然被打断的郁小夏眼睛还舍不得离开电脑屏幕,边看边问:傅盛,这是从网上找的资料吗?谢谢你,对我太有帮助了。 傅盛半倚着书架,唇角微勾,神情中尽是傲慢:从网上down?我会做那种剽窃的事情?既浪费时间,又无聊透顶。 那?郁小夏惊呆:是你写的? 傅盛扬起眉,不置可否,目光却巧不巧落到郁小夏脖颈下微露的锁骨。那套旧睡衣,领子下第一颗纽扣掉了很久。 傅盛咳嗽一下,立刻发散目光,敲了敲桌子上的手抄本:这个,你拿回房间里面去看。 这是? 电脑上是完整版电子档。这个是以前的手写初稿,对于你这种程度,看零碎的手写本更容易看得懂。 哦。 郁小夏慢慢地拿起手抄,依然恋恋不舍地盯着电脑屏幕。 那我走了,谢谢你。 嗯。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的应答。 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郁小夏连忙退出房间,傅盛垂着头,长手臂搭拉在门边准备关门。 傅盛? 嗯? 依然是半垂着眼睑,薄唇紧抿,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沉郁。 晚上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沉默的两秒钟,郁小夏紧张的情绪一点点高涨。 不是越矩,就是单纯地感觉他白天严重缺觉的样子,不应该是真正的他。他该在阳光下挺拔伫立,连一丝阴影都不应该有。 知道了。一声淡漠的应答,已经是傅盛最温情的极限。 郁小夏回到房间,打开那本陈旧的手抄,立刻被本子上洋溢的字体吸引,铿锵有力的笔锋,苍劲的字体,就像他的人一样,洒脱飞扬。 这是一次大型舞台汇演的编排设计,手写稿上是各种零碎的思路,备注,重点标记。郁小夏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按照傅盛给的思路,认真地一点点写出自己的计划。 白炽灯下的女孩容颜秀丽,坐得端正挺直,一笔一划地小楷字和傅盛的草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写一句,郁小夏脑海中的构思就越来越清晰。她的眉头终于完全展开,唇角含着一抹微笑。 傅盛一直看着早就关上的房门发呆,房间里退去燥热,连那一屋子的香草气都没有了。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 傅盛掠过墙角处一堆大小不一的兔子。把毛茸茸的兔子全都扔在床上,地上的快递纸盒一股脑地被他踩压平整,扔进废纸箱。 发xiele一腔郁火,稍微感觉平静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郁小夏刚才坐过的电脑桌,鬼使神差地握住刚才她握过的那个黑鼠标,瞬间满腔波涛汹涌。 傅盛干脆仰身平倒在卧床上,埋在一堆各式各样的兔子中间,呼吸着毛绒玩具的兔味,过敏性的打了两个喷嚏,狠狠地按开空调。 在10月中旬的夜晚,他把温度调到16℃,依旧降不了半分燥热感。 傅盛闭上眼睛,却没有半分睡意。 一屋子的兔子,一个傅盛,全部重度失眠。 * 郁小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弄好所有的策划方案。心里的石头落地,整个人都振奋许多。 小夏?方燕燕早早地在座位上等她:我想跟余光夜同桌,你不会怪我吧。 怪啊,害得我现在跟傅盛同桌。 傅盛挺好的啊,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位置,你现在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郁小夏: 是谁以前八百遍地告诫她离傅盛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方燕燕眨了下眼睛,压低声音道:你相信我,傅盛真的挺好的。 方燕燕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