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ㄚ#9416;#9379;.#9437;ē 第二章

    梁建帝二年,也就是没有玉玺的太子端坐上皇帝宝座的第二年年初,整个西京笼罩在凄风冷雨之中。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而且还不是大雪纷飞的那种冷,就是那种阴冷,冬雨,天灰濛濛的,这一年的收成一塌糊涂,年初蝗灾,年后大旱,人们都说,建帝弑父夺位,天要亡他。

    梁建帝和他的老岳父陈老太傅商量了一宿,陈老太傅亲手书写了一封信,建帝摸出枚玉玺,“啪”地盖上。两人盯着那封信看了又看,字虽然是铁画银钩,但字里行间透着卑屈乞求,印也是蟠龙印刻如朕亲临,但仿的就是仿的,怎么也真不了。君臣二人把信封上火漆,命八百里加急送往骁国果都,请骁国的达阚王亲启。这是建帝最后的希望了,他以半壁江山求娶骁国的红蕙公主为妻,请达阚王帮他打败吴王澈!

    离开皇宫后陈老太傅去了死牢,太史严愈被关押在此,已一年多了。梁军与吴军打了一年多的仗,从叁十万大军打成了叁万残军,梁军败得愈惨,严愈在牢里得的近况就愈好,严家与建帝直接对话,严家少主少一根头发,严家就杀尽梁国的战马。陈老太傅在牢里呆了半天,严愈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头都没抬。

    临走时,严愈突然看了眼陈老太傅,“老师,晚节不保,您这是何必。”

    严愈乃名门严家的唯一继承人,当年陈老太傅一心想他入自己的门,但严愈最终投了萧老太傅门下,如今称他一声“老师”,陈老太傅也颇有感触,但后面半句话又让陈老太傅拂袖而去。

    老牢头按时送饭,严愈掰开馒头,用酒一撒,细白的馒头皮上遇酒显出的字迹一闪而过,“叁月决战,倾云。”

    终于……?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

    梁建帝的信送到骁国的时候,达阚王的人马正准备出发。这个年他陪着宫里的人过,meimei红蕙随吴军在雍州,嗔怪地让贴身侍女送了句话来,“哥哥还未与嫂嫂成亲就不管阿蕙了。”

    骁国的王复姓呼延,双名达阚,人称达阚王。他有个武艺超群的meimei名叫红蕙,吴王澈第一次来借兵时达阚王不在王都,等达阚王回来的时候,才知道meimei红蕙不仅把兵借了人,还把自己也一同借出去了。红蕙公主自荐成了吴军大元帅萧倾云部下第一先锋大将,她喜欢穿红衣,力大无穷,光她的兵刃,一把一百六十斤重的方天画戟就不是一般男人提得起的,吴军有了红蕙公主的加盟,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杀得梁军毫无斗志,吴王澈有次在庆功时称她为“红蕙战姬”,很快这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美名就传开了。

    达阚王看了梁建帝的信后又折回了王宫,那个白衣白裙的女孩子还是他走时的那副模样,痴痴地望着院子里大朵大朵的雪绒花树。“蓉蓉。”达阚王由后怀抱住她,“梁国的太子端送了封信来,信里说……”边说边仔细看着伊人的表情,果然,听到“太子端”叁个字,女孩突然抱住了头,“来人!”达阚王连忙抱起人往寝宫里跑,王宫里人早已经历了多次这样的突发事件,早有人把太医带到,那太医也是久经考验,掂起根金针在那女孩中指上扎了一针,女孩的头疼症很快缓了过去。

    “蓉姑娘脑子里的淤血已快褪尽了。”太医说,想这姑娘刚进宫的时候头疼发作起来一天一夜,王命人翻遍雪山摘了无数朵雄雪莲给她当饭一样吃,终于,这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少发作,“不过,王千万不要再提那叁个字了。”太医还是很恪尽医生的cao守,不知道“太子端”是做尽了什么样的坏事,只要听到这叁个字,这姑娘必发病啊。

    人都退了下去后达阚王拔了靴子,环腿坐上了榻,把眼眶湿湿的女孩抱了腿上。

    这女孩是他一年前在从梁国回国途中救下,当时他的马队从落云山下经过,落云山是梁国和骁国的交界之处,山的东面是梁国,西面就是骁国,一行人惊呼,“有个人从山上跳下了!”达阚王纵马上前,只见一个女孩子身上斑斑血迹,脑袋抵在分界两国国界的界碑上,随行的医生说,“王,恕臣无能为力。”

    骁国最北面有一座雪山,四千米雪线以上有一株千绝莲,传说千绝莲千年才能长成七瓣叶子,骁国的这一株是当今世上唯一一株,也只有五朵瓣。这镇国之宝的千绝莲被达阚王一声令下从雪山上摘下,快马加鞭送来,他撕碎了五朵瓣,一点一点喂进那女孩嘴里,用内力助她吞入咽喉,融进血脉,终于,一朵千绝莲,令她起死回生。

    这么调养了一年多,伤都养好了,但伊人却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头一年王宫里的雪绒花开的时候她突然说,“我哥哥……叫我蓉蓉。”从此,王宫里的人都叫她蓉姑娘。

    达阚王拭了她眼角的泪,想她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仍听到太子端的名字头疼,当时逼她跳崖的人必定是他无疑,这太子端实在罪大恶极,还想娶他meimei,真是恶心!

    “王……还不走吗?”

    怀里的人脸红了,这么亲密地搂抱她总是十分不适应,“叫我阿阚。”达阚王揽着人往榻上倒去,伊人手抵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她的力气微末,达阚王壮实的身躯一压下来,她便什么都说不出,他也什么都听不进,两人额头相抵,一声呢喃的“蓉蓉”,然后,男人的气息就突然扣开了她的齿关,厚厚的大舌头在暖暖的一张小口翻滚作怪,几下便缴了械,做了主,待到他依依不舍放她喘一口气,女孩脸色潮红,一双明眸,无助失神地望他……这怎教人受得了,达阚王一把扯开袍子,厚实的帐子兜头落下,里面一下昏暗,几声衣裙撕裂声,那女孩突然尖叫,“阿阚!你答应让我想想!”

    这句“阿阚”倒是叫得及时,达阚王顿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半裸的女孩,却见她眼眶愈来愈红,一扭头,枕上立刻湿了一片。他那日向她求婚,她说要想想,这是,想好了,不愿嫁?达阚王倒也是极度自控的主,见她掉眼泪,多半是不愿意,悻悻下了榻,不上不下忍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达阚王整队出发时突然想通了,蓉蓉不愿嫁,要么是他不够好,要么是另有意中人,但她忘了过去的事,哪里又有意中人来着?既然是他不够好,那他就加倍地对她好。

    达阚王去向伊人道别,伊人倒也过来向他道别,两人在长长的廊里两两相望,一步步面对。

    “阿阚,我想好了。”这次是她主动,“你帮我找哥哥,找到他,我……就嫁。”

    天涯海角,要找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的哥哥?达阚王就这么一口应诺了下来。可她自己倒是一片茫然,出生在哪国,哪里人氏,父母可健在,她一无所知,她唯一所知的就是,她由异世来。

    她把一只连夜绣好的荷包放到达阚王手中,荷包上绣了两个字“YR”,那是哥哥和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达阚王捏着这只小荷包呆了半天,就听她说,“我哥哥叫萧倾云……对不起,除了这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萧倾云!吴军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