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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皇后与她二哥礼部侍郎谢风,一内一外,果然将琴贵妃身后事打理得十分妥当而隆重。文泽仍不放心。封棺、下葬及做法事时,均命养心殿宫人当场侍立,力求稳妥无遗。 我心大慰,对文泽生出无限感激。 出殡当日,他竟亲来查看,双眼微红一路送至玄德门外。 队伍缓缓前行,huáng衣僧人佛诵经声渐行渐远。朔风起,天空开始扬洒鹅毛大雪。雪花与殡葬队整齐的洁白布幡灵帽、满天飞舞的买路纸钱浑然一片。雪花与钱纸同落,分不清哪片是雪,哪片是纸。 雪刮上我脸,微微地凉,微微地痛,却不肯以雨具遮挡。长叹转头,见文泽竟也没有伞盖,在一众红蓝褐色服饰宫人簇拥中茕茕孑立。伫立风中,遥望那行白色队伍。走过去问时,李福轻声道:回慧主子,皇后娘娘与良妃娘娘都来劝过,可皇上他皇上想在雪中送琴主子最后一程。 难道我心中微动。 宫中嫔妃殡天十分平常。宫规宫中主子奴才一律不许戴孝、不许超过三日素装。刚才痴念,当那雪花作上天安排祭奠琴贵妃的小白花朵,落上我色发寄托哀思。难道文泽也竟与我一般的心思么想至此处胸口陡暖,眼中又酸。走至他身前,深深福道:皇上深qíng厚谊,臣妾代琴jiejie多谢皇上。 你,替琴儿谢朕?文泽问。声音中竟似有些唏嘘。他低了头,眼波一深复又一深地看我突然长叹,风雪中紧紧拥我入怀。略一迟疑,我亦不顾众嫔妃刀般目光回抱住他。抱着他,我仿佛泅在寒潭中抱住一根浮木。不觉温暖,但求不入无底深渊。 接下来七日,文泽没有召幸任何嫔妃。 七日后,得到皇后首肯,可人来听雨轩当差。我看在琴贵妃面上,自是不肯薄待她,吃穿用度一如菱。 与宋佩昭商议罂粟花一事。他叹道:下官也劝家师开出解毒方子。他仍不肯。下官无奈,又暗地寻问几位资深太医,均不认识罂粟何物。您暂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否则说开又无人认得,到时被良妃反咬一口,岂不枉送他人xing命?皇上也不见得能好。 又说:下官问过家师。这毒如不食用,仅嗅其味,毒xing较弱。只怕天长日久。因而下官想,良妃娘娘去年秋后封妃,才赐住锦绣宫中。罂粟夏季方能开花结果实取汁,估计皇上今年秋季接触此物,毒瘾并不深。我们应还有时间争取说服家师。其实,家师一向与浩王爷jiāo好,如果王爷还在 如果文浩还在?是啊,如果他还在! 心中大恸。直至渐渐平息,我方皱眉道:难道我朝便无他人识得罂粟为何物? 宋佩昭叹道:认是一定有人认得的。但第一,我们不知其人在何处,又不能发海捕文书去找;第二,即使寻得人来,皇上可会相信? 此言非虚。如有民间医者认出罂粟,且向天子进言长期接触有毒,太医们为求自保,必定联合力量,予以坚决否认。目前看来,唯有叶隐出面才可取信文泽。 叶隐是公认的医仙。由他说出这事,太医们也不至于失了面子,丢掉脑袋。 至于叶隐最后来所说,文泽没有皇子坐稳江山一语,我与宋佩昭jiāo谈,认为不关罂粟之事。老先生因伤心琴贵妃的死,又见后宫只生有四女,不过说句气话而已。因而对此言论并不上心。 后来事实证明,我们无视叶隐的话多么愚蠢。其实他已留下一条宫中yīn谋的重要线索,只是我们没深究,想不到罢了。 而等我们知道时,已在很久以后。 第六十九章 寒潭(中) 我命宋佩昭继续劝说叶隐咱己开始不可遏制地思念文泽。思念文泽的一颦一笑,与风雪之中那个不管不顾的拥抱。 心难静。 那个冬夜月淡星稀。 窗外红梅暗香阵阵。 披件银灰色长毛外套,我也不让人跟随独自走出听雨轩。不知不觉中,一路踱至御书房外。屋底檐之下一挂满燃着的大红宫灯,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橙huáng色的光从雕花窗中透出,照亮门前地面与四周矮矮树丛。问询门口当值太监,回说:西托大汗已在来京路上,说年内将至。大汗会亲迎我朝公主回目布尔宁和亲,皇上正召集军机处及礼部大臣商议相关事宜。 西托要来?忆当日在文泽身边当差献计,我不禁微扬嘴角。一路满怀甜蜜回行,夜风虽寒风冷,心中却热。没有提灯,却觉四处光明一片。四处雪水化落,叮咚有声。晕晕月色下行至太液池边,突然,两条手臂被人从后面牢牢擒住。qíng知大事不妙,正要呼救,头立时被夹紧,嘴被一只满是冷汗的大手死捂。 那手的主人硬生生将我拖离路的中间,猛然推入池中。耳边哗啦一声,白色水花在身边四溅飞起。仰面那一刹那,我看见暗色天空那高而远的月,发出镰刀般冷冷寒光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月光了么?水面浮冰划脸而过,黑色池水飞快吞没全身。奇冷。水温冰凉彻骨。我拼死挣扎,幻想浮出水面能呼吸一刻人间空气。但,水底一双手狠狠双脚,使劲往池塘深处而去。于是不断下沉、下沉沉下无底深渊。 好黑。 好静。 好冷。 我冷冷醒来,发现正在高烧。 小姐醒了?!屋内一片欢呼。 菱小萝莲蓬一起围至g前,都说:幸亏杨长安会游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长安?我愕然:难道他一直尾随着我么? 菱面色微变。略略迟疑方说道:现经如此多的变故,小姐已几近于孤军作战。您一人深夜外出,岂可不多加小心? 小萝也在一旁说道:您这一路走来,历经多少辛苦?也太不容易!奴婢们算什么?只求您保住有用之身,与您共同进退。 菱道:现时那主子气焰正高,想穷追猛打。咱们必要避其锋芒,与之周旋。天长日久,待她持久无力之时,再击其惰归。 我又惊又喜道:这些日子事多,也没怎么关心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变得会咬文嚼字起来? 可人教的。小萝笑道:她以往不是跟琴贵妃娘娘识过字么? 我微微一笑,正想张口,突然一阵寒意从心底溢出,弥漫到全身。 好冷。我说:快些取酒过来吃着暖暖。 唯有胭脂醉。 酒刚放上桌,外面便通传文泽过来。心中一喜,忙披衣迎至中门门前。 宝蓝色缎面织huáng色团花门帘被高高掀起。见文泽身后竟跟着着皇后与良妃,一怔间略有些隐隐的不安。及至瞧见良妃嘴角不肯深藏的微微冷笑,陡然间那不安迅速扩大。心,便也随着她笑容冷了。 见过礼,懿孝皇后柔声道:听说meimei失足落水,皇上便急着过来看meimei。良妃meimei的宫人正好拿住推你入水之人,请meimei瞧瞧是与不是。 第七十章 寒潭(下) 正狐疑,就有一红衣太监服饰的人被人带至文泽脚下。 皇后柔声道:淑仪meimei,这奴才说你与他老早对食结为菜户,你在做宫女时,与他一直夫妻相称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大惊,我忙跪下道:怎么会有此等奇事?臣妾从未见过此人。请您千万不要相信这奴才胡言乱语。 慧淑仪,那人斜眼看着我说:您当宫女儿时是怎么与奴才山盟海誓来着?怎么当了主子娘娘,一切就都忘记?您心中还在怨我推您入水?若非您不bī奴才对安嫔娘娘下毒,事后又恩断义下手毒杀奴才,奴才我怎会约您于深夜太液池畔相见,又一时气愤起了争执,失手推您进池? 他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别说旁人,就是我自己也差一点信以为真。 偷看一眼良妃,她的嘴角更加弯了。 原来良妃计在连环。先找人推柳荷烟下水,想造成我失足溺水身死假象,及至未死,又出第二招。派出死士,陷我于不义不贞。毒害安嫔腹中皇子其罪一,与太监对食结为菜户其罪二两罪合一,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这诬陷我与太监对食一事,更是难得说清。因为宫女与太监假结夫妻后,虽避免不了肌肤之亲,但毕竟无夫妻之实,验处时也验之不出。臂上守宫朱砂红艳依旧必须冷静。此时走错一子,满盘皆输。若被良妃就此斗倒,图日后从头再来,机会缈茫。届时敌方qiáng者愈qiáng,我方弱者愈弱。柳荷烟被压于她五指山下,只怕五百年后亦无机会翻身。 心念转动,我反问那人几个私人问题。包括我生辰、入宫时间、兴趣爱好、家庭组成只不想他竟对答如流。 我心陡沉。原来,良妃此次下足功夫斗败柳荷烟,她志在必得。 额头guntang,浑身冰凉。背上又如负重物,压迫我难以透气。 见我不语,文泽开始皱眉。吃口茶,他缓缓道:慧淑仪,朕在等你解释。 从他声音中我听不出怒,拼尽全力,直眼看他道:皇上,您知道,臣妾自小打娘胎里带出一块红心胎记。您当时看了,曾夸长得恰到好处。因此,臣妾现想问问这位公公,本淑仪胎记长在哪边肩头? 这那人迟疑。但他也非吃素之人,说道:你我相处时,总藏于黑灯瞎火处。时间又匆忙,奴才不过胡乱混摸,又哪里看得清楚? 文泽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知他生出疑心,我心中窃喜,正准备趁胜扳回一局,不想那人却在此时使出必杀一招。从怀中摸出一物,他双手呈过头顶道:这是慧淑仪亲手送给奴才的荷包,里面还有奴才与淑仪两人发丝结成的辫儿。淑仪当日送给奴才时,说要与奴才结发而居,永为夫妻请皇上明查。 那人手上拿的,又是一个并蒂莲荷包。与我怀中那个,一模一样。荷包下的同心结络子,打得细密严实。毫无破绽。 文泽接过荷包,又拿眼望我。再度迟疑。 我有气无力,顶着浑身冷颤,说道:皇上,想必您刚才已看出,这奴才在编谎话诬陷臣妾罢? 那人自知必死,gān脆做绝。 烟儿,他低低惨叫道: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不想现居然对我如此绝决。我活着还有何趣? 说完一使劲,咬破早就藏于牙中的毒丸顿时气绝。 文泽脸色一沉,宫人们齐齐跪倒。 我心中暗叫不好。 生死对质之时,多数人宁可相信那个以死明志的旁人,而不愿信任身边朝夕相处的亲人。如此事例,不胜枚举。一般人尚且如此,何况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