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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抽出自己的手,坐起身,贺洲睁开眼,里面布满红血丝,哑声问,“要再睡会儿吗?“ “嗯,”平微轻轻应了句,往旁边挪了挪,“要上来吗?” 贺洲脱去外衣,坐到他身旁,抱住他的腰,闷声问,“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反复抚摸平微被包扎起来的腰腹,对方在救谢连铮时不小心被士兵伤到,□□擦过腰部,他垂下眼睛,问,“疼吗?” “有点,”平微老老实实回答。 “我会向谢连铮讨回来的。” 平微无奈地笑了下,“他还好吗?” “没死。” “哦.....” 平微脸色有点苍白,靠在贺洲肩上,发了会呆后又问,“我睡了多久?” “六个时辰。” “这么久?”平微一惊,随即想起身去看外面天色,贺洲拉住他,“已经是第二日凌晨了。” “....你一直在这?”平微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贺洲轻轻点头,凑过去亲了亲他毫无血色的唇,“嗯,寸步不离。” 这么说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平微不合时宜地想到这点,道,“让人打点热水进来,我要更衣。” 贺洲轻笑,“现在可没多少人还醒着,等天亮再去吧?” 他像困极似的躺到床上,平微坐在床上,摸摸他的眼睛,轻声应了句,“嗯。” 两人又睡了过去,隔日未时才起来,洗漱一番后平微走出营帐,抬头便见谢连铮。 “平微,”连铮一看到他,便迈步走来。 “二哥。” “身体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平微察觉出他对自己的关心,温声道。 “我让人给你送点灵芝和人参过来怎样?”连铮问。 平微愣了下,继而失笑,“好啊。” “你是特地从禹州赶过来的吗?那边情况可好?” “已经稳定下来,如无意外的话,再过三个月瘟疫应该就会彻底消去。”平微知无不言地坦白。 “了不起,”连铮称赞道,顿了顿又瞥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之前你和父皇.....” “嗯?”平微望向他,两人对视几刹那,谢连铮视线不自然地挪开,“之前母后让我去查我生母被打入冷宫的原因,我才知道她和明嫔.....” “啊.....”平微恍然地笑了笑,“没事,都解决了。” “那你现在和父皇....” “临京城我不会再回去了,解决完禹州的瘟疫,我就功成身退。” 连铮小小吃惊,“我还以为你会....” “我对帝位不感兴趣,”他话只说一半,但平微却知道后半句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漫不经心地笑道,“心不够狠,又有太多牵挂,不适合坐到那个位子上。” “什么牵挂?”连铮追问。 “很多,贺洲、齐正、关越等等,”平微指的不光是恋人,还有朋友,他可能和崇帝看得不一样,对方视那把椅子为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他却看到高处不胜寒的孤苦无依。 连铮垂下眼睛,掩下里头的复杂。 “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吧,唐将军是又出兵了吗?”平微注意到军营里少去一大半人。 “嗯,”连铮有些惭愧,又想起那日自己中计被俘,还要麻烦众将军和平微去营救。 平微仿佛知他心里所想,笑了下,“那日大胜结匈,他们最后是落荒而逃了吗?” “对,”连铮想起前晚平微为救他而受伤,失血过多而昏倒的场面,继而又想到对方身边的侍卫,那晚贺洲暴怒的样子平微虽没见到,但谢连铮可是心有余悸,“贺侍卫....” 他想问对方那贺洲是什么来历,但想到平微不会再回临京城,自己知道那么多也没用,又止住,摇头道,“没事。” 之后两人又绕着军营走了几圈,随意聊了些闲话,坐到一起吃午饭。连铮从未和平微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远离临京城,他惊喜地发现两人与平常人家的兄弟没什么不同,所有的勾心斗角都被抛于脑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平微身边的贺侍卫似乎对自己有很深敌意,投过来的目光很有攻击性。 连铮想了下,大概是自己那日让平微受伤,对方有些不满罢了。 将贺洲的行为归根到“护主心切”里去。 这一日平微过得很清闲,和唐恭说了下自己明早就会离开后对方点了下头,似乎并不意外。 平微问他是否会将营救二皇子一事如实禀报崇帝。 唐恭迟疑了下,问,“殿下是不希望我在信上提及到贺侍卫吗?” “对,”平微坦诚地点头。 唐恭沉默一会儿,“好,我会让身边的副将代替他。” 平微得到满意的答复,露出个明艳动人的笑,“如此,谢谢唐将军了。” 唐恭怔了怔,回过神,“不用。” 从主营帐出来后,平微回到自己和贺洲的营帐里。 贺洲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上,“怎么去那么久。” “才一刻钟吧?”平微瞥了眼不远处的漏刻。 “嗯....”贺洲亲了亲他。 “可惜现在是在军营里,我看最近晚上月亮都很圆,”平微牵住他的手,轻声道,“今日是十五吗?” “十四,陪你出去走走?”贺洲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