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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士兵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见平微不配合,立刻将手里的长矛对准他。 平微沉下脸,与那些人纠缠在一起。 不得不说即便他现在脚步轻浮,气息不稳,但力量仍然不容小觑。然而一人之力难敌众,一刻钟后士兵们损失三个人,制伏平微,对方失去意志,昏迷在地上。 再次醒来是在同心殿。 平微睁开眼迷茫了一小会,猛地坐起,认出自己这是在哪后抬头望向高处——果然见到那位帝王。 崇帝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盯着他。 两人视线对上。 平微下意识皱眉。 气势逼人的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面容冷淡地道,“朕还以为你还要两个多时辰才醒来。” “臣昏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吧,或许都没有。” “您要见我,怎么不直接派人过来说?”平微站了起来,理好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从容不迫地道。 他想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很糟糕,先前和棺材店老板打斗,发冠被弄歪、扎好的长发凌乱散开,又因为中毒脸色苍白,出一身汗,肩上还被纱布包着。 “不是派了么,”崇帝道,“那几个士兵不就是朕派来的人。” “.....” “谢绪,你锋芒太露了,”崇帝看了他一会,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皇子还是臣子,朕都不需要一个实力这么强的人。” “何以见得?”平微问。 “你不是调查两天了么,”崇帝不答反问,“说说看,你觉得朕要杀你的原因是什么。” 平微抬眸看着他,缓缓开口,“陛下不是买通了那位棺材店老板,将原因归根到儿女情长上么,顾景是您的臣子,但他也窥伺着明嫔,与她私通顺带生下我这么个逆子,”顿了顿,“不是吗?” 崇帝不知他是不是想故意激怒自己,但确实被他这样的话弄得有些不悦,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气,他道,“你说的这话,自己信么。” “不信,”平微毫不犹豫地道。 “真实的应该是您忌惮顾景,他虽然一直陪在您身边,助您拿下帝位,但帝王家从没什么兄弟情深,或许曾经有,但当您坐上那把龙椅,剩下的便只有猜疑。” “您想除掉他,而刚好孟西和也想对顾景动手,他的女儿孟九兮同样是后宫妃子,他很贪心,想在扳倒顾景之余也除掉个明妃,这样还可以让妃位空掉一个,让自己女儿上位。” “接着?”崇帝听着他说。 “我想他应该是借着顾景一次入宫的机会,给他下了药,偷偷送去华清宫,又提前打晕明嫔,装作两人私通的假象,再安排宫女去通知陛下您。” 平微冷静地道。 “为什么是假象,不可以是真的么。”崇帝似笑非笑地道,“那日齐正不是从藏书阁偷了几卷卷宗回去么,朕记得上面写的可是明嫔品行不佳被降级。” “如果是真的,我为何还会站在这,”平微轻声道,脸色没一丝笑意,“我身上如果流的不是皇家的血,您还会让我当皇子,并安然无事地站在您面前么?” “哦?”崇帝挑眉,“你觉得朕为何让你回来?” “除掉谢适吧。” “那为何不是连铮?” “他背后不是有皇后吗?姜家在先帝那会儿就一直很有权势,到现在依旧如此。” 崇帝冷哼一声,“你倒看得通透。” 平微看着他,“陛下,我对帝位没有兴趣。” “你说过很多次了,”崇帝道。 “但您仍然不信,”崇帝利用他除掉谢适,之后又对他出手,为的就是想一直占着那张龙椅,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夺取,而谢连铮,他想如果连铮要再这么毫无错漏地完成每一件差事,崇帝或许就要对他出手了。 但他防来防去,终将都是要入土的,到后来孤家寡人的又剩下些什么呢。 平微不想当帝王,是因为他知道那个位子坐上去后有多孤独,若每日都在担惊受怕,谁都防备,把自己搞得众叛亲离,又有什么好的? 若说权力,但拥有了权力就能任性妄为,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从平微来临京城后救不了李欢仪,他就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都是注定的。 他望着对面的帝王,对方脸上滴水不露,看不出一丝表情。 “你不该如此锋芒毕露,”良久,崇帝道,“朕知道明嫔将你偷送出宫,并一直藏在余安,本想放过你,让你一直在那儿生活,但是,”他顿了顿,“你不该和黑市有联系的,或者说你不该杀那些人。” “衙门已经判好了,他们有罪不有罪与你何干,你一介平民怎么能决定别人生死?能左右别人生死的不是你,是朕!” 崇帝提高音量,斥道。 平微怔住,低声喃喃,“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你做那些事时不该想到这点吗?谢绪,一次两次朕还能忍,你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案件加起来有三十多起,让朕怎么能容忍你?你这是在向皇权挑战,朕不可能再沉默。” 崇帝有些激动,道。 “......”平微看着他,问,“你是一直都知道那些人的事?” “知道,你做的每一桩事,杀的每一个朕都非常清楚。” “那您不想去帮帮他们吗?我杀每一个人都有考量过,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他们犯下的罪行足以千刀万剐,为何有些无罪释放、有些才判入狱两三年?那些无辜受苦的人怎么办?谁来给他们交代?就拿游步青来说,他哥哥虐打傅乐雯,却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这合理吗?傅乐雯身上的伤还不能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