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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又转身去看那位新皇子——平微没什么反应,只低头默默吃饭,他桌上左侧放着饭食,右侧是rou羹,味道都很不错,只是腰间带子太紧,吃几口便只能停下筷子。 酒过三巡,等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崇帝才道,“谢绪。” “陛下,”平微走到中央。 崇帝伸手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向右靠一些,对底下各官道,“这是谢绪,朕的五皇子,幼年曾遭歹人毒手,从明妃的华清宫内被偷走,朕命人找了二十多年,才在余安那等边陲小镇找到,几日前把他从那穷苦之地接回来,连铮。” 他看向谢连铮。 “陛下,”对方应声站起。 “以后要多照顾你这位臣弟,”崇帝说完又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谢适,“适儿你也是。” 谢适一并应下,谁能想到今夜崇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和这谢绪有关呢,他垂下眼睑,去年替户部陈大人的儿子开脱那件事仍对他有很大影响。 陛下到现在还在刻意冷落他。 何况现在又有个新皇子出现。 他看向对面的连铮,盘算着以后要和其中一人合作,将这陡然出现的三足鼎立拉回原位。 崇帝方才那话其实不怎么严谨,五皇子为何会被歹人从宫内偷走,这么大的事当年为何没半点风声走出,又为何会在余安将人找到,又刚好是在谢连铮与谢适两位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时,恰到好处的出现。 这些疑问每位大臣心里都有,但即便万千思虑在心,抬头看看平微那张和明嫔有个七八分相似的脸,就又全信了。 不过话说回来,明嫔呢? 有人想到这位妃子,立即四下观望。 后宫佳丽三千,这等宴会除皇后外是不会有其他妃嫔参加的,但今日是明嫔她儿子回来,在群臣面前被正式介绍,怎么会缺席? 哦对了.... 这位臣子又回忆起来,当年不知发生什么事,明嫔突然与陛下闹翻,据说严重到陛下都打算将人打入冷宫,但后来又似乎舍不得,将她安排在远离正殿的华清宫,并不再与她见面。 臣子默默在内心感叹了番,又很是复杂地抬眸看了眼那位站着的五皇子。 平微感受到身后探究的视线,转身向后望,正巧与那位臣子对视,不禁冲他微微一笑。 过于姣好的面容,臣子毫无防备,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然而上方平微早已挪开视线,转回身面向崇帝。 陛下没留意到他的动静,不过旁边一直没说一句话的皇后倒是看了过来。 平微冲她微微点了下头。 对方同样愣住,眼底似有异样的表情,可惜掩饰得很好,看不出是什么。 正事说完,又吃得差不多,崇帝移驾去外面,登上高台——看底下歌舞生平、万民同庆的景象。 “谢绪,”他挥挥手,把平微叫过来,“你看下面。” “海晏河清不过如此吧?” 他仍记得那日对方说的话,天下很大,不公之事每日都在发生,但在天子居住之地,却一副安定祥和之气。 平微看着底下,笑道,“确实是很热闹。” ——用的是这样一个词。 崇帝的脸微微沉下,“谢绪,朕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膈应朕的。” “儿臣不敢,”平微温声细语地道,“只是儿臣到过炎热的南端、也去过极冷的北边,在危险四伏的边疆生活过,也在与世无争的余安小镇长大,我见过很多人,幸福的、饱受折磨的…都有。”去的地方多了,看的事多了,就不会因为现下临京城这派歌舞升平,觉得哪里都是太平盛世。 崇帝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眼神闪烁,里头明暗交替,却没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交谈,大臣们没了顾忌都在随意闲聊,平微看着底下盛况,突然心中微动,转头道,“今日上元佳节,儿臣在这祝陛下万寿无疆、享尽荣华富贵。” 崇帝很淡地笑了下,“荣华富贵....朕不都有了么。” “那就祝您.....得偿所愿?” 平微轻声道,他没有用尊称,反倒是用了个寻常人家父子间的称呼。 崇帝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他看着平微,答非所问地道,“你真的很像沈清如。” 说的是明嫔的名字,两人已经不合很多年,但今日对方会亲口提起。平微不由得好奇,当年两人为何会突然决裂。 正这样想着,远处礼炮声突然响起。 烟花绽放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 底下万民惊叫,并传来欢呼。 “你现在,有什么想立刻拥有的么?” 四下放炮声嘈杂不断,崇帝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现在吗,”平微专心看烟花,轻声道,“很想把我家侍卫叫来,和他一起看这场烟花。” “不是什么国泰民安的想法?” “嗯?” 数十个烟花在同一刹那炸开后有个短暂的平静,趁着这空荡平微转过头,笑着望向旁边人,“陛下,要先和重要的人在一起,自己幸福了,才能想别人啊。” 第10章 结束这场宴席,回到别院时已是亥时七刻,一下马车平微就直奔厨房——中午时说要吃羊rou面作宵夜,这话他记得,贺洲也记得。 后者现在就在厨房和一碗面斗争,旁边站着个徐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