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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这两天又增重了一点?”崖将军对自己抱起的东西说,语气和方才截然不同,温和到让亲卫长一瞬间眼睛差点脱眶,怀疑自己是跟错了长官,眼前这个是其他人假冒的。 那“东西”在崖将军臂弯里回应:“咪。” 卢思明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画面还在,没消失,也没模糊。 显然这不是□□里的幻觉。 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怀里抱着一只圆头圆脑的猫,还抱得特别熟稔,特别仔细小心,甚至能让人从那有意控制的力道里看出一丝温柔意味来。 “您养了宠物?”卢思明估摸着他这个询问应该是万无一失,不会再撞枪口,也不会引发什么不可估量的信息导弹了。 但生活就是这么处处暗藏惊喜。 崖会泉抱着猫,心平气和地告诉他的亲卫长:“这就是我的结婚对象。” 卢思明都已经做好了听到“这就是我新养的宠物”的准备,长官前半句话和他预想完全一致,他下意识就开始点头:“果然如……” 嗯???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卢亲卫长紧急回顾了一下崖会泉的话,他像个突发性视听功能障碍患者,一脸呆滞,追着将军重问:“您的什么?” “结婚对象。” “什么对象??” “……结婚对象。” “结,结什么象?” “……” 崖会泉实在不耐烦再答一遍,他扭头直接说:“百里,给他挂个急诊号,就说病人情况严峻,需要送入专业医疗舱接受加急治疗。” “好的,少爷。”无处不在的电子管家即刻应声,又在应声后委婉提醒,“不过按照我的看法,卢队长可能只是被消息所震惊,一时间难以接受,太过惊讶,您应该尽量多包容他一点,而不是靠暗示他脑子有病人身攻击他。” 崖会泉顿了一下:“……我没有说他脑子有病,这是你自己添的。” 十分钟后,仍然有些呆愣的亲卫长被招待在客厅沙发落座,那句“挂急诊号”当然只是崖上将的习惯性刻薄,并不能当真。 卢思明好不容易消化了“将军和一只猫结婚”这个事实,就听将军十分简练地告诉他:“我结婚的事比你的消息更早一点,不是在听到消息后临时做的决定,对象就是这只猫,周末舞会我也会带猫出席。” 崖会泉讲这番话时神色平静极了,他一人独坐在对面整张长沙发上,膝盖上趴着那只跟他结了婚的猫。 看起来就好像心中自有定数,所有乍看能惊掉他人下巴的事,其实都在他计划之中,是他精准算好的。 卢亲卫长被长官装神的功夫给糊弄住了,他信了。 两句话间他的像就被顺利扭转,从“怎会如此”变成“将军果然厉害”了! “您需要我做什么?”卢思明镇定下来。 崖上将那气定神闲的尊容就悄悄豁了一条小口。 他终于捡起自己最初叫上亲卫长的目的,以最大化若无其事的口吻说:“让你过来参谋一件事——你那小侄子不是才出生没多久?你们怎么给他起的名?” 等待着听到一桩重要任务的亲卫长:“?” 崖会泉把人专程喊到自己家,破了他“谢绝访客”的例,原因其实很单一,就是为了多一个活人来帮他出谋划策,思考该怎么给猫起名。 因为这事实在不能继续拖下去,小猫的名字不得不起了。 如果崖上将不能在今明两天内搞定起名,并在后天舞会前帮小猫将信息更新,名字申报入库,那么,等他携自己这位猫配偶出席舞会,他将面临一个非常一言难尽的场景。 蒙特的舞会都配有机器人门童,会智能识别来宾的身份卡与通行证,并自动向所有已在厅内的宾客播报入场信息。 如果小猫到周末舞会前还是没名字,到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将会听到这样一条播报—— “崖会泉将军携伴侣猫先生入场。” 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在玩什么另类情趣。 只可惜起名这事估计真的和崖将军相克,即便多了个帮手,有了“在公开场合能拿得出手”这条基础标准,起名工程仍然推进艰难。 “你能自己立马涨个100上下的智商,然后自己把名取了么?”崖会泉跟猫提了个无理要求。 而小猫今天似乎格外好动,从跟到家后的他碰面起,便一直黏在他身边打转,还多次试图在他身上攀岩,鼻头探寻似的四处嗅闻。 仿佛是崖会泉今日出门见了一回人,回来时就变成了个气味集成器,特别惹猫兴趣。 “你到底在找什么?”无理要求没得到回应,崖会泉顺手又撸了一把猫的背毛。 身形仍不算大的小猫蹲坐崖会泉肩头,它没有回答人类的问题,只再次朝头发、领口、肩膀等地方逐一凑近。 猫的嗅觉细胞是人的40倍,能精确分辨出每一个气味因子。 它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一些熟悉味道,但与身边人相比,这些气味在令猫亲近之余,又隐约还差了点什么。 让它缺乏想要立即挑中对方的冲动。 更不会即刻打定主意,决心要赖进对方家里。 崖上将的小碰瓷犯于这日承认了它的碰瓷行径,遗憾的是,被碰瓷的对象并未听见这番猫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