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钟元元家里，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笑得格外开心，矮个子的老人对钟元元的mama说：“阿璇啊，元元真幸福！你见过阿豪了吗？天哪，又高又帅，文质彬彬，竟然这么巧让我和阿淑碰巧遇见他向元元求婚！元元啊，你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让我们大人cao心，我和阿淑活到90多岁，能看到你有好的着落真是太欣慰了。等我们走了见到你爷爷奶奶亲外公外婆，也算有个交代了。”

    另一个高瘦的老人也说：“阿璇，元元男朋友都求婚了，我们赶紧挑个好日子让他们结婚吧。”

    钟元元惊得抬起头，看了下两个外婆，又转头看向自己的mama。

    范楚璇笑着接受两个老人家的意见，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说：“你们这关过了是不错，我和她爸这关还没过呢。元元，你先上楼，我送你两个外婆先去客房休息，待会我去找你。”

    钟元元马上点了点头，自己先回房了。

    过了一会，范楚璇敲了敲钟元元的卧室。钟元元迅速上前打开门，让mama进去。

    范楚璇看着打开的一排窗户，问：“都晚上了，怎么还开窗？”

    钟元元说：“我头疼，想吹吹风，清醒下头脑。”

    范楚璇说：“现在就我俩了，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我可不觉得你现在想结婚。”

    钟元元不想说全部的事，只说：“我不想结婚。我刚才是要拒绝周术豪的，但不巧的是外婆们都去那家餐厅吃饭碰了个正着。周术豪就是在我不知所措的间隙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把戒指套在我手上了。”

    范楚璇沉思了下，说：“落了最主要的情节，你为什么和你男朋友情变？当然，你有权保持沉默，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钟元元感激地看向mama。

    范楚璇看了眼钟元元手上的戒指说：“那你把戒指尽早还给他吧，不，给我吧，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我明天亲自会会他。”

    钟元元开心地上前抱了抱mama。

    mama刚离开，钟元元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是郑羽娴的声音。

    郑羽娴说：“恭喜恭喜！小元元，你真的被求婚了啊！”

    钟元元的心再次跌入谷地，惴惴不安地问她怎么知道的。

    郑羽娴说：“听郭妹子说的，她不是也认识你家男朋友吗？说是周术豪在朋友圈官宣了，你就别在那装傻了。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刺激菡茤吧？这事是挺刺激她的。”

    钟元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显然周术豪想封死她所有的退路。她喉咙干涩地说：“我和他不会结婚的，羽娴，我和他分手了。”

    郑羽娴完全没反应过来。

    钟元元语重心长地说：“明天我妈就会去找周术豪当面谈话，把他的求婚戒指还给他。我，我和他不合适。”钟元元不想去说他的心已经出过轨，她想给他留个好口碑，就算到现在，她心里还是有他，只是她明白她心里就是跨不过那个坎。和梁裴川不同，周术豪那么贫穷山村出来的人，靠着自己读到博士再找到高薪工作，钟元元不想毁了他。他撕碎了她的心，钟元元没想过原谅但也不愿意毁灭他，她更愿意相信mama的话，周术豪的出现就是给她的人生上一堂课。

    郑羽娴的声音透露出她的情绪，说：“你们一个个真是要急死我啊！菡茤被渣男骗感情又骗钱，你不肯说你和男朋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馨婂么，又不交男朋友，倒腾到最后只剩我和老魏，哎，我是无语了，倒腾得我都要不相信爱情了。”

    钟元元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羽娴说：“哎，不提他了，这几天他回澳门不在这。我就想问你和菡茤在搞毛线啊？我得冷静下，你，元元，现在马上出来和我见面，跟我说清楚你和你初恋什么情况！馨婂白天一直在安慰菡茤，我想不喊她，我俩单独聊聊。”

    大晚上，ay清吧里，钟元元和郑羽娴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

    郑羽娴气鼓鼓地说：“女人一接近30岁就容易摊上事吗？一会儿菡茤，一会儿你！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你会和你男朋友闹掰，呼，我太生气了！”

    钟元元低下头，噘着嘴说：“羽娴，你别生气了！女人生气容易变老。”

    郑羽娴说：“得了得了，你快说吧，什么原因！周术豪都在朋友圈晒跟你求婚成功了，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大家不是一个系，认识他那边和我们这边的人很多，你跟他说了吗，你要和他分手？错的是谁啊？哎呦，你们一个个真是cao碎我这做闺蜜的心了！”

    钟元元吐了吐舌头，抬起头看向郑羽娴说：“我拒绝过他了。他，我不想说太多，撕破脸太难看了，他很不容易。羽娴，我就是觉得他有错我可能也有错，不管谁错的多，但结局就是我和他不可能了。虽然我们总被教育要给别人一次机会去宽容人去爱人，但我们学法的，都懂原则性问题上不能宽容。”

    郑羽娴看了眼钟元元，问：“他也出轨了？或者和哪个女生搞暧昧？”

    钟元元眼神呆滞，没回答她反而说：“雪崩的时候，没有哪片雪是无辜的。我想我也有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他我家的事。”

    郑羽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菡茤是急性子，而你是心太软。不过，如果他真的犯了所谓的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你的决定是对的。”

    钟元元埋头在双手间，说：“我本来真的很痛苦，根本下不了决心和交往了整整10年的初恋男友分手。但看着菡茤，我知道一发现某些苗头我就必须马上断干净。他现在犯错的借口是嫌我没钱怕两人日后穷，等到他真的拥有我的钱后，我想他会再犯错，而那时的借口可能是嫌我矮没气质或其他之类的就还是会觉得我配不上他。这个推理理论还是大学时方教授问我我说就原谅对方吧，你说不可以。”

    郑羽娴说：“我都忘了，难得你还记得这个米洛牌效应。如果他看到的是你的优点，会一直延伸下去对你的印象是优点多过缺点；如果他一聊起来只有你的缺点，你的不足就会被无限放大。元元，我相信你的判断，尊重你的决定。你照顾他的自尊心没告诉他，你就是我们k城首富钟永诚的掌上明珠，是他没那个福气和你走下去。明天我和馨婂说下你的事，你也别顾忌那么多了，想分就分吧。”

    钟元元听到好友理解的话，眼里流出泪水。

    子夜，另一个暗黑的酒吧一个包厢里，一只修长的大手举起眼前的红酒，昏暗的光线下，另一只高脚杯露出倾斜的红酒。

    女人的声音传来：“真没想到让周术豪知道钟元元家很有钱了，他不肯放手还在那强势逼婚。要是我知道钟元元家打算送跑车给周术豪当毕业礼物，我一定想方设法劝说钟元元，绝不让周术豪知道她的真实家境。”

    男人的声音低沉：“我知道。”

    女人反问：“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说：“我已经和她见过面了。”

    女人的声音更吃惊了，问：“你们怎么相遇的？”

    男人放在高脚杯上的手一滞，说：“今天出门想看看这个城市，结果和她的车轻微相撞。”

    黑暗中，女人勾起右嘴角，说：“不错嘛，本来我还打算安排你们认识下，你自己先偶遇她了。不对，你是说你知道她被求婚了，你也在那个餐厅？见谁？”

    男人的动作再次僵硬。

    女人的声音透出一股怒意，问：“你去见他了？”

    男人沉默。

    女人知道那是承认，愤恨地说：“他毫无报仇的斗志，你不该见他。一回国就见他，你当真一点没变。”

    男人的手离开酒杯，说：“堂姐，我先回去了。”

    女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再次恢复冷静，拉住男人的胳膊问：“把当时餐厅里看到的那幕仔细告诉我，我在周术豪身旁还安了一颗棋子，知道详情才好采取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