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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要是在府上,看到他肯定抓着他关起来不让去找许夷兰,既然这样,还不如先溜为上。 不过他去得太早了,许夷兰还没有回来,许夷兰府里的人都认识叶少卿,看见他让他进去等着,被叶少卿拒绝。 他就坐在许夷兰府门口的石阶上等着,就希望他一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没多久,许夷兰便回来了,轿子一停下,叶少卿就站起身,随后,就见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轿帘。 许夷兰探出身,叶少卿见他神色很憔悴,笑容顿时消失无踪。 他身形实在太单薄削瘦,穿着官服却全然没有之前的气势,仿佛是个久病之人。 许夷兰没想到叶少卿在他府门口,他一抬眼,那苍白得不似正常人的脸上满是震惊,随后,受了巨大委屈一般看着叶少卿红了眼眶,目光躲闪,下轿子的动作停滞,不知往前走还是退缩。 叶少卿虽然不知他怎么憔悴成这样,心疼得很,但也很高兴见着他了,走了过去想将他从轿子里抱下来,拥入怀里。 许夷兰被他靠近的动作惊回了神,转身就往轿子里躲,很快,叶少卿就上了他的轿子,将他堵在里面。 叶少卿伸手要去抚他削瘦面颊,却被他躲开,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问完,叶少卿又要去抱他,许夷兰却猛地往旁边躲闪,说道:“你别过来。” 许夷兰每次想到那晚梦魇中的叶少卿知道他那件事后无比冷情的模样,便窒息地要说不出话。 他哽咽着撇过头不敢看叶少卿,通红的眼里泛起泪光。 叶少卿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在轿子里安安静静待着,看着他,但见他如此模样,心也忍不住一阵一阵抽疼。 好一会儿,许夷兰把眼泪给忍了回去,但眼眶却更红,眼里也布满血丝,他转过头冷着脸看向叶少卿,缓缓说道:“我已经请命回乡为官,官居三品,明天就会离开雍都,你是丞相独子,也该成亲生子了。” 叶少卿张着嘴,压根不相信这话是许夷兰说出来的,半天,才问:“为什么?” 许夷兰起身离开:“叶少卿,我们结束了,你也别不识好歹缠着我,现在雍都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我们,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我爹是不是威胁你了?” 叶少卿立马追下马车,把要上石阶进府门的许夷兰一把拉住。 “没有谁威胁我。”许夷兰并不回头看他,心仿若石头做的,眼里也没有丝毫情感,“叶少卿,你除了是丞相的儿子之外有什么本事?不但风流成性还不思进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说我拥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叶少卿如遭雷劈,抓他衣袖的手顿时松开,只见许夷兰回过头皱着眉睨他,仿佛在看一个恶心的东西,说道:“脏,太脏了,配不上。” “你知道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够了!我说的你听不懂吗?”许夷兰厉声呵斥,“你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让我喜欢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 说完,许夷兰转头离开,快步回了府,让人将大门给关上,此间,没有再回头看叶少卿一眼。 而进了府门的许夷兰脚步一顿,开始浑身发起抖来,他通红的眼睛又含满了泪水,一低睫,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叶少卿失魂落魄好一阵,才跑过去敲门,敲了许久,如同石头掉进深潭,没有半分反应。 叶少卿不相信许夷兰一回来就对他这样,行为实在太反常,他一抹脸上冰凉的泪眼,去将军府找何乾清去问问究竟。 叶少卿找到何乾清时,她正坐在院落枣树下的大石块上。 她见到叶少卿竟然来找她,神色还不大好,眼睛通红仿佛哭过,连忙站起身来,慌张心虚得如同做贼被抓。 她先开了口,小心问道:“你见过许侍郎了?” 叶少卿点点头。 何乾清面色愧疚,低下头,说道:“少卿,对不起。” 叶少卿看她见到自己也并不高兴,反而说着这样的话,行为神色也怪异,顿时笃定许夷兰在北疆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问她:“你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乾清慢吞吞回道:“是我没帮你照顾好他。” 叶少卿焦急万分,又问了一遍,语气也重了几分:“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问,何乾清忽然朝他跪了下来,倒是将他给吓了一跳,随后,就见何乾清下了决心闭着眼一股脑坦白:“少卿,我三哥他就是个混账东西,是他带人晚上摸到许侍郎的营帐,把许侍郎给…我…” 接下来的话,何乾清说不出口,叶少卿却明白了,脸色也刷地一下白了,本欲上前拉起何乾清的动作一顿。 他惊诧道:“你说什么?!” 何乾清眼睛酸涩,抬起眼看着站在跟前的叶少卿,道:“对不起,少卿,我…” 叶少卿没有理睬她,转头就离开了。 何乾清站起身,跑上去,追到院门口,叶少卿却一把推开她:“何乾清,是你信誓旦旦答应我让他毫发无伤回来,现在他成了这模样,你让我怎么办?” “我那天晚上…” “你知不知道他因为这事已经辞官要回乾州,还要和我断绝来往?”叶少卿愤懑地看着何乾清,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流,喉口哽咽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何乾清,我就不该信你会帮我照顾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