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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薛成的眉心跳了跳,不过还是恭敬的回道:“奴才还是刚进京的时候去了舅老爷府上一趟,也没见到舅老爷,把信让人呈给舅太太后,舅太太就让奴才去客栈里等信。直到听说舅老爷府上逢事,也没得到回信,万不得已,奴才只能回来了。” 薛姨妈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再问不出一句话来:自己哥哥这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妹子了。按说两府是亲戚,薛成还是薛家的大管家,以前进京关帑银的时候,都是住在王家客房的,这次竟直接被打发自己寻客栈,还把人一直晾着,理都不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薛成心里却在暗暗佩服自家老爷神机妙算,连太太可能向自己问王家的事都料到,还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回太太的话。 就是自家太太,怎么就不肯认清王家无情无义的事实呢? 薛姨妈到这时心才彻底灰了,向着薛成摆手道:“你且回却说歇着吧,后日再进城采买东西。”薛成躬着身慢慢退出,让人把自己儿子叫来,向他问起自己走后,庄子里发生的事。 听说老爷让人开了什么桑基鱼溏,薛成心里又是一动,等掌灯后自己悄悄到了外书房,问薛沛:“老爷,奴才听说老爷开了什么桑基鱼溏,不知老爷这是?” 薛沛见他过来,暗地里也点了下头,笑着示意薛成看他身后挂着裱好的楹联:“这是圣人亲笔手书,自此薛家算是可以安稳一阵子了。等明年总得替蟠儿置些产业,也要个由头。” 薛成听后也很高兴,向着薛沛拱手道贺:“老爷逢凶化吉,咱们府上今年该好生过个年。” “你二老爷二月就要考童生试,也不可热闹太过,分了他的心。” 刚说完,守着门的薛坚就在外头报:“老爷,二老爷来了。” 薛襄已经进来了,薛沛见他脸色不好,有些纳闷:“你不好生读书,这么晚跑来做什么?” 薛襄便道:“刚接到信,说是知府调任了。” “什么?”薛沛也吃了一惊,想不通为什么金陵知府会被调任。 薛襄苦笑道:“听说是因为他缉盗不利,有人在境内养私兵竟一无所知。不过是没查到他与甄应嘉勾结的实据,所以只是调任,不然也得锁拿进京呢。” 出了这样的事,薛沛不得不往城里走一遭。因接任的知府已经到了,原任知府已经并未着官袍,也退出了知府衙门,只呆在自己的私宅之中。 听说薛沛来拜也很吃惊。将人请进后,薛沛仍是向他行了全礼:“乡居消息不便,若是得了消息,草民早当来看望知府大人。” “没想到贤弟竟来替老夫送行。”知府不是不感慨:“听到老夫调任的消息,多少人家对老夫避之不及,让老夫也体会了一回世情冷暖。” 薛沛摇头叹息了一声,并未就此多说——不说商人逐利,就是官场中人,谁不先想着自保? 知府又道:“说来也是老夫对不起贤弟,到今日也没有把盗贼缉拿归案,否则贤弟也不至一直隐居乡里了。” 薛沛笑了一下:“总是我命中该有此劫,那盗贼狡诈,哪里怨得到知府大人。” 对这样通情达理的人,知府也不掩饰着:“你我心知肚明那人是谁,奈何并无证据,从他府里也没抄出银子来。别事我还想得通,就是那些私兵,他藏在玄武湖深处,我手下不过几十个衙役,大都也是吃拿过他们家的,就有消息又怎么会报给我。” “大人慎言。”薛沛见知府面有怒色,提醒了他一句,才道:“大人此去路途遥遥,城里的产业可都处置妥当了?” 知府听了面有惭色,到书桌里取出一沓纸来,递给薛沛:“本来当日说好出三十万两银子,买你手里薛家股的一成。因银子一时不凑手,今日才将银子凑齐。” 薛沛连连摆手:“大人以为我此来是为向大人讨债的吗?薛沛绝无此意,还请大人收回。大人新任地方,正是要用银子的时候。” 知府一定要让薛沛拿上,他告诉薛沛,那日他与甄应嘉从薛沛手里买了股后,甄应嘉与薛家七房都想从他手中把股买去,好加大自己手里的筹码。 不过薛家七房为防甄应嘉本是官身,若是再把他手里的股买去,直接控制薛家的生意,让本就不好做的买卖雪上加霜,加价到四十万两银子,买下了知府手上的股。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刚买下股不到半个月,甄应嘉便出事了,手里的股被收走后,内务府直接将甄应嘉那两成半股卖给了接任皇商的罗老爷。现在整个薛家的生意,都得听内务府调遣了。 薛沛听了,才收下银票,又从中拿出五张一万两的来,一定要请知府收下,说是送知府的川资,若是知府不收,那便是不把他看成朋友了。此举让知府大加感动,主动提出带薛沛一起拜望新任知府。 第93章 想到自己总得不时向新知府催问一下失银进展, 才算是符合常情,薛沛并没有推辞,跟着一起拜见了新任的杜知府。原知府说明了他的身份后, 杜知府向着原知府笑了一下:“年兄放心就任,年兄即看重薛老爷,我也会给薛老爷行些方便。” 薛沛听了心下微微一动,与杜知府寒喧几句退下后一打听, 才知道杜知府与原知府正是同科进士,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都是经过风浪的人, 原任与现任知府好象自己没向薛沛透露两人的关系一样云淡风轻, 薛沛也如不知道两人关系一样浮云淡薄, 三人做别之后, 薛沛便要去给薛蟠与宝钗去买些过年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