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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双方都有心示好,贾敏与邢夫人的谈话便渐渐愉快了起来,不光说起了黛玉纳采的安排,也说起了现在宁荣两府最重要的事儿:秦可卿之病。 自从贾敏进京之后,贾赦自己便与贾珍越来越远,也不怎么让邢夫人与宁国府亲近。可是以前邢夫人与尤氏颇有些同病相怜,两个很是说得着,哪怕贾赦不愿,两个人也暗暗往来。有些宁国府的消息,邢夫人还是知道的: “说来珍哥儿媳妇也是可怜,明明是有了儿媳妇的人,别说半句重话说不得,便是所有的东西,都得蓉哥儿媳妇挑剩下的,才轮得上她。那里是娶了儿媳妇,分明是供了尊菩萨。” 邢夫人说到这里,满意的看了看贾琏的媳妇,她这个儿媳妇虽然也只是继子媳妇,却处处以她为尊,平日里晨昏定省就不说了,便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一定要让邢夫人先选过自己才用。 贾敏觉得邢夫人这话说得没错,可不就是供了一尊菩萨吗?因笑道:“说来她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京里什么好大夫没有,怎么不早些去了根?” 邢夫人便撇了撇嘴:“大夫治得好病,治不了命。”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悄悄看看贾敏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又替尤氏抱不平起来:“珍哥儿媳妇那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黄连无处倒呢。” 贾琏媳妇便起身亲替贾敏与邢夫人续茶,贾敏了然一笑,转问起贾琏媳妇在东大院过得可好,贾琏有没有欺负她等语。得了一切都好的话,贾敏便笑道:“如此便好,听你说琏儿着实稳重了。你姑父还说,等着事情冷一冷,便让他去考一下户部的笔帖士。” 贾琏媳妇便一脸惊喜的道:“二爷真可以考吗?” 贾敏觉得林如海身为户部尚书,多招一两个笔帖士还是能做主的:“本来该早告诉你们的,只是我都已经将嫁妆还回了府里,不知道大哥是个什么想头,也不好冒然说起。” 邢夫人已经一脸愤恨:“老爷还能有什么想头。早便说那个毒妇留不得,偏老太太要当成宝。原来琏儿国子监的名额他们也拿了,结果福薄受不住,年纪青青的便没了。又生一个含玉而诞的,造化我没看到,天天给小丫头们打杂倒是见惯了。” “我自己细想了一下,自己进门这些年,竟是一男半女皆无。本想着是我没福气,等姑太太那里不妥当了,才知道自己也着了别人的道。现在琏儿媳妇我是轻易不让她去正院的,左右我已经这样了,不能让她害了我,又来害我的孙子。” 一句话说得贾琏媳妇又是脸红又是眼圈红,贾敏只能抚额:这位便宜大嫂还真是不会说话,你尖刺王夫人也就罢了,当着贾琏媳妇便发老太太的私意,万一你儿媳妇将来也有样学样怎么办? 好在看贾琏媳妇的样子,倒是挺感激邢夫人的,贾敏便也不再多说,让贾琏媳妇回去多督促贾琏读书,再谢过贾赦给黛玉的贺礼,便送了两人出门。 宁国府的消息,不时的汇集到了贾敏这里,一个消息引起了她的重视,等到林如海下衙便说与他听:“昨天晚半晌,郑家庄有人去了宁国府。”这个时候郑家庄竟然来人,难道说是知道秦可卿病得蹊跷? 林如海想的却是:“郑家庄外一直有人看守,里头的人是怎么出来的?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看看秦氏?”一个私生女妹子,义忠郡王真那么上心? 这一点贾敏也想不通,好在全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林家与贾家断了亲,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离玉儿纳采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家因我还嫁妆之事,正是人人盯着的时候,还是小心些好。” 林如海赞同的点点头,又提醒贾敏:“府内的人手也要增强些。”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郑家庄的人竟进了京,林如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的不安很快得到了验证。 就在郑家庄的人进京两天之后的晚上,京中再次出现了不明兵士谋反。好在这一次谋反的人较大皇子那次少了很多,京营更是早有准备似的及时出现,造成的损失不及大皇子时的十分之一。 可是皇帝却在宫中被人伤了。 贾敏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这位皇帝给自己立了一个深情的人设,为了维持这个人设,哪怕当年把义忠亲王圈禁在郑家庄,也只是处置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先皇后的一些死忠,竟然还留在宫中不说,连位置都没动。 于是这一次外头不明兵士做乱,宫里先皇后的死忠也动了手。不过终是一些老迈或是宫女,并未真的害了皇帝性命,却成功的让皇帝再也无法临朝听政——那些死忠想法跟上一世的贾敏一样,直接给钟淬宫放了一把火,把留宿在钟淬宫的皇帝跟甄贵妃都给烧伤了。 好在经过大皇子之乱,皇帝身边随时都有暗卫。不好的是皇帝跟甄贵妃同床共寝,暗卫是不敢进内室参观的,直到火起后才奋起救火。 就这么晚了一步,便让皇位不得不易主。 三皇子再次与皇位失之交臂。 锦衣卫发现许多小官进出三皇子府后,成功的引起了皇帝对三皇子的怀疑,也让三皇子谦恭孝顺的面具下的野心,一点儿点儿暴露在皇帝面前。对于这个善于隐忍的儿子,皇帝不敢把皇位交到他的手里: 自己好好的时候,三皇子都敢阳奉阴违撬墙角,一旦坐上了皇位,皇帝怕自己不能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