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相术圣典
看完面部表象,虞夏开始观吴钩的“气”。 他的眉毛带这些隐隐的灰气,乍一看去好像眉毛特别稀散的模样,这是近日遇事不顺的表现。虞夏想了想库家风水的问题,轻轻点了点头,这一部分的确也没什么问题。 而他的鼻梁处也微微泛红,似乎鼓起一个筋节的模样。 虞夏忍不住乐了。 这是有血光之灾的面相。 而他的血光之灾来自于哪儿,显而易见。 她原有的这些相法技巧的确没什么大问题,然而却只能看一个大致的形势,却看不到此人内里是否藏jian。 假如她一上来就能凭面相看出吴钩的品性,她也不可能轻易就相信这么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请求帮忙的人。 虞夏一边轻叩手指,一边对照着脑中《麻衣相法》的内容审视吴钩。 吴钩被她这么盯着,只觉得毛骨悚然,把头埋得更低了。 “把头抬起来!” 虞夏冷喝一声。 吴钩浑身一抖,把头抬起了一点点。 “再抬起来一些。” 原本她还能勉强看看吴钩的面相,他这会儿都快把头埋脖子里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吴钩哭丧着脸抬起了头,眼神却依旧躲闪,不敢与虞夏对视。 虞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学会麻衣相,敢把人来量。知人先知面,知面辨心良。”虞夏一遍默念着这句话,一边运转起正易心法。 吴钩的面相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脸上的“气”的色彩变得更加多样了起来,从一开始虞夏只能看到的灰赤之气,又多了许多青、白、蓝等颜色。 虞夏这才发现,吴钩的眉毛除了发灰之外,还带着些蓝色。而同时,他的眼下有一片不太明显的青影,显得整个人垂着眼,无精打采的。 这是惧内之相。 虞夏想起来他之前说是祁橙绑走了他的妻儿逼他跟他们合作,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一眼就能看穿他是在撒谎。 这么一个撒谎本事拙劣的人,为什么会跟祁橙等人同流合污谋害自己呢? 为了《掅龙经》吗? 他一个身无修为的普通人,要了掅龙经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甚至还会给自己惹来大祸。 他图什么? 还有那药粉,到底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他死不松口? “你老婆现在在娘家?”虞夏忽然问。 吴钩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猛地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都出来两天了,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你跟你老婆感情很好?” 吴钩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自然是很好的。” 虞夏微微一笑。 感情这么好,刚刚她问的时候他犹豫做什么? 惧内,虞夏觉得这个词有点意思,她似乎有了点模糊的猜测。 不过这事暂且轮不到虞夏cao心,等道远堂的人来了,自有能人从吴钩嘴里撬出话来。 眼下她还是继续研究祖师爷的传承。 于是虞夏又默念起了麻衣相歌。 吴钩面部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的脸变得虚幻了起来,他的肌理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细细密密的金线。 金线把他的脸分割出了一百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对应此人一生逐年所行之运,前边的位置尚且亮着,从中限开始,就暗淡了起来,几近于空。 虞夏心头一动。 “你今年多大了?”虞夏问。 吴钩一愣,然后老老实实做了回答。 “三十有五了。” 虞夏垂眸不语。 每一个区域都对应着此人生命中该年岁时的年运,这吴钩中限之前的颜色有红黄黑赤等各种颜色,这就代表了他逐年的气运如何,而中线之后的空白,意思却是此人在这之后并不存在于世了。 中限对应四十二岁。 也就是说,这个吴钩,还有七年阳寿。 虞夏以同样的方法看了眼程不迟,却发现他满脸被金光笼罩,划分的一百个区域显得极其模糊,看不到详情。 白贞茜、泠无风都是这样的情况。 泠无风甚至是区域之间连成一片,难以区分。 虞夏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相法受实力的限制。 普通人的阳寿运势可以一眼看穿,而同为玄师的程不迟等人,就有点困难了。 不过这样的程度虞夏却也已经满足了。 难怪《麻衣相法》会一直被奉为相学圣典,假如一个相师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逐年运势和寿命,那这个的本事简直是太逆天了,再精准的八字命理测算,在这样的相术面前,恐怕都会显得黯淡无光。 果真是……相术绝学啊。 珍稀程度,堪比掅龙经了。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白贞茜几人浑身无力又疲累不堪,已然沉沉睡去,至于吴钩,虞夏也没过分难为他,最后把剩的那点菜汤喂给他了。 正待虞夏准备入睡的时候,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脚步声一脚轻一脚重,还有些杂乱,似乎不止一个人。 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会在同一日有两拨人来? 虞夏心神一凛,把烛火吹灭,然后悄悄走到了庙门边。 那两个声音还有些远,离此地至少还有十丈的距离,以他们似乎艰难的脚步声来看,走过来大概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过了会儿,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刚刚明明看到那里有亮光,怎么现在没了?” 虞夏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笑了。 “许是山间的鬼火,这山形险峻,不像是有人家的样子。”另一个人说。 “不管怎样去看看吧,我看今夜怕是要下雨,实在不行也得找个山洞啊。” 虞夏抱臂站在门边,就这么等着。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相互搀扶的身影出现在了庙前。 没有一丝亮光的黑夜里,虞夏凭着自己超常的目力,很轻松就认出了来人。 对方也认出了她。 两拨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半晌。 “我们马上就走!” 其中一个人开口打破了沉默,然后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 另一人有些不甘心,轻声嘀咕了句,“怎么走哪儿都是她,马上就下雨了,好不容易有个破庙能避雨,咱们还能上哪儿去?” 虞夏轻笑一声,“行了,我又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你们想进来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