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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娘扶着胸口顺了顺气,俯身给她整了整衣服:“姨娘打你是为你好,你在你爹的面前多哭哭,多撒撒娇,像玫姐儿一样讨你爹爹的欢心,姨娘能得你爹爹几分宠爱,生了小弟弟咱俩就有了依靠,沈氏也不敢再随便的欺负我们。” 三姑娘看了一眼梅姨娘的肚子,低头无意识的开始绞手:“我听姨娘的。” 梅姨娘皱眉打掉了她缠在一起的手,也不指望她能突然开窍了,叫奶娘进门把她抱起,就风风火火去了苏重书房。 沈氏禁了她的足,按理说她是不该出院子的,可出了双云的事沈氏把话说的那么不留情面,她也不用怕两人的关系更差了,老爷看起来是个温和的性子,但心里是最冷情的,指望他能想起她让沈氏放她出来,还不如她去他面前哭一哭,让他想起沈氏说的那些话,愿意再抬举她气气沈氏。 哪个男人会高兴自个的女人说不稀罕他,就算是爷对沈氏再上心,也不可能忍的了这个。 …… 想是那么想,到了苏重的书房看到下人把她拦的严严实实,梅姨娘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楚楚可怜地看着长安,手上偷偷塞给了他一个大荷包。 长安没接躲闪没接:“姨娘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爷正在处理公事,吩咐了谁来也不让进来。” 长安说的话梅姨娘一点都不信,他平日里也没少收她的银钱,今日不收一定是爷不想掺和后院的事情,交代了他他才特意避开。 梅姨娘把荷包又塞回了他的怀里:“既然爷忙,我就不打搅了。” 说着转身的功夫就在三姑娘手上掐了一下。 低着头的三姑娘猛地抬了头,大声叫了一声:“爹爹!” 见状,梅姨娘握着帕子心酸的沾了沾眼角,身体虚弱地摇了摇:“三姑娘别叫了,爷忙完了就到姨娘的院子里看你。” 三姑娘就像是犯了癔症,听不进梅姨娘的劝,倔强的一直“爹爹”叫个不停。 长安脸上难看的立在一旁,大叫的是府里的姐儿,他又不可能去把她的嘴巴捂了,心里暗暗恨上了梅姨娘,平日里看她好说话,但事情触到她的利益就花样多了起来。 要不是她教的,三姑娘一个三岁的孩子哪懂耍这种花招。 见三姑娘叫了几声,书房门还紧紧关着,梅姨娘咬了咬牙,身体一扭就伏在三姑娘身上嘤嘤的哭:“是奴婢没教好三姑娘,让三姑娘扰了爷办正事。” 两个人一个叫一个哭,活像是苏重已经死了,她们娘俩在哭丧。 长安头疼的在旁边劝着:“梅姨娘你快抱三姑娘起来吧,爷真是在办正事,要是扰了爷爷罚小的没事,就怕爷生了姨娘的气。” 梅姨娘充耳不闻,自顾着捂着脸哭,她踏出了院门就意味着跟沈氏闹僵了,要是今日苏重不出来,那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了。 王三小姐进不了苏府的门,爷碍于王家的面子就是不亲近她也不会薄待她,但是沈氏就不一样了,她连王家人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她这个王家的家婢了。小妾惹恼了主母,主母有的是办法折腾,当年王氏那么蠢都把她磋磨的不轻,何况这沈氏还是个带脑子不要面子的。 “若是奴家说错了话惹恼了爷,爷怎么也得给奴家一个辩驳的机会啊!奴家在伺候了爷四年,爷……” 梅姨娘话还没哭完,书房的门就开了,吴管家面色尴尬地走了出来:“老爷说姨娘既然在被禁足,就回院子里好好反省,至于三姑娘就留下来吧。” 看到吴管家从书房里走出来,梅姨娘愣了愣,看了一眼长安,她以为他是在诓她,没想到爷真在跟吴管家说事情。 见状她也不敢再闹下去,怕真的惹了苏重的厌,侧身偷偷瞪了三姑娘一眼:“姑娘可要好好说话,别像姨娘一样讨爷的厌了。” 见她点头,梅姨娘才抹着泪慢悠悠地走了。 虽然没见到苏重,但留下了三姑娘,她这一趟也不算是无功而返,梅姨娘心里暗暗计较着再用什么办法把这件事磨平了,浑然不知她的好日子就快走到了尽头。 三姑娘进了苏府,看到苏重表情也不是太亲热,离的远远地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就低着头绞手指玩。 苏重表情温和,主动上前蹲在了她的面前。 软声道:“画姐儿见到爹爹不高兴吗?” 三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多少变化,却抱住了他的手臂:“高兴,子画喜欢爹爹,爹爹能多多的陪子画玩吗?” 苏重伸手去抚摸她的头,见她微微躲闪,但还是站着没动,脸上的笑几乎都没了温度。 “当然。” 那日梅姨娘带着画姐儿来他面前哭诉,他虽然有些生气明珠说的那些话,但也觉得那些话是意料之中,明珠对他可不就是得到了就不稀罕了,心里闷着气,加上见明珠有意躲闪,他就忽略了他冒出的一丝好感,打算如她所愿的跟她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但从未想过抬举梅姨娘压制她。 有王氏在的时候,抬姨娘是唯一制约她的法子,既然明珠省事,他又何必再添麻烦,再者他也怕了生孩子这件事,明明那事他做的极少,偏偏府里就有了四个孩子。 孩子多了就管不过来,他花了五年才从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官到能跟王老爷驳几句话,一着不慎说不定就得被打回原形,为了维持这些他几乎已经付出了他所有的时间精力,没有空再照料内宅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