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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岛上僻远,村民们衣食皆朴素,但其实这里的人都不缺钱,Y城是海外移民和经商相当多的城市,一人富带着全村全族一起富,再加上这里地产丰饶,基本家家户户财底都厚。不过反正闲居一地,多赚点钱是天性。

    店老板叫坤叔,对徐鹏打招呼:“阿鹏回来了,最近常很晚回来啊,都是回来了又走。”

    大伙儿看到他,总是气氛热情而暖和的。

    其实也不过就这两三次为着陈不念,回来晚了点而已,否则徐鹏一般都是跟着轮渡上下岛,很少用私人游艇。

    徐鹏当然早也已习惯这种毫无隐秘的生活方式,叫声坤叔、坤婶和郑伯。见郑伯的老婆坐在门边抠牡蛎,又问道:“伯姆这么晚了还在挖牡蛎?”

    “弄一点,明天早市上拿去卖。”郑伯替她回答说,又喊道:“黄金沙滩那边的项目怎样了?听说张波也在搞。”

    张波那混二,基本是没搞头了,这次的项目很严格。

    徐鹏应道:“这两天竞标,结果差不多应该就定下我这。”

    “哦,那就好!自己的地方还是要自己人搞会懂得珍惜,你看前几年被外地人拿去做项目,做了半拉子扔在那里养老鼠。一刮台风,那边的房子窗户被吹得跟废弃场似的。”郑伯唏嘘感慨道。

    几个妇人睇着后生隽逸的模样,笑道:“阿鹏是来找郑昕和阿念妹子的吧?他们在美味鲜那饭店,你进去就找到了。”

    妇人两眼含笑着,都是家门口八卦的人精,当然看出徐鹏和陈不念的关系有点不一般了。以前徐鹏隔几天上岛一次,游艇只是他休闲放松时候,用来海上冲浪或者钓鱼之类的。大前天半夜十一点多钟,好像他才上到岛来,然后隔天早晨七点多从人女孩子那里走出来。

    而且,贺勇家嫂子在家装商场上班,还看到徐鹏牵着一个女孩子逛家具,女孩子扎着长发,就很年轻和漂亮,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问坤婶,坤婶上次在大灶上吃饭见过陈不念,一猜就猜着是不是那个租房的meimei了。

    所以讲,年轻人的感觉发展起来可也真迅速,这才来岛上没一个月吧,多少年没正经交对象的徐大公子,竟然两个一下子就扯上了。

    不过扯上也挺好,免得再和刘丽清不清不楚,刘丽清那边都和张波在一块了。本来村民们还纳闷,徐鹏在外面明明很招女人喜欢,花边柳事的不中断,怎么就是不固定谈一个定下来。

    现在找陈不念这meimei,还租住在自己空置的房子,一起买家具,想来八字是有一撇了吧。大家都挺看好的,垨老爷子就这么一个独孙子,早点结婚生孩子可不得喜庆嘛,大伙儿也能沾沾光凑个欢喜热闹。

    眼见着徐鹏高大的身影走过去,个个便又低下头窃声私语。

    *

    美味鲜饭馆生意热闹,进门是个大冰柜与鱼虾蓄养槽,装满各种活蹦乱跳的海鲜。

    陈不念请了兄弟们坐在二楼的单间里,点了一桌子的菜,清蒸大龙虾、剁椒蒜蓉烤生蚝、豉香平子鱼、酸辣牛rou羹、油焗红蟳、还上了一盘土笋冻……后来陈不念还是被美味打倒,反正长在沙子里,不去想原食材就仍念念不忘那加了芥末的酸爽味道。

    兄弟们在陈不念面前,保持着几分规矩,却又如少年般轻松快乐,几个讲不完的八卦笑料。

    还讲到谁谁的朋友因为喝酒打架进去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老大也没那么嚣。老大们为了早点出来,都在忙着赚分数。

    当然,一般人进去还是得先罚一罚的,比如搓几天袜子和内裤,还有头天晚上被命令,必须蹲在尿桶的两边站一个钟头不能打翻等等。但如果碰上那种一进来就寻死觅活的,老大也不敢招惹,还得管大伙儿盯着,免得被拖后腿扣分。

    比如有个老惯饭,因为小偷小摸进去好几次,一进去就脱裤子挂脖子说出不去了不想活。搞得老大也很紧张,一看见他的手摸上裤腰,连忙招呼一群人冲过去抱住他腿:老哥不要冲动啊,熬一熬冲个高分还是有希望的。

    还有阿升和他爸爸,他爸爸是个吃港澳牌桌饭、有排面的大佬,平日他爸爸老念叨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但有一年在F城做生意,父子俩租了套房子,某天对面WW地震,影响了F城有些摇晃,父子俩午睡没清醒,他爸爸裹了条床单,嘴里喊着“地震了,儿子不要怕”,结果自己裤子没穿就抢着先冲到楼下了。

    这其实应该是他们讲过无数次的笑话了,但他们边说边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生活的另一面,与陈不念完全陌生的,因为他们这种直白的描述,莫名添了一种韩剧的黑色诙谐。

    又讲了好多他们各自的段子,陈不念忍不住也笑起。

    看到徐鹏英气飒爽地走进门,连忙个个喊一声鹏哥。

    陈不念笑起来是真的美,眼睛里有星辰,涂了口红的唇若樱珠,艳泽动人。徐鹏看了看桌子便转向她,她今天漆了一天墙,临出门前换了条V领赫本风的收腰连衣裙。好看的天然眉尾端,一颗小小的红痣夺目。见过很多女人眼周有痣,都没她这样魅的,而且还是那种若非注意便忽略过的美,因此捕见后便有种如获至宝的冲动。

    传说五官上有红痣的人,上辈子都是带着故事的,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否有故事,又是否故事与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