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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爱别离

    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窗户微微开着,月光透过纱漏了进来。柳明卿躺在床上,两旁的蜡烛也熄了,她看着窗前的月光,想着午间柳明复同她说的话,心中一阵阵痛。毫无一丝的睡意,她起身将案上的蜡烛点上坐在案旁,不自觉的想喝酒起来。她捏了捏自己的山根,依稀记得自己在身后的大柜中还偷藏了两瓶酒。柳明卿起身走向身后的大柜,将其打开,里面只放着几件过季的衣服。柳明卿心中纳闷“我的酒呢?

    阳春三月,园中的虫鸣声,在房中依旧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柳明卿将衣服叠好放回了柜中。呆呆的看着案上的蜡烛,看着飞蛾扑火。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外头廊上静悄悄的。柳明卿缓缓的将房门打开,瞧了一下四周,廊上连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想是偷懒家去了吧。柳明卿在门前站了一会,鹦哥还在笼中梳洗自己的羽毛。她借着月光遛至到后门,门口的灯笼亮在哪儿,可是守夜的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柳明卿来至湖旁的石榴树下,将去年埋在树根下的酒,挖了出来。没过多久,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柳明卿的手上系着的银铃也发出了声音,柳明卿抬眼一看,原来是旧相识。她放下了花锄,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王元夕说道“你怎么来了?”

    王元夕从马上跳了下来,看了一样柳明卿,腼腆的一笑,说道“睡不去,便出门来逛逛。”他将马绑在一旁的树上,自己走到柳明卿的身边,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柳明卿递给了王元夕一瓶刚挖出来的“酔芙蕖”,说道:“听闻,你已连中两元了。”

    王元夕笑了一下,将酒盖子打来,喝了一口酒,自己躺在石榴树下,头枕在双手上,闭上眼睛,任风肆意吹着他。则柳明卿坐在他的身旁,喝着手里的“酔芙蕖”。

    她看着身旁的王元夕,他的脸色十分憔悴,耳后也黑了一大块。柳明卿推了推身旁的王元夕,她拍着王元夕的脸说道:“王元夕,醒醒。

    他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了下来,脸十分惨白无力,毫无血气。耳后的黑斑越来越大。柳明卿从绣袋里拿出一根绣花针,刺破他的手指,指尖流出了黑血。

    柳明卿看着黑血,轻轻拍着王元夕的脸说道“你这个呆子,什么时候让人下了毒都不知道。”于是又将王元夕背到先前的草庐里,设下屏障,让无常无法找到哪里。

    薄云遮住了月,外头都是风吹得竹叶发出的“飒飒声”。柳明卿打来一盆温水,替王元夕擦拭了身子。她取出一把小银刀,在手掌上各划了一道口子。用自己的那身鲜血换他一身毒血,把自己百年修来的修为与真气全度于他。

    此时的柳明卿早已精疲力尽,身上已爬满了毒斑,她从怀里摸出柳敬之给她的那几丸药,她赶忙摸到案边,拿起水壶赶忙将药送下。此时外头进来一个女子,柳明卿心中一惊,抬眼一瞧并非无常,心中也放心了好多。

    女子开口道:“真是个痴情种,连自己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在心上的安危。”

    柳明卿抬眼看着那个女子,她慢慢站起来问道:“你为何人”

    女子开口道:“吾乃玄薇洞洞主,今儿来并非来吃你的。兔子,你吃的那几丸药,并没什么用。”于是她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的丸药塞进柳明卿的嘴中,继续说道:“或许这个还能保你几个时辰,你快去找柳敬之他或许有办法。”她将柳明卿拉到了柳敬之的洞府前,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柳明卿,说道“几日后会有一位道士来寻你,你替我将这个交给他。”

    柳明卿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就如棉花一般,毫无力气,一步一步摇摇晃晃走到里头,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柳敬之只听外头发出响声,起身一看,便瞧见柳明卿倒在地上。他一个箭步从上前去,将柳明卿抱到他的玉床上。

    柳明卿的身上早已爬满了毒斑,柳敬之从身后的药柜中,拿出一包银针扎入柳明卿的体内,银针立马发黑。毒血早已入骨,体内真气全无。柳敬之将她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嘴里骂道:“你一堂堂妖精,却混成这般模样。如今我该怎么救你”柳敬之将药柜打开,里头虽放着满满当当的小药,却都救不了她,唯有自己那颗千年蛇胆,可解百毒。他伸手将放在一旁的银刀取出,放在一旁的石案上。

    柳敬之脱下自己的上衣,银刀刺入他的体内,取出自己的胆汁,给她送下。柳敬之见柳明卿身上的毒斑慢慢退下,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绕到后头,将自己的身子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换上一件玄色的衣裳。待他出来的时候,柳明卿已醒。

    柳明卿坐在玉床上,见自己手上的毒斑已褪去,但口中有一股苦腥味,挥之不去,心中暗道:“大仙的药越发的怪了。”

    柳敬之从药柜中那了一瓶小药,递给了柳明卿,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妖怪是怎么当的,回回将自己弄成这样。是不是以为我会救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柳明卿知自己的理亏,头低着,一句也不吭身。柳敬之打来一碗水来,放在柳明卿的面前,自己依旧在哪里碎碎念说着柳明卿:“我瞧你不是被其他的妖怪吃的,是被自己玩死的这具皮囊已不中用了,五脏皆受损,你趁早找具新的吧。”

    柳明卿手上抓着柳敬之给的小药,她抬眼看着柳敬之,好久好久,泪眼婆娑。柳敬之摆弄柜上的瓶瓶罐罐,他回头了眼坐在床上的明卿,心也软了下来,说道:“我话语有些重了。”他走到柳明卿的身旁拍了拍柳明卿的头,柳明卿突然一把抱住了柳敬之,哭了起来,见案上放着小刀,碗还有些胆汁。柳明卿知道了缘由哭的越发的伤心。柳敬之被柳明卿这么一哭,也变得手足无措,也没将她推开,只是任他抱着,轻轻拍着她的头,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他安慰了柳明卿好久,方才将哭声止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抹在柳敬之的身上。

    柳明卿抬眼看着柳敬之,说道:“大仙,这几百年来麻烦你了,我要走了。”

    柳敬之并未多说什么,他看着柳明卿离去的背影,说道:“兔子,天意难为。”他站在洞口看着明卿离去的背影,万物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