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真正的大手笔（二）

    波塞冬一拉手中的缰绳，停下了金车。

    苏云回头，整个埃及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声传来，带着那种让神都为之戒惧的可怕威势。

    “这是什么？”苏云看波塞冬一脸的心有余悸，看来祂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死亡献祭！”

    “死亡献祭？”苏云不太明白，“献祭？献祭给谁？”

    “元初四神中，虚无不管事，处于一种中立的状态，”波塞冬除了一阵后怕之外，竟然还有些佩服的神色“其余的三神分为两大阵营……。”

    “这个我知道！”苏云打断了波塞冬的话，生怕再像上次一样，一道雷突然劈出来。因为死亡女神本身的意义，永恒和无限二神，为了摆脱那终将迎来终结的命运，悍然出手，将死亡女神的本源剥离了一部分，使其不再完整。整个多元宇宙，绝大部分存在都站时空二神这边，因为没神想死。

    “虽然很多神都站在，”波塞冬给了个“你懂”的眼神，“的这边，但是另一边也不是没有，比如……。”

    “诸神黄昏，北欧神系！”这是多元宇宙里，一个唯一在明面上承认自己站在死亡这边的神系。除此之外，埃及神系的死亡虽然占据很大的比重，但是依旧是没有明确的表态，这也是绝大多数神的心态。

    波塞冬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一个本源宇宙中，神王奥丁举行了‘死亡献祭’，让命运三女神编织了众神陨落的命运。耶梦加得、芬里尔、海拉，就是死亡力量的具现，祂们毁灭了整个北欧神系，代表着仪式的完成。”

    “那么，刚才那声吼声，就是……。”苏云想起了埃及神话中的一个吞吃太阳的生物。

    “阿波菲斯！”波塞冬感叹道“传说中，祂会带来整个宇宙的终结，也许埃及诸神们早就打了这个主意！九柱神中的绝大多数，都应该是被奥西里斯给献祭掉了！”

    “何至于此！”苏云对神之间的斗争的残酷，有了清晰的认识。想伊西丝为了复活自己的丈夫，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更不要说还有荷鲁斯这么一个儿子。要说献祭塞特的话，苏云可能想得通，但是就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放过，更不要说还有太阳神拉！

    “这几个炽天使，是无法返回天堂山了！”波塞冬的这句话，让苏云悚然而惊，“为什么？”

    这时候，一股带着安宁的幽暗，似乎从无穷高处降下，轻轻地将被黑暗笼罩的埃及裹在其中。阿波菲斯的吼声中带着欢快的情绪，肆意地在埃及大地上吞吃着可以看见的一切。黑暗中有零星的光芒闪起，但是又很快熄灭。苏云的视线无法穿透这种黑暗，但是这种从无穷高处降下的气息，他却很熟悉，因为他去过这种幽暗气息的源头，那是死亡女神的所在，一切灵魂的出处以及归宿——安息之海！

    俄而，那种带着无尽的安宁和幽暗的气息突然一收，在苏云的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来了，快用时空宝石护住我和你！”波塞冬连忙说道。

    蓝绿二色光芒闪耀，将苏云和波塞冬团团护住，与此同时，原本埃及大地上所在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和海洋相通。

    与此同时，苏云发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正在慢慢地变化着，在这个世界遇见的关于埃及诸神的一切，都像是泛黄氧化的照片一样，慢慢地失去了原本的清晰。

    身外的时空宝石同时散发出光晕，苏云猛然醒了过来，身边的波塞冬说道“被献祭给了死亡女神之后，这个宇宙中就从来没有过埃及神系，就连那块大地也只会在除了这个宇宙之外的其他世界出现！”

    “要是没有无限宝石，我们的对于这个宇宙中，埃及神系的记忆，也会发生极大的偏差！”从周围的虚空中，不断地钻出一种玄妙的力量，试图对苏云和波塞冬的过去进行修改，但是却被无限宝石缓慢地坚韧地吸收了！

    良久，那种力量才慢慢散去。苏云散去了时空宝石的力量，看着面前这个内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元初之神的力量，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波塞冬的眼中不无羡慕。

    苏云从金车上跃下，直入一个国家的图书馆，随手一招，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微微皱眉，闭上眼睛，所有的书籍的内容在心里浮现，不过一霎那就完全了然，但是却没有任何关于埃及的内容。这个词汇似乎从未出现过，而世界地图上，在非洲的最北端，就是大海，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实。

    时间宝石浮现，但是看到的过去也是如此，跟图书馆中的信息一样。

    “这种非时空二神改变的历史，可以将无限宝石当作我们的替代品，承担被篡改的过去，我们自身则不受影响。”波塞冬说道，“但是如果是那两位神改变了过去，就会是真的改变了过去。除了同为元初之神的几位，其他任何存在的记忆都会发生改变。”

    “你说，北欧神系被奥丁献祭给了死亡女神？”苏云问道，可是其他宇宙依旧存在北欧神系。就连在这个cu，也有阿斯加德这么一个地方，虽然对比原生的北欧神话奇葩了一点，但是也占据了这个宇宙的部分本源。

    “是奥丁将一个本源宇宙中的北欧神系献祭给了死亡女神，不是把北欧神系献祭给了女神。”波塞冬纠正道，“除了被献祭所在的那个世界，其他世界的北欧神系可都还好好的。而且因为死亡献祭的原因，祂们永远不可能真正消亡，就算是时空二神出手也一样！除非等到多元宇宙中终结之日！”

    还以为是集体式、裹挟式自杀事故，原来是个牺牲部分换来一定庇佑的交易事故。这大概就跟那些卖肾买肾机一样，利用自己多余的，获得自己想要的。

    “每次发生‘死亡献祭’之后，死亡女神的力量都会迎来一个极速的上升期，祂会试图寻找祂那部分被囚禁的本源，极有可能发生多元宇宙层面的大战，所以自求多福吧！”冷不丁的，波塞冬突然丢出个炸弹，然后跃上了自己的金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系户就是好啊，能知道这么多隐秘的知识。”想也知道，波塞冬肯定是从奥林匹斯神系的上一辈神，甚至是盖亚那里获得的这些知识。而这些，正是苏云目前最缺的东西，那就是对于多元宇宙的大致了解。

    “死亡女神要寻找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本源所在？那不就是我的家乡吗？”苏云心里一动，但是随即摇摇头，那里被永恒和无限藏得严严实实，要是这么容易找到，死亡女神也不会被压在下风这么多年。

    ……

    而在片刻之前，苏云位于神国中的本体，忽然发现自己的那个化身和自己的连接断开了一阵子。等了一阵子，发现连接恢复，但是从化身反馈回来的记忆却和本体的记忆起了冲突。因为苏云自己清晰地记得，根本没什么埃及诸神来到这个宇宙，苏云忽然将视线投向层层空间之外。果不其然，那里空无一物，根本不存在什么名为温妮莎·艾夫斯所在的小世界。

    “因为我是在那个小世界和温妮莎相遇的，也是埃及死亡诸神掌握的一个小世界，所以受到了牵连吗？”本体和化身的记忆相互冲突，但是最终融为了一体，因为本体选择用化身的那部分记忆，替代自己的“记忆”。

    “到底是被放回了原本的世界层次，还是彻底地被从过去中抹去了！”苏云强迫自己心里镇静，初遇温妮莎的一见如故，没有血缘却比亲兄妹还好还紧密的感情羁绊。乔纳森和伊芙琳从小到大的画面，他们软软的叫着教父的声音，跌跌撞撞地学走路……。

    随着苏云的心情变化的，是整个神国的气候。一团团黑云笼罩了原本恒常光明的神国天空，动物们哀鸣着寻找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狂风暴雨骤降。鱼人们栖息的海洋掀起了一股股直抵天空黑云的巨浪。所有的祈并者都跪在地上，祈求着神平息祂的怒火。

    “你想做什么？”一个耳熟的声音在银宫中响起，“冲进安息之海，让祂把温妮莎和你的教子教女还给你？”

    苏云的本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神国上空的阴云慢慢散去。妖精们拍拍自己的胸脯，从妖精之乡中钻了出来，满是疼惜地照顾起了被风吹折的花朵。

    “我不敢，”苏云坐于王座的本体说道，“我甚至都不敢怨恨祂。以祂的境界，说不定会察觉我的怨恨，为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如何铸就王座，如何将那九件魔法物品升格为神器。”对面的那个身影说道。

    “我这算是自我安慰吗？”苏云苦笑了一声，在对面的，赫然就是苏云的一个化身。自己跟自己说话当然是没什么意思的，但是听到有些道理和自己想到一些道理，还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