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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今天经历的苦难都说出来,说你闺女进山压根不是去采药,她是去看书的,而且还去了后山,还把我撂那陪她待了一整天,我走又不敢走,差点憋死在她划得那一亩三分地上。 然而话都到嘴边了,在看到叶桑用口型无声的说出“陷阱”俩字时,被他硬生生又憋回去了。 人在屋檐下,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点他想要的东西。 在把叶平湖拉上船前,叶桑就想过怎样才能让他老老实实陪她在山里待一段时间。 后来想起大部分男人好像都有个逮鸡撵兔的梦,尤其现在还缺吃少喝的,加上她三哥在吃上还是一个特别执着的人。 然后叶桑把她上辈子闲来无事,在图书馆翻过的一本叫生存手册的书,从脑海里扒拉了出来。 在后世,那本书存在感不大。书的内容像它的名一样,教人怎样在野外生存,里面有篇章节是教野外找食物的,其中还包括捕猎。 下午时,叶桑跟叶平湖说她会根据动物活动过的痕迹,在山上做陷阱,还当面演示了一个。 叶平湖一见,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过他妹到底是真会,还是瞎弄,在那个陷阱没逮到猎物前一切还是未知。 本着既然未知,那先最好不要得罪的原则。叶平湖一直到吃上晚饭,一句都没提今天在山里发生的事。 晚饭开饭前,叶平河带着老婆孩子从丈母娘家回来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王桂芬正喊着叶桑端碗拿筷子,见他们回来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说要住一晚?咋这时候回来了?” 二儿媳娘家有些远。加上过麦前亲家那边捎信来说,林兰她小弟过完麦要订日子,让林兰这个当二姐的,提前带男人回去帮天忙再住上一天。 王桂芬正因为知道这事,晚饭才没等他们的。 “我弟那对象黄了,没事我们就回来了。”林兰端起一碗白开水,大口喝完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大热天一路赶回来,真是又累又渴。 听说亲家小舅子对象黄了,王桂芬倒没多问,说了句:“那你们吃饭没?要是没吃就去洗手,饭做好了。” 本来林兰是想吃了再回来的,正好她娘不大高兴,她想着多待会也能安慰安慰。不过叶平河却觉得既然丈母娘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添麻烦了,早点回去说不定家里还能有口剩饭。 吃着饭林兰说起她弟对象黄了的原因:“嫌我们家东西给的少。媒人说人家那边想让我们再加十块钱,我娘意思说给,不过我弟不乐意,嫌他们不厚道,早先商量事的时候不提,说要是真娶了他们家闺女,往后还不定怎么作妖呢。这不,这事就这样黄了。” 王桂芬点着头道:“确实不该给,你弟看事比亲家母明白。” 之前商量事不说少,临到定日子了再狮子大张口,这不摆明了欺负人想让人吃哑巴亏么。 再说十块钱也不是小数,一个壮劳力不吃不喝挣半年都不一定能挣出来,毕竟这年月一个工分才三分钱。 “我哥也这样说。”这事林兰没赶上,是昨天发生的,她今天回了娘家才知道。 她忘性倒也大,刚知道时还要去找人家说道说道,被拦下来了,到现在心里那股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叶家男人吃饭快,林兰说完没多久,以叶长胜为首,陆续吃完都离了桌。 剩下几个女人后,周爱华想起她今天在河边洗衣裳时,听来的闲话:“上午听伍婶子说后街叶有钱家小闺女,好像出事了。” “咋滴了?他们家老太太最近又闹什么妖了?”林兰端着碗,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们生产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反正有点风吹草动,不出半天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而叶有钱家在生产队出名的原因,除了他媳妇连生四个闺女,第五个才是个儿子这事,还得加上他们家有个足够能闹的老太太。 从三孙女一出生老太太吵着就要送人,到四孙女生出来她招呼都没打,直接把姐俩一起送了出去。 幸好叶有钱还有良心,把孩子又要回来了。 周爱华道:“听说他们家小闺女从大前天就开始发烧,到现在还没退呢。” “咋……没去公社卫生室看看?”林兰偷偷看了叶桑一眼,本来她想说咋没来找桑桑看看,后来想起小姑子给人看病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生产队还没定,又临时转了话弯。 “去了,吃药打针输水都试了,就是一直不退烧。”周爱华跟讲故事一样:“起先他们家老太太拦着不让去,叶有钱两口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实成那样,钱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后来两口子见孩子都烧迷糊了,才跟人借了俩钱去的。” 在乡下孩子发烧常见,但是这种看了还不退烧的却很少。 林兰问:“那现在咋弄的?” 周爱华:“卫生室的大夫让他们两口子带孩子去县里医院看,两口子没钱,把孩子带回来了。下午刚让三太奶给喊过魂。” 看着像是要听天由命了。 王桂芬沉默半天,问:“桑桑,这种不退烧的毛病你能看么?要是能看过会你吃饱去给看看吧.我和你一块去。” 虽说看不上叶有钱一家子的行事作风,但孩子毕竟年纪还小,都是一个生产队的,真要能帮全当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