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献祭之子
这一切的变化，云凡都看在眼中，对于源气的能力，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即便是人体中最重要的经络断裂，都能聚气还元，重塑周天运转的轨迹。 虽然能够做到这点，仅仅是源气的其中一种能力。 但在外人看来，这简直无异于神迹。 他们只见到公羊天刑的伤口不仅没有鲜血喷涌，甚至开始缓缓愈合，最终就连伤口也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像是天生的缺陷一般...... 若不是地上仍残留着公羊天刑的血迹以及那零散的碎石屑的话，众人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云凡收回手掌，随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狠狠地坐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 四周的众人仍旧是一片肃静，唯有云凡的喘息声。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打扰到云凡还是因为依旧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 公羊天刑再度昏睡了过去，但是呼吸却比先前平稳了许多。 “多谢神医出手相救，昊天大恩此生难忘！” 先前曾跪求云凡出手救治公羊天刑的那名杀手，此刻再度拜倒在地。 他们虽然不通医术，但此时不但能清楚地看到公羊天刑的伤口愈合，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伤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源于云凡的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所以云凡的恩情对于公羊天刑而言，无疑是再造之恩。对他们而言，更是莫大的恩情。 “多谢神医......” 他们不知道云凡的姓名，只好跟着为首那人一齐谢道。 云凡这次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这次医治公羊天刑，对他精神力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大，源气亦是处在亏空状态，看来想要恢复过来，定要耗费些时日。 如此状态下的云凡，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吃力，更别提跟这帮人相互客气了...... 云凡就地盘坐，没有理会任何人，兀自静心凝神，试图恢复一些精神力。 “不用在这里拜谢了，小医师此时疲惫不堪，自然无暇顾及你们。”尹立打断了九人的跪拜，随后指了指公羊天刑，道，“你们先带着他回去静养，都不要在这里打扰小医师了。” 九人闻言望向云凡，果如尹立所讲，此时的云凡最需要的便是休息，为了不打扰云凡，九人抬起公羊天刑，向云凡再度施了一礼，便缓缓离开了这里。 见九人带公羊天刑离开，尹立凝望着坐地冥想的云凡，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片刻，随着四周的人群缓缓地离去，只见万仔等人却依旧守在这里，尹立有些意外，主动问道：“你们为何还不回去？” 万仔见眼前的牢长似乎没有什么架子，于是便很直接地回道：“我们是他的朋友，自是要在这里守着他的。” “朋友？”尹立闻言，讳莫如深地一笑，却并未再说什么，随后意味深长地望了万仔等人一眼，便就此离开。 而万仔，闫罗，柯洛伊与温良才四人便在一旁静静陪伴着。 虽然云凡刚刚出手救治公羊天刑的方法对他们来说简直闻所未闻，但毕竟云凡师从袁平，而归一修行团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袁平的高超医术，所以心中的震惊要远远小于那九人。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云凡缓缓地睁开眼睛，此时的他虽然精神力没有完全得到恢复，但疲惫程度却是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云凡，你怎么样？”万仔见云凡醒来，便主动问道。 不同于以往，如今归一修行团惨遭重创，团长受伤遁离，人心早就已经散了，仅剩下他们这几个关系还不错的伙伴，在这莫归城中更应该相互扶持，报团取暖。 “我好多了......”醒来见万仔等人还在，云凡心中也是一暖，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还能有伙伴对自己表示出关心，自然是十分难得，虽然大家目前都是莫归城中的奴隶，却比他自己一个人刚被抓进来时要好上太多...... 想到在天禧楼中，同样是眼前的几人，同样是一样的黑夜......虽然单单缺少了刘静怡...... 从当时的通宵达旦，把酒言欢，到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 境遇天差地别，怎能不叫人唏嘘...... 二百多名新到的奴隶虽然不少，但在这偌大的莫归牢中，却也仅仅是一小部分而已。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莫归牢又恢复到原来的气氛。 平静，却又压抑。 第二街道十九号。 与万仔等人分别，云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牛兴盛依旧躺在自己的床板上，似乎一直未曾离开过...... 屋内依旧只有牛兴盛一人，按照他先前的说法，如今的莫归牢中奴隶数不足七成，自然有许多的屋子留有空余。 看来这十九号屋子，便只有他与牛兴盛二人居于其内了...... “范云，我刚刚怎么听他们叫你云凡......”见云凡回屋，牛兴盛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云凡刚坐到自己的床板上，打算好好休息一番，毕竟他的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 听到牛兴盛的问题，疲惫的云凡自然不想多做解释，便简单回道：“两个都是我的名字，你想叫哪个都可以。” “嗨......我还以为云凡是他们给你起的绰号呢......范云......云凡......有点儿意思......”牛兴盛感慨道，“不过在这莫归城中，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我可以叫二零一九壹号，你也可以叫二零一九贰号......” 二零一九贰号......云凡暗自笑了笑。 身为奴隶，不过是逼不得已的妥协之策，若是连名字都舍弃，倒真是连心都变成了奴隶...... 莫归牢中，有九条街道，每日牢长都会带领一整条街道的奴隶离开莫归牢，外出劳作。 云凡也在第二日跟随尹立走出了莫归牢，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掘石场，他这一天的工作也很简单，便是搬石头...... 虽然莫归牢中有九条街道，但他们的工作却是每十日循环一次，因为第十日，便是莫归牢中最为恐怖的一天...... 献祭之日。 这一天，将在两万多名奴隶中选出那名“幸运”的献祭之子。 所以，这天虽然是不用工作的一天，却也是所有人胆颤心惊的一天...... 更可怕的是，这种胆颤心惊每十天便会再来一次。 择取献祭之子，由于将在昼夜交替之时进行，所以一整个白天，莫归牢中的奴隶们各个担惊受怕，担心自己将会是那个倒霉蛋...... 可偏偏第二街道十九号屋子的画风却是有些别致。 一个是生死各安天命，只要没选到我，我就做一天奴隶撞一天钟的牛兴盛。 另一个是上一次献祭之子就是从这间屋子选出来的，这一次怎么也不会再选到这间屋子，抱着概率分析与侥幸心理的云凡。 所以这二人倒是十分放松，并未过分在意这献祭之日。 随着白昼消失，所有人在黑夜中绷紧了神经，等候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啊！救我！我不想死！” 倏然，街道上隐约传来呼救的声音，似乎是献祭之子被守卫押走时发出的哀嚎。 不过声音离得很远，这一次的献祭之子应该不是出现云凡附近的街道。 随着最终的人选确定，庆幸躲过一劫的奴隶们，纷纷走出房屋，看看今天的这个倒霉蛋是谁。 不过云凡和牛兴盛却并不感兴趣，仍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屋中，他们并不关心被选中的献祭之子到底是谁。 献祭之子一路哀嚎痛苦地被守卫带走，献祭之子一旦被选中，那时再想通过成为伪女者来逃过一劫已是不可能了。 每一个莫归牢中的奴隶，对于成为伪女者这种丧尽男人的尊严的选择大都是极其抵触，毕竟谁都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就会那么差，会成为那两万多人中被选中的那一个。 但当自己被选定为献祭之子后，又恨不能立刻就变成伪女者，毕竟如果连命都没了，要尊严还有什么用呢...... 随着献祭之子的尘埃落定，街道上的奴隶们心情放松，也缓缓地回到屋子内。 对他们而言，每个人最起码又能再多活十天。 即便依旧无法改变任何现状，但活着，就有希望。 “喵！” 一声细小的猫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云凡，没去管熟睡中的牛兴盛，云凡翻身下床，走出了屋子。 正值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奴隶，异常的寂静，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莫归牢外隐约传来守卫巡夜的声音。 见云凡出屋，大福缓缓露出身形，看向云凡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善。 但云凡却是截然相反，目光灼灼，完全是一副见到亲人了的样子...... “你怎么才来啊......”云凡有些委屈地问道。 “才来？”听到云凡这么一问，大福整个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别乱跑吗？这次没死都算你命大！” 还是那个熟悉的大福，听到它的训斥，云凡却是无比的安心，“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救你？恐怕到现在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大福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