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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摇光赶紧拉他, 压低声儿道:“师兄, 别多问了,我晚上告诉你那样是哪样。” 开阳“哦”了一声,果然不再多问。 慕千秋听罢, 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对林知意这番话,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问阮星阑:“你是他师兄, 你怎么说?” 阮星阑觉得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来看,自己还是要背负很大责任的。毕竟常家和合欢宗之间暗地里的勾当,还没浮出水面, 修真界也并不知情。 退一步来说,就算修真界知情了,也不一定会对合欢宗赶尽杀绝。毕竟修真界有几个人不知道合欢宗是干嘛的。 早八百年都没人对付合欢宗,就单凭常陵那几句话,还是单凭他阮星阑几句话,就能把一个屹立在修真界几千年的宗门干|废,用他的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再说雪姬那个婆娘。 打扮上的确像个妖女,但妖艳归妖艳,背地里别管干多少坏事,总归没拉到明面上,人家就是正儿八经名门正派的弟子。 当着人家宗门弟子的面,诛杀了一名正道人士,还是个亲传弟子,一个大写的“理”字,好似都顶在合欢宗的头上。 开阳方才就是想到此处,遂才指责林知意给阮星阑添麻烦。 届时合欢宗满修真界那么一闹,无数正道人士争先恐后站出来逼迫剑宗讨个公道,慕千秋能走的,无非就两条路。 要么,袒护阮星阑到底,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要么,把阮星阑推出去,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雪姬,就能造成这般大的后果,这就是阮星阑从不愿意当个纯粹好人的原因。 可他又偏偏知道,自己的师尊,慕千秋,身在其位,必司其职。 责任和道义,以及身后的天衍剑宗,不允许慕千秋为了一个徒弟就让整个门派颜面扫地,受人指摘。 阮星阑想了想才道:“弟子无话可说,她自己扑过来是真的,死在弟子的剑下,也是真的。如果合欢宗非逼师尊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把我交代出去,与林知意和凤凰无关,与天衍剑宗无关,与师尊,更加无关。” 慕千秋道:“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弟子不敢撒谎。”他抬眸,一本正经道:“弟子不会欺骗师尊,永远都不会。” 开阳一听,又要多言,宋摇光不准他开口,捂住他的嘴将人拖下去了。 “师尊,如果这么说,那弟子也有错。”凤凰跪地抱拳道:“是弟子硬拉着阮星阑出客栈的,当时阮星阑是为了保护我与二师兄,所以才出剑的。如果师尊要怪罪,还请师尊一同罚,弟子愿意与阮星阑同生共死。” 阮星阑一听,内心我了个草的。 这才多大点事儿,咋个就同生共死了。自己可死不了的,这具身体可是魔君转世,天底下除了慕千秋以外,应该不会再有人能诛杀魔君了。 就算身体被废了,他还是可以再借尸还魂,也就是修真界所说的“夺舍”。无论怎样,反正死不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阮星阑心里很是欣慰,觉得有句老话说的真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感动不过一息之间,哪知小凤凰还有下面的话:“不过师尊,就以阮星阑的本事,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弟子觉得此事真要是闹大,原本合欢宗只死一名弟子的,日后因此事宗门灭绝也未可知。” 阮星阑很郁闷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因为这点小事,灭了整个合欢宗?你好看得起我。” 小凤凰道:“难道你做不到么?” 阮星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凤凰对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好像天塌下来,也是他亲自去捅的一样。 “我觉得你可以。” 阮星阑点头:“那你说我可以,就当我可以吧。” 林知意却道:“对不起,师兄,是我给师兄添麻烦了。我的错我自己扛,不连累别人。” “你已经连累别人了,而且还是对你很好的人。” 小凤凰之前说话夹枪带棒,最近说话一针见血。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见小可爱的长睫一垂,居然掉了金豆子。当即便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眼泪收起来,别哭了,又没谁欺负你。你在师尊面前哭什么的。” 林知意擦擦眼泪:“多谢师兄。” 等从林知意那屋出来时,开阳和宋摇光还没走,站在外头正讨论刚才林知意口中“那样”究竟是哪样。 宋摇光告诉他:“那样就是那样的。掌门师兄没教过,但长大就会懂。” 人有七窍,开阳有一窍没通,很费解地问:“到底是哪样啊?为什么你们都听懂了,只有我没懂!” 阮星阑觉得这种问题,还是深更半夜躲被窝里讨论会比较好。于是走过去,搭着两人的肩膀,压低声儿道:“别管这样那样了,二位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帮点忙行吧?” 宋摇光道:“谁吃你的,喝你的了?你又不曾出过半文钱。” “那你平时吃的喝的,谁出的钱?” “路见欢。” “对!就是小凤凰,我是他家属。” 这话恰好被落后一步的慕千秋和小凤凰听见了。慕千秋蹙眉略感不悦。凤凰却道:“滚!你是谁家属?少在外胡扯!” “兄弟情,别多想,”阮星阑随意摆了摆手,又笑着道,“二位去帮我盯着合欢宗的人,如果她们传信回宗,就赶紧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