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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疏桐看看男主的嘴,又看看手里的防狼玉米饼,郁闷地想,难道现在也要我嚼碎了喂他,可是小屋那一章已经翻篇了啊。 再说,我手上有唾沫他都不让我碰他,我嚼给他吃,他不得嫌弃死我。 谢初静虚弱地靠在树干上:“我饿。” 宋疏桐:“……” 她把饼子怼到谢初静旁边:“那你吃。” 谢初静有气无力地看着她:“我咬不动。” 宋疏桐也很抓狂:“我知道你咬不动,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谢初静低声道:“你有牙。” 宋疏桐:“……你说的简直是废话。” 谢初静不吭声了,宋疏桐试探着问:“你要是不嫌脏的话,那我嚼碎了吐在你手心里?” 谢初静弱弱道:“我胳膊有伤,不能抬。” 宋疏桐两根手指在谢初静面前比划了一下:“尊敬的太子殿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老人家应该有两只胳膊。” “另一只也没有什么力气。” 宋疏桐挫败道:“那你说怎么办?” 真难伺候,这家伙比月子中心生了双胞胎的产妇还难伺候,男人矫情起来,女人都叹为观止。 谢初静的目光落在宋疏桐嫣红的嘴唇上,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你喂我。” 宋疏桐脑袋里灵光一闪,她忽然有了个主意,喂就喂,怎么喂她说了算,他的胳膊废了,她的胳膊好得不得了。 她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喂你。” 谢初静笑了一下。 于是宋疏桐把玉米饼稍微嚼碎了,然后放在手心里托起来喂到谢初静的嘴边,谢初静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吃了起来,他现在亟需补充体力,他不能死在这里。 若是他死了,宋疏桐要怎么办,谁来护她周全? 谢初静只要在脑子设想一下,他死后,宋疏桐孤零零在山里痛哭的样子,他的心就疼得受不了。 吃饱之后,谢初静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我们还是得走。”宋疏桐站起来,手指着一个方向:“我记得,那边不远有一处山坳,山坳里好像有村子的,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果然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有一些耕种过的田地和一片屋舍。 宋疏桐靠近察看了一下,跑回来告诉谢初静道:“我看过了,这是前庄,一共才七八户人家,大庄还在后头。” 谢初静声音微弱嘶哑:“什么叫前庄,大庄又是什么?” “ * 就是……哎,你没在乡下生活过,我跟你说不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其中一户人家门前,看见拴了一头牛。” 宋疏桐一边说,一边高兴地用手指在头上比划两个牛角,摇头摆尾道:“牛,哞哞,你总该知道吧。” 谢初静忍不住笑了:“那我们把它买下来。” 宋疏桐兴奋地翻包袱:“是的,我就是打算把它买下来,这样你就有牛骑了。” 她翻了半天,脸色一变,她的钱袋子好像刚才摔下山坡的时候甩出去了。 “这怎么办,钱袋丢了。”宋疏桐把包袱翻了个底儿朝天,急出满身汗,最后她停下手,带着期待问谢初静:“殿下,你总该有钱吧。” 谢初静摇摇头:“我出门打仗,带兵就行了,带银子做什么。” “我晕,这么大个男人,你出门连钱都不带。” 宋疏桐失望极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在她噘着嘴收拾包袱的时候,眼前忽然银光一闪,她大喜,一把拉开袖子,手腕上赫然带着一只银镯子,这一路又累又冷,她完全给折腾忘了。 这是一个实心的镯子,之前她跟着岑子昂跑货的时候见到了,觉得花纹看起来很古朴,合眼缘就买下来了。 宋疏桐捋下镯子捧在手心里,两眼放光:“这个镯子三两重,一头牛价十两银子,不过那农户家里是老牛了,你说我能用三两银子买下来吗?” 谢初静迟疑了一下道:“我在书上看过,农户轻易不会卖牛,特别是用惯了的老牛,照你方才所言,这头牛还有可能是几家共有的。” 宋疏桐反驳道:“只要出的银子够,一切都不是问题。” 谢初静用眼神示意宋疏桐看清镯子的分量,无情地戳破她的幻想:“问题是,你现在银子不够。” 宋疏桐恼火道:“殿下,人艰不拆你懂不懂!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这个好朋友的。” 谢初静咳嗽了一声:“要不然,你去找庄子上的里正,对他说太子落难到了这里,现在要征用这头牛,回京之后大大有赏。” 宋疏桐在心里自动把谢初静这段话翻译成了:我,秦始皇,打钱,等我统一中国,封你做丞相。 简直太弱智了! 她白了谢初静一眼:“你可拉倒吧,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太子没有银子好使,回头我再被人当成疯子打一顿,你就高兴了是吗?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你只要负责配合就行了。” “行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谢初静被宋疏桐夹枪带棒地排揎了一顿,气得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一来他身上有伤,没力气跟她吵;二来论磨嘴皮子,他体力充沛的时候也吵不过她。 主要是二。 宋疏桐搀扶着谢初静,来到那个农户家门口,谢初静以为她会去敲门,没想到宋疏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厉哭喊:“爹啊,我的亲爹啊,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