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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这中间他还忙里偷闲,从无到有的考了个进士。 要知晓,就在一年之前,她同颜玦相亲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名震临安的废材纨绔。 这天赋……简直可怕,这才短短一年,那么以后呢? 秦早儿想着,随着陈望书同颜玦,下了小楼。鲜血沾在了她的绣花鞋上,黏黏糊糊的。空旷的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 她有些迷迷瞪瞪跟着两人上了马车,这天地之大,她竟是生出了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感觉。 以前她觉得,自己同陈望书是一国的,甚至,她是可以保护她的。 可从今夜来看,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陈望书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因为她知晓,颜玦一定会来的。 可是她呢? “早儿,你怎么样了?肚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瞧你瘦了好些,我离开临安之前,是怎么同你说的,四殿下一定没有事的。” “说了你得顾着自己,脸白得跟鬼一样的。我这里有一颗保胎药,乃是前朝的田御医给的,你先服一颗。” 陈望书说着,从袖袋里掏呀掏,掏出了一个小瓶。 田贵人擅长生子之事,瞧着她同颜玦到现在都没有个孩子,送了好些这样的药与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竟是派上用场了。 秦早儿一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思绪从震撼中被拉了回来。 她摸了摸袖袋里藏着的镇纸,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在没有遇到陈望书之前,她在秦家的狼坑虎xue里,也闯过来了。更何况,如今还有望书了呢?她虽然比不过,但人与人总是有不同的,她也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才对。 “就在三日之前,小高妃夜里突然派了人来,将我强请了去。宫中没有动静,我便知晓,母妃十有八九,已经出了事。我父亲去了襄阳,秦家更不可能有人护我。” 秦早儿说着,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岂能轻易被俘虏?我只能那小弩,一次只能放八根针,我灭杀了八人,又掏了鞭子。 但是顾及腹中的孩儿,双拳也不敌四手,到底落败了去。去了宫中,这肚子就一直隐隐作痛,但是宫里头乱成了一锅粥。高家强行压着,谁都不知道。 只当官家在病中,叫了高相公监国。这之前,也不是没有的事情,虽然有人怀疑,但也被应付了过去。 付三司使,还有其他的阁老们,日日都来宫中问政。官家都是躺在榻上,拉着帘子,只是说话而已,从未露过面。” 陈望书闻言皱了皱眉头,“官家还醒着么?” 秦早儿摇了摇头,“秦家虽然不掌禁卫军了,但以前在宫中的那些暗线,却还尚存一二。救我出去,却是不能,但打听一下消息,还是可以的。 我猜想他们是抓我,不是杀我,那就说明,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利用价值,无非是我阿爹,还有四殿下尚且活着。” 秦早儿说着,苦笑出声,“不过小高妃倒是高看我了,拿我谁也威胁不到,我谁的主都做不得。我心中盘算着对策,便叫人打听了,说是官家在三日之前,喝下了小高妃炖的一碗参汤。” “然后便昏迷不醒了。如今在帐中应对的那个,是他们一早便寻好的一个口技人。那声音同官家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便是长相,也像了九分。” “应该是准备许久了。我出不来,但是把让人把消息传给了两个人,一个是你阿爹,还有一个是付三司使。” “这整个朝中,我认为最正直的,无非就是这二人了。” 陈望书听着,对着秦早儿竖起了大拇指。 秦早儿长舒了一口气,拿起陈望书递给她的保胎药,一口气吞了下去。 “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颜玦听着陈望书的问话,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不是,他特意穿着陈望书最喜欢的红色锦袍,还扎了她最喜欢的红色发带。坐在栏杆上望月装帅那么久…… 结果呢,陈望书满心满眼都是秦早儿! 虽然如今不是吃醋的时候,但是……颜玦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莫不是他长丑了,还是陈望书这个贪花好色的,已经倦了他? “我尚未进宫,便被付小堂半道里截下来了,他同你三叔,在一道儿。”颜玦说着,对着陈望书眨了眨眼睛。 陈望书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陈三叔眼睛亮晶晶的唤颜玦主君的样子,她还记忆忧心。若说整个大陈朝,还有谁在全身心投入,想要把颜玦推上王位的人,那怕是只有陈三叔一个人了。 就凭他打了鸡血的样子,还有那张三寸不烂之舌。 陈望书觉得,付堂能被他忽悠得,直接关颜玦叫主君…… “付家收到了消息,便告诉了我。我同三叔商议之后,佯装不知情,还是进了宫。” 这里离陈家不远,不等颜玦细说,马车已经到了陈家门口。 陈望书率先跳下了车,官家听到响动,立马开了门,小跑着冲了过来,“姑娘何时回来的,夫人一直念叨着您呢。” 陈望书点了点头,“家中一切可好?” 官家脸色未变,睫毛却是轻颤了几下,笑道,“姑娘说笑了,咱们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老夫人在,有家主在,自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