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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而来的男宾中炸开了锅! 文武之臣,宛若分水。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哪里见过这等骇人的巨蛇,两股战战,勉强方才维持了体面;另有那武将,却是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前来,同颜玦较量一番。 这是剑气。 这孩子不足弱冠,已经练出了剑气。 先前他们不信,龙生龙,凤生凤,现在却是信了。 全然不顾几个月前,他们还想着,虎父犬子。 那巨大的蛇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直接倒在了地上。炙热的蛇血喷涌而出,直接浇在了颜钰的身上,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他的血,哪个又是蛇的血。 颜玦来不及收件,一个闪身,扶起了地上的陈望书,咬牙切齿道,“陈望书!” 陈望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不明白,颜玦好端端的,怎么就气成了这幅模样? 只不过此刻不是他们你侬我侬,你猜我猜的时候。 扈国公夫人已经猛扑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想摸又不敢摸的嚎叫起来,“钰儿,钰儿,我的钰儿啊!陈望书,你这个贱婢,是你害我的钰儿!” 陈望书将颜玦一推,收起了冷笑,贱婢?她本不想闹得太过难看,可不知道哪个贱婢,想要一石二鸟,连她一道儿害! “母亲,你说什么?”陈望书抖了抖!全身都在颤抖的演戏方法,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白花姑娘,观摩那含羞草二十余载,方才修炼出来了这般绝技。 夸张是夸张了点,但对付愚蠢的男人们,那是一用一个准。 陈望书此项本领已经炉火纯青,她眼中含着泪光,左手抓着右手臂,之前她的袖子被夹在了门上,拉扯了一下,都扯掉了,看上去颇为凄惨。 “母亲,我同夫君刚从外地回来,这才多一会儿功夫,沐浴更衣过后,立马便到了新房里拜见母亲。这本来是二弟房中之事,我做嫂嫂的不便插手,因此事发亦是没有说一句话。” “你外祖母,您的母亲叫我过来的。来了之后,我被人撞了进来,可是二弟不是被您拉住了么?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害二弟。” “母亲,你平日里叫我天不亮便来请安便罢了,待夫君……那也不提了。可你不能污蔑我啊!与其现在纠结这些,倒不如您快些让开,让郎中救治二弟。” “我瞧着他面堂发黑,这蛇怕不是有毒的!” 陈望书语速极快,rou眼可见的委屈同焦急,她冲到门前,从人群中拽出来了白胡子的老郎中,“人命关天,郎中救命!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 老郎中叉着腰,顺了顺气,见到那大蛇,亦是一抖,他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老夫人,您让开些,再耽搁一会儿,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他说着,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子,从里头掏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来,就要往颜钰的嘴中塞。 扈国公夫人一看,忙伸手拦了,“你是哪里来的江湖郎中,这是什么药,也敢胡乱的喂给我儿子吃。” 老郎中一听,顿时怒了,“知晓的说这是你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害死他呢!” 他说着,一把扯开了颜钰的衣服,“看到这个黑气了么?此蛇剧毒,若是黑气到了心里,那夫人就准备给小公子收尸吧!” “小人不才,先以解毒丸压制着,抱住他的心脉,再对症下药。夫人若是信不过老夫,那老夫就直接走了,您请我隔壁棺材铺子的来。” “你!”扈国公夫人颤抖着手,看向了一旁的吴老夫人,“娘!” 吴老夫人一把将她拽了开,“哭哭啼啼什么样子,郎中尽管用药。” 老郎中哼了一声,将药丸子塞进了颜钰的嘴中,又掏出一把银针来,将那已经被黑气侵染的地方,扎上了好多根银针。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都退开来些。” 陈望书同颜玦,不约而同的往后跳了一步,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惜命的人。 说话间,那银针竟像是被按下了机关一般,喷出了黑色的血水来。 待那喷出来的血,是红色再不是黑色了,老郎中方才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收了所有银针。 他看了看颜钰被蛇咬中的右胳膊,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身体里的毒,大多数我也逼出来了,还有一些余毒,一会儿我开个方子,拿去煎服,一日三次,便能清了。” 扈国公夫人一听,松了口气。 老郎中看了她一眼,又哼了一声,“就是这蛇牙口锋利,整个右胳膊,筋骨尽断。老夫擅长解毒,这手是治不了了。府上高贵,能请太医,让太医看看,有没有什么救治办法吧。” 陈望书听着,在心中冷笑出声。 有什么办法?除非你现在跪在地上烧香,求人家张无忌给你送点黑玉断续膏来,不然的话,这一辈子,颜钰的右手都不会好了。 扈国公夫人听着,只觉得两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唏嘘起来,颜家三子,长子同幼子,那都是走的武将路线,断了手臂只要能打仗,那就无碍;偏生老二,跟着扈国公夫人读书,走的是文臣路线。 右手不能写字,那可以换左手,按理说是不耽误科考的。 可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默认下来的规矩,你早朝的时候往那班上一瞧,可曾瞧见什么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