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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心蹙眉,迟疑道:“寒门学子第一人被长帝卿强迫,寒的是金凤王朝所有学子的心。长帝卿怕是要交出辅国的重担。倘若两厢情愿,你怕是得从此远离仕途,沦为明德长帝卿府中面首。” 柳长宁晦涩的觑了她一眼:“所以我连夜从他房中蹿了出来。” 凝心神色凝重:“倘若昨夜你没与我大侄儿在一起,又不在西侧院。虞青岚千方百计,欲令裴云之嫁给你,不惜得罪我,派人将整个庵堂,所有年轻女君一一盘问。你无不在场证人,怕是……仍然要担上这偷,情女君的身份。” 柳长宁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所以今夜才叫你来。你不是垂涎我写的经书很久了,我给你写一侧《法华经》,你可要?” 凝心脸上呆若木鸡,失态的看向她,连手中的佛串掉落于地,也无暇顾及。 “要!苍云小友大义!” 柳苍云乃道门奇才,凝心自第一次与她谈论道法时,便觉惊为天人。她的道法往往语出惊人,造诣之高堪比先人。 倘若她能为道门授一本经书,那便是普度众生之恩。 “你把藏经阁的钥匙给我。今夜柳苍云授凝心庵主邀请,于藏书阁书写《法华经》,因了书写经书需要道门典籍帮助,是以,庵主特批我在藏经阁寻找佛法典籍,以充盈《法华经》经议。” 藏经阁历来是道门重地,即使虞太夫权势滔天,也绝不可能派人去此处搜查。 明日不管有心之人有何等阴谋,俱是无用! 第49章 寮房内。 裴元绍懒洋洋的坐在八仙桌旁, 垂头拨弄炭火。 火苗“噼里啪啦”做响,火星四射。 红莲垂首立于他的身侧,恭谨的回道:“今夜屋外分别有三波人在殿下寮房外查探,定远候府、镇南王府的人,以及虞太夫的派来侍卫。” 炭火盆内的火苗被拨弄了一番, 燃烧的格外旺盛。 坐在炭火盆旁的男子披着单薄的外衫, 他垂着头。墨色的眸子定在自己的手背之上。 烛光暖黄, 手背那块被牙齿啃噬的深紫色的痕印格外明显。两个深深的凹陷仿佛是一种象征, 绝望又令人心生欢喜。 裴元绍眼底恍惚之色一闪而逝, 他迅速的翻手,手心朝上。 手背正对着炭火盆, 那两处凹陷被炭火灼烧, 红的发紫。 他似不知道痛一般, 若无其事的歪头觑了眼身后的侍卫,声音泛着丝罕见的沙哑,反问道:“虞太夫, 定远候府的人为何也会出现?” 红莲垂首, 眼珠一错不错的定在地面,并不敢看此刻的殿下。 鼻端传来禅房□□未消的麝香,这间不大的寮房内, 方才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红莲不敢问, 身为贴身侍卫,她一直守在屋檐之上。 一个时辰前,禅房内激烈的响动, 她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擅自闯入。 殿下的声音很……欢愉,这些年,唯独今晚,她方知道,他亦是以为哥儿,是一个需要被人护着的人。 她跟在殿下身边十多年,他运筹帷幄,能屈能伸,是参天大树一般的长帝卿。。 她一直以为他应是比女子更为坚强、无坚不摧的男子。 却不成想,他在一位陌生的只见过一面的女君面前,软成了一滩水。今夜辗转暧昧之音,响彻了整个禅房。 画本里曾唱:此生只为一人,道他情也痴,化为绕指柔。 红莲想,说的应是殿下与方才屋内的女君。 可大抵女子多薄情,外界盛传寒门子弟第一忍柳长宁高风亮节,才德兼备。可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负心之辈 要了殿下的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红莲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前方的男子,却迎上殿下仰头看过来漆黑如墨的双眸。 裴元绍凝了她一瞬,红莲不自觉的打了哆嗦,她将眼底愤愤不平悉数收敛,集中精神,恭敬的回道:“今夜,二殿下被歹人暗算下了情香,虞太夫派人查探可疑人等,查到殿下门前,被奴才给打发离开。” 裴元绍眸中滑过一抹厉色,挑眉,一字一顿道:“虞太夫?打的好算盘呢!” 他将手中的木柴扔进炭火盆内,意味深长道:“君后之位空悬两年,阿妹即将亲政,这些魍魉妖魅要反了天了。” 木柴砸入炭盆,本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熄了一大半。 红莲站在一边,打了个寒颤,迟疑道:“定远侯府的探子来的有些奇怪,昨夜子时定远候府探子离开后。周世女来过一次,欲求见殿下,被奴婢挡了下来。” 裴元绍眯着眼,觑了一眼黑洞洞的窗外,窗外鹅毛细雪纷飞,落在窗柩外,寂静无声。 “镇南王除了派探子查探,可有亲自前来?” 红莲摇头:“并无!今夜二殿下遭歹人暗算,东侧院哭闹不休,欲上吊自尽。太夫劝说无法,只能请得镇南王前去安抚。是以……” 不待她说完,盯着炭火盆内噼里啪啦火光的男子倏然笑出声,他声音有些嘶哑,低低沉沉,似讥似讽:“原来如此,本殿道今夜为何如此安静,无人前来打扰。即使他人不知,旌寰在此,岂能不怀疑今夜与我歪缠之人身份。她原是不在西侧院。那可真是可惜了……本殿今夜睡了她的挚爱,也不知她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