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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电话呀,这么神秘,雷远笑着问她。 她扯扯嘴角,她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 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控制自己的qíng绪,高兴或不高兴,全部堆在脸上。许可微微皱眉,是谁,是什么样的事qíng,能够如此轻易的,左右她的心qíng,她并不是脆弱的人。 我要喝咖啡,热的,不加糖,他闲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脸说。 好吧,你受伤了,你最大,雷远说着站起身。 许可懒懒的伸开长腿挡在雷远面前,我要喝咖啡,他依旧看着她。 还是我去吧,不加糖,不加奶,我知道的,言兮萝说。 陆程禹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玩味的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 许可轻轻握住言兮萝的手,喂,我要喝咖啡,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姜允诺。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却又直觉的避开,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痛了一样。她只得垂下眼帘,眼光停留在那两人相握的手上,轻应着,好的。然后走到小卖部,要了杯牛奶。 她大剌剌的将冒着热气的纸杯递到许可的面前,假装着一如往常,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说,还是喝牛奶比较好。 可是他,却忽略面前的纸杯,以及她好心的建议。 许可站起身,旁若无人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闹什么脾气呢,他皱着眉看她,俯近她耳边问,又是因为林轩那小子,嗯? 温暖的气息,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萦绕。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温柔,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她微微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满心的慌乱。下一秒,在抬眼时,已是笑得一脸的阳光,她攫住他的目光,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不是的,弟弟,我只是担心你。 第20章 你曾在我心里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依旧是yīn沉沉的天空。 小雨夹杂着细小的冰粒若有似无的散落,太阳好似半睁半闭的眼,隔着yīn霾投下丝丝寒意,悄无声息的滑落至天际,路旁,残败的树枝上悬着粗粗细细的晶莹冰棱,衬着湿滑的街道愈加昏暗。 言兮萝掂着脚,慢慢挪动着步子,小心翼翼的避开污秽的泥泞,和身旁脏兮兮的菜摊。左边是jī鸭同笼,异味扑鼻,右边是一尾尾的活鱼在水盆里扑腾着,不时的溅出水花,对面是挂着红红白白的ròu和骨头的摊位。她努力的屏住呼吸,不时的低头看看脚上那双粘上水渍和泥点的白色羊皮长筒靴。她不明白,怎么会被姜允诺拉来这里二十年未曾涉足的菜市场。 为什么要来这儿呀,她可爱的皮靴啊。 姜允诺仍然兴致盎然的研究那些ròu骨头,你不是说要做饭给许可吃吗?嗯,这一个太大只了,这一块一点肥的也没有以前在法国的时候,喜欢煲汤喝的她,把住处周围的超市摸得一清二楚,哪一家卖的ròu骨头用来炖汤比较好,哪一家有鸭子卖,哪一家的汤jī不错,等等,嘴馋的时候,只有自食其力了。 可以在超市里买呀,言兮萝微微提高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卤味,熟食和糕点,这些已经够吃了。 学校旁边的超市没有新鲜ròu骨头卖的,姜允诺挑好几块牛ròu骨头,让老板切成小块,盛进塑料袋里,伤了筋骨的人,喝点汤应该还是蛮不错的,记得小时候,他也是喜欢喝汤的。 她抬手看看腕上的表,三点过几分,他应该还在上课吧。 两人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来到许可的公寓门口,言兮萝熟练的从花盆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有些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言兮萝走进去刷的一下拉开厚厚的窗帘,嘟哝着,许可也真是,才几天没给他收拾,家里又乱糟糟的,她转向姜允诺,这种年龄的男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啊? 房间进门处的过道上,就是一个简单的开放式厨房。 姜允诺把菜放在案板上,随口应着,男人都这样吧。 言兮萝一边清理桌上胡乱放着的书本纸张,一边笑着说,看来你挺了解的。 姜允诺有些微怔,她笑了笑,没有搭话,把已洗净的牛骨放进冷水锅里煮着,开始切葱,姜和萝卜。然后拿勺子撇出不断浮上水面的血沫。 知道吗,允诺,言兮萝瞧着她,幽幽的说,第一次见到许可时,我在旁边看着他,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羞涩的低头浅笑,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词去形容当时的qíng形,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只是站在他身边,就觉得非常的刺激。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在他面前变得正常一点吗? 他有那么好吗,姜允诺轻轻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水面上的血沫越来越多,湿湿热热的水蒸汽飘过她的脸,粘上她的发丝,纷纷扰扰,挥之不去,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记忆中那个曾经粘在身边,喜欢和她撒娇的孩子,和言兮萝所说的男子,渐渐分成两个毫无相似的人影,令人琢磨不透的,是他,还是自己莫名的心思? 这样的人,你真能拿他当兄弟么?言兮萝直直的盯着她,言语突然变得犀利。 不能么?姜允诺紧紧地咬着下唇,良久,才淡淡的开口,做兄弟是要看缘分的,许可,不就是我的亲弟弟么?恍然中,嘴唇麻麻的疼痛着,浅浅的,闷闷的,一直传到心里。突然有些恨恨的,心底升起无名之火,她轻笑着,就算不是姐弟,他也不会是我的那杯茶。 姜允诺把所有的血沫细心的滤出来,往锅里放入适量的配料,盖上锅盖,将炉火调至低档,笑着说,好了,三个小时后把萝卜放进去,再炖上二十来分钟可以吃了。我走了,约了寝室里的丫头们吃火锅。 房门是虚掩着的,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起来,就如窗外的天空,茫茫一片,辨不出方向。堆满书的书桌,放着衣物的凌乱的沙发,微微闪烁着的炉火她轻轻关上门,把自己关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公寓走廊上,许可靠立在门外的墙壁旁,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qíng,胳膊上缠绕的绷带,泛着莹莹的白光,他微垂着眼帘,不知注视着哪一个角落。 姜允诺看到他,脚步微微顿住,静谧的四周,似乎连时间也停滞不前。 终于,许可放下手里的书包,浅浅上扬的嘴角,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叹息。他从头上取下黑色的棒球帽,给她戴上,低声说,外面下雪了。 她转身离去,隐约间,温热的湿意,轻柔缓慢的从眼里滑落。 寝室里的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着火锅。 姜允诺,你怎么还没记住歌词啊?周雨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的说。 不如你们换一首她熟的唱唱,要不就唱初赛时唱的那首,huáng子曦对关颖说。 伴唱的CD都jiāo上去了,还有半个小时比赛就开始了,关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小姜啊小姜,你整个下午都做什么去了?还有,你平时练歌的时候怎么就不记歌词呢,比赛又不是在KTV,面前是没有大屏幕给你看的。 姜允诺捞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完,才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记不住。 不顾形象的,关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相当郁闷,把你要唱的那部分,抄在手心里,忘词了就偷偷看看。 纷飞的雪花,寂静无声的飘落。学校的大礼堂里,却是热闹非凡。 舞台上方,悬挂着大大的红色横幅,上书,20XX年度XX大学校园歌手大赛。舞台中间,身穿燕尾服,头发一丝不乱的男生,正张开双臂,神qíng投入的唱着,歌声忽高忽低,收放自如。 姜允诺和关颖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有人唱了首青藏高原,现在又是这首我的太阳,其余唱英文,韩文,飚海豚音的qiáng人一茬接一茬。 眼看就轮到她俩了,关颖心里有些没底,努力的深呼吸。 姜允诺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肚子还饿着呢,等会儿吃羊ròu串去,我请。 关颖拿着话筒愣愣的站在台上,她不知道,为何平时好端端的CD在这时和自己做对。俩人才刚唱了几句,伴奏音乐就发出了嗑哧嗑哧的响声,如此,反复几次,台下嘘声四起。 从没这么尴尬过,她的脸热辣辣的发烫,瞥了一眼身边同样握着话筒的姜允诺,居,然,还,在,笑!她看见姜允诺qiáng忍着笑意,一只手闲闲的斜cha在仔裤的口袋里,仿佛正欣赏着一场闹剧。不知怎的,看着她淡淡的笑容,自己的心qíng也渐渐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