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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无垠子笑着点点头,“这是前两天一个内门弟子炼丹时遗留下来的,倒也勉强算是中品了。”甘平望着掌心两粒截然不同的丹药,一阵的无语,这也算中品的丹药,若不是上面的气味和一旁的清明丹一样,甘平还真以为是药渣凝合而成的呢。无垠子看出了甘平的疑惑,笑着说道:“平儿倒也不必怀疑,你手中的那颗丹药也算是品质不错的丹药了,并不是人人都用这四品的丹炉和坎离冰焰炼制丹药,略微品质低一些也是正常的。”

    甘平知道无垠子还有话没说出来,那就是炼丹的手法,方才无垠子炼制出的丹药虽然只是低阶灵丹,但绝对是极品的丹药品质,而眼前这一颗丹药仅仅中品,看来这炼丹之术确实是大为奇妙。“这炼丹之时,材料、地火、丹炉、手法缺一不可,若是都是上乘的话,那么丹药的品质也必然会是是上乘。但是事情也没有绝对,若是手法经验差了,丹药的品质降低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无垠子淡淡的话语让甘平心中的疑惑解开,向着他深施一礼,“弟子受教了!”

    将火儿安置于丹房之中,那里浓郁的火属性灵力对于火儿早日转醒大有好处,甘平独自一人回到了后殿的屋子内。这一夜甘平并未彻夜修炼,只是运行了一遍冥魂化丝术和太乙纯阳心经,其余的时间是将白日里无垠子传授炼丹之法的情景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炼丹一道深奥无比,若是换做自己来,先不用提真元法力是否能够支持,就只是这些步骤,定然忙的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了,这还仅仅是最低阶的九品下等灵丹,若是往后炼制高等阶的灵丹需要的手法将更加繁琐,需要的真元法力也越来越多。

    第二日一早,甘平就同往日一样早早的来到地火殿七层,让甘平诧异的是这一次无垠子并未教授自己炼丹之法,而是将旁边一个丹室打开,任由甘平去联系cao纵火焰,做起了这最基本的练习。甘平无语的看着无垠子的背影,这个刚刚拜过的师傅就这样撒手不管了,他心里当然是有点失落,但旋即聪明的他就猜测出了无垠子的用心。

    昨日一番教授炼制丹药,是在为他演示这丹道的奥妙,但眼下甘平最缺乏的却是真元法力的积累和控火手法的锻炼,若只是作为一个炉火童子,甘平的水平已经堪堪及格,但若想要传承无垠子的衣钵,那他还需要大量的锻炼。无垠子的丹室是不能让他随意折腾了,但作为地火殿执事长老,这许多空着的丹房开上一间作为弟子的练习场所还是可以的。所以可怜的甘平就被赶到这小小的丹房之中开始练习cao控火焰的技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甘平站立在室内的丹炉旁,每一个丹房之内都配有一只丹炉,以供来人使用,只是到了无垠子这般修为地位,当然瞧不起这地火殿配置的大路货色,全都用的是自己的法宝丹炉,只是现在这殿内配置的普通丹炉正好合甘平练习之用。一道法决打出,炉底的火焰随着甘平的心意升腾起来,昨日里无垠子已经将一块记载着炼丹全部步骤的魂玉交给了甘平,就连那秘传的山河破丹决也将最基础的部分录制了一份在其中,甘平眼下正要练习的就是炼丹的第一步——温炉!

    昨日见师傅只是一点那炉火边如同驯化的小狗般听话,可今日真正的上手,甘平才知道其中的难处。这地火凶猛霸道,融金毁铁,足可以锻造炼制普通的法宝,岂是刚刚入门的甘平能轻易cao控的。仅仅是这温炉的第一步骤,便已经让甘平焦头烂额了,面前的地火在禁制之下仿佛人畜无害一般,等到真正cao控起来,那霸道不羁的火力让甘平额头汗珠滴滴滚落

    将神魂之力缠绕到地火之上,运起控火引脉七法cao纵那火舌慢慢的灼烧丹炉底部,这温炉讲究的就是火力中正平和,慢慢将火力渗透丹炉之内,可在甘平感觉之中,那表面平静的火苗下面仿佛一群脱缰的野马般狂放不羁,难以驾驭,这让初学乍练的甘平感到十分的吃力,仅仅一会儿的功夫,甘平便觉得自身的真元法力有些枯竭,就连神魂之力也后继无力,只好无奈的将神识从火焰中退了出来。

    此时甘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衣衫,他扯过一个蒲团,坐在上面开始恢复法力,这地火殿底部的火属性灵力果真充沛,之前一个多月甘平只是在这一层研读丹书,并未在此修炼,如今却是第一次在此打坐。入定之后甘平惊喜的发现这地火殿七层火属性灵力的充沛简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比起自己在后殿布下简易聚灵阵的浓度也不遑多让,这让灵石已经捉襟见肘的甘平阵阵的惊喜,看来不需要再浪费那中品灵石来布阵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甘平便觉得自己的法力全部恢复如初,仿佛还有那么一丝的增长,心头暗喜,看来这炼丹之余还可以增进修为的增长,有了这样优渥的条件,自己定能在年底大考前突破炼气中期。站在丹炉之前,甘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将口一张,一颗金灿灿的光球便从口中喷出,正是那禁锢着戊火之精的龙纹丙火元罡,慢慢的将元罡散开,甘平惊讶的发现其中的戊火之精少了数条,而且剩下的近十条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远远没有刚刚从地火之中刚摄取出来时那种威势。

    咂了咂嘴巴,甘平有些不解,只是一晚的时间,这戊火之精怎么会变成这样?消散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他眼角瞄到了一旁重新幻化为迷你小龙的丙火元罡,仿佛色泽神韵更加灵动了一些,心中若有所悟,连忙感知了一下这条小龙,惊讶的发现一直以来停止增长的丙火元罡居然壮大了一些。看来那些戊火之精是被这丙火元罡炼化吸收了,若是放在昨天甘平定然大为心痛,能够趁着无垠子离开的功夫收摄一些戊火之精来增强修为,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但今天自己已经有了一间丹室单独使用,这戊火之精便可以源源不断了。

    刚何况眼前这些被丙火元罡炼化收摄了狂暴之力的戊火之精,显然更适合自己来吸收炼化。想到这里甘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如此一来,自己每日在丹房中练习cao控火焰,还可以修炼增进修为,这丙火元罡则可以下到地心去收摄这戊火之精,待到晚上回到后殿住处便可以将这些被元罡初步炼化的火精取出,用来增进锻体真诀的进度,这炼气中期定然指日可待。

    最让甘平高兴的是找到了一条增强龙纹丙火元罡的方法,看来这丙火元罡是要炼化吸收其他火焰方能增强,自己先前的路确是走错了。他还清晰的记得在记忆中那浩荡无边铺天盖地的龙纹丙火毁天灭地的情景,简直是神鬼难逃。若是自己能到达那一地步,天下之大,大可以去得。

    想到此处甘平指挥那条发丝般的小龙飞入地火之中自去收摄炼化火精,而自己便开始练习这温炉之法。既然丙火元罡也算是火焰的一种,那么等到它壮大之时,自己炼制丹药就可以用它来封盖药力,这炼丹的品质变回大大增加。最让甘平高兴的便是这龙纹丙火不同于其他的奇火,它能够自己慢慢壮大,比起那些珍惜的奇火来说,这能够伴随甘平修为增长而壮大的龙纹丙火元罡要实用得多。

    一连十几天甘平不眠不休的在这丹室之中练习着控火温炉之术,每日里将全部的真元法力耗尽之后便打坐回复,同时也练习那冥魂化丝术,深夜回到住处取出那被丙火元罡初步炼化的火精吸收锻体,一段时间下来,甘平法决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一大截,那停滞多年的销金境界也隐隐有要突破的意思。除了这些之外,炼丹之术的增长也让他分外欣喜,现在的甘平已经可以独自完成温炉这一步骤,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炼丹步骤,但这么多天的练习让甘平对于火焰的cao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原本就是火灵之体,对于火焰的感应分外敏锐,这番练习起来当然是比平常人要快得多。这些日子甘平的勤奋也被无垠子看在眼中,看着这新手的弟子没日没夜的苦练丹书,无垠子不禁心中暗暗赞许。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五十六章 历劫斩魔

    日月轮转时光流逝,日子就在甘平一日复一日的修炼中度过,转眼便到了年底,就连地火殿中原本懈怠慵懒的弟子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有的四处打探消息,有的开始闭关苦练,只是这临时抱佛脚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甘平来说,每日的修炼已经成了必修的功课,白日炼丹打坐,夜里淬炼rou身,不知不觉中他的丙火融元锻体真诀已经到达了第二层销金的巅峰,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就可以到达第三层斩玉的境界,但是甘平始终的摸不到这若有若无的屏障,这让他有些烦恼,清明的道心也微微的有些被搅乱。

    火儿在半个月前已经醒来,看来这个小家伙那日灵气异常之时确实得了不少好处,这一次的沉睡吸收让他睡了近两个月,甘平最开始有些担心,当经过无垠子的察探后,告诉甘平这小机灵鬼并无大碍,他才放下心来。虽然无垠子并不是专门管理灵兽的长老,但是元婴期修士的见识却也比甘平强上太多,既然他如此之说,那么火儿定然无事了,果然不久之后这个小猴子就悠然转醒,在丹室之中上蹿下跳了。

    无垠子火儿极为的溺爱,时常在炼丹之余扔出一颗到火儿张大的嘴巴里,这让甘平分外的眼红,但却也没有办法,这火儿天生灵兽,有着上古神兽大力神猿和裂天飞猱的血脉,任何灵丹灵石都可以囫囵吞下腹中,却一点的副作用都没有。但甘平却不一样,他现在正处于稳扎根基的时候,过多借助外力对于根基的牢固有着极大的损害,除非是一些天材地宝之类的灵物,否则甘平还是老老实实的自行修炼的好。

    无垠子对甘平说过,若是真的想要提升他的修为,只要数种丹药就可以将他提升到化液中期,但是若想要成就金丹,那简直是难若登天,这丹药强行提升的修为,真元法力极其不稳定,除非用上百余年的功夫去稳定境界,否则强行冲击金丹定然被域外天魔所乘,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幸好随着每日的修炼甘平已经感觉到炼气中期境界的临近,无垠子对于甘平的修炼速度也大为的咂舌。这甘平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内就触摸到了炼气中期的边缘,这等速度简直超乎想象,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子还未到十四岁,如此小小年金就有这样的修为,放眼整个妙成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想到这里无垠子也有些微微的犯愁,自己可以算是走了运,手下资质如此出色的弟子,但是此子头角峥嵘,定非那池中之物,终有一天会大放光芒,到那时定有对其归属的争议,其他各峰的首座定然会抢着将其收录门下,这却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想了许久都无果后无垠子索性任他去了,到时大不了多为那几个老家伙炼上几录灵丹,也定要将此子留在门下。

    甘平却不知道无垠子此时幸福的烦恼,每日里还在为自己的修为提升而犯愁,还有不到半个月便是宗门年底大考了,可眼下自己的境界却停滞不前,毕竟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遇到这样困境便慌了起来,结果却是更加心烦意乱难以入定,搞得自己心神憔悴却一连数日没有进境,无垠子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但却并没提点与他,只是悄悄的走开。

    “这甘平,天资聪颖,资质不凡,但却并未经过炼心这一道关卡,看来眼下他是被卡在了这炼心一关之中,能否早日突破,那就看他的造化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原本要在炼气巅峰突破凝识境界才会出现的炼心劫,这样早的便出现在了还不到炼气中阶的甘平身上,若是他能闯过这道关卡,日后修炼定然一路坦荡,直指凝识境界,现在就只能看他自己能否熬得过去了。”

    甘平此刻已经是心魔纷至,种种幻像尽在眼前浮现,张先生、马村长、马玲儿、清若道人、方正远这些人在脑海中轮换出现,即便是甘平如何迟钝,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有些不对头了。他连忙想从入定的境界中退出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指挥,那些域外天魔已经占据了自己的意识,翻看着甘平头脑中的记忆,立刻让甘平目眦欲裂的情景出现在他眼前,那方正远抱着昏迷的铃儿正站在不远之处,嘿嘿的yin笑让甘平一阵阵血贯瞳仁。

    这正是甘平的心魔,并非是铃儿的魂魄被轻若损伤难以归位,也并非是那方家兄弟手足相残伤及无辜,甘平最大的心魔便是铃儿被掠到啸月城中在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当日抱着铃儿已经一命归天的躯体时甘平就已经就发现铃儿衣衫的凌乱,但他却并未逼问方正远,因为他害怕,害怕问出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之到将方宁两府尽数斩杀殆尽,胸中这口闷气依然充盈胸中,成了他的一道心魔,如今被这最善于迷惑修道之人的域外天魔再次展现出来,甘平的道心已然失守。

    身边的场景渐渐变换,甘平感觉自己整坐于那啸月城中城主府的地下密室之中,面前不远处方正远正yin笑连连的抱着昏迷不醒的铃儿,甘平只能眼看呢一双肮脏的大手在铃儿身上摸索,却无能为力,只有咬紧了牙关,简直气炸胸中,咬碎后槽牙,心中不断地嘶吼着,“铃儿,快点醒来,醒来啊!”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眼下的情景铃儿若是醒来,定然会自尽身亡,但甘平却依然希望她清醒过来,这就是心魔的威力,幻化无形直指本心。

    不知不觉间甘平已经咬破了嘴角,鲜血流淌到胸前的衣襟之上,但他却恍若味觉,充满了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愈加不堪的一幕,只觉得脑中阵阵眩晕,若是继续下去,定然真元失控,血脉暴乱,虽然以他的修为,爆体而亡远远不至于,但重伤卧床数月却是肯定的了。猛然间一阵温润之意在体内缓缓流淌,甘平狂乱的神智立时清醒了许多,细微察觉之下,居然是那太乙纯阳心经正在缓缓运行,阵阵平和之意充斥于甘平的四肢百骸,这圣人门下秘传心法果真非同一般,居然有克制心魔的功效。

    即便如此甘平心中却半分喜意也没有,面前域外天魔的的表演还在继续,这让他心中阴沉,虽然知道是幻象,但心底那份杀意却挥之不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铃儿就是甘平心中的逆鳞,那杂货店掌柜触犯了这一底线,所以脑浆迸裂,方正远掳去了铃儿,所以全族血祭,这域外天魔虽然强大,但既然触犯了自己心头的痛处,就要付出代价。

    甘平缓缓吸了一口气,虽然仍然无法行动,但是心头已经清明一片,双眼微闭,心念转动之间那早就在丹田之内徘徊咆哮的天魔化血神刀悄然从空中喷出,刹那间化为一道巨大的刀芒斩向了面前的一切,即便你是无形物质的域外天魔,触犯了我的底线,那就给我死!

    见那巨大的血红色刀芒斩来,传说中无形物质,不惧任何神通法宝的域外天魔忽然慌了神,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转身便要逃窜。“想逃?却是晚了!”甘平眼中冷芒闪动,那血红色的刀芒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那逃窜的域外天魔不放。这域外天魔纵横两界数千年,也不知道多少修士被他的天魔幻象所害,但却除了紧守道心之外并无它途可以与之抗衡。

    这天魔逍遥纵横数千载,没想到眼下却遇到了克星,那红色的刀芒之上散发着令人恐怖的气息,隐隐有伤害到自己本源的能力。那巨大的刀芒斩下,瞬间便拦腰扎在那逃窜的天魔之上,一瞬间血红的刀芒忽然光芒大涨,隐隐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幻影,隐约间便是那化血神刀的本体,甘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最终杀手锏的真实样子,忍不住仔细的观瞧。

    在域外天魔凄厉惊恐的惨叫声中,那天魔化血神刀的本体隐现在虚空之中,刀身弯弯若天边皎月却蒙着一层浓郁的暗红之色,刀柄之处数条狰狞恶鬼缠绕嘶嚎,若是有魔道邪修之人见到定要惊呼出来,那数只狰狞嘶嚎的恶鬼正是传说中的天鬼,足有斩杀天仙的实力。整个刀身之上血气缭绕,隐隐有天魔邪怪在刀身隐现,这才是那把在九州空间上古传说中的魔道神兵的真面目,莫说是眼前这一直小小的天魔,就是太乙金仙之流的人物,被这神刀划伤一丝,也会被吸干精血魂魄,从此不入轮回。

    神情淡漠的看着面前触犯至极逆鳞的域外天魔被这天魔化血神刀斩杀,最后吸纳入刀芒之中,甘平将袍袖一挥,站起身来,那道明显增大了几分的刀芒飞射入他的丹田之中,不再做声。甘平现在自身修为已然是炼气中阶,那太乙纯阳心经也有了巨大的突破,度过了心劫,他在化液境界之前已然是坦途一片,推开沉重的丹房石门,甘平迈步走了出去,年终大考,我来了!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五十七章 参加大考

    又是一年的年关,妙成宗内开始忙碌了起来,与山外世俗界喧闹的新年气氛不同的是,整个宗门内充满了压抑兴奋的暗流,年底的大考就要开始了,这绝对是每个宗门弟子心中的大事,能否晋级,荣升一位就要看这一次的表现了。甘平早在数日之前便达到了炼气中期的境界,历经斩魔心劫之后的他整个人仿佛一块刚刚被淬炼完毕的精金一般,神足气满锋芒毕露。

    这日正是年终大考的第一天,甘平一大早便去拜见了自己的师傅无垠子,见一身利落精神十足的甘平站在自己面前,无垠子笑着捻了捻胡须道:“平儿,可是要去参加年终的大考么?”无垠子何等修为,岂能看不出面前这爱徒已经突破了炼气中期?想来他若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的话,那么师徒的名分就彻底的定了下来,他心中也是分外的高兴。自己作为明云峰的的首座,若是收了一个杂役弟子为徒,传出去定然是轩然大波,首先掌门和长老那一关便无法过去,但这甘平若是成了外门弟子,虽然资格还是差了些,但是却也勉强说得出口了。

    甘平恭谨的躬身行礼回答道:“弟子正是要去哪主峰隐玄峰大殿去参加考核,故此才来禀告一番,今日的的功课却是要放一放了。”“那也无妨,你的修为已然是炼气中期,这宗门大考定然是能通过了。唔,这大考通过之后还有那外门弟子考核,内门弟子斗法排名,为师便许你三日的闲暇,多长些见识对修为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甘平听后心头大喜,连忙再次行礼道谢,然后带着欢蹦乱跳的火儿离去了。见他欢喜的离去,无垠子望着那小小的背影一阵的老怀大慰,这甘平平日里太过于稳重了,现在才有了些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看来前几日的心劫历练让这孩子的心结尽去啊,作为师傅的他也为甘平心中高兴。

    来到大殿之上,地火殿中的外门仆役弟子已经集结完毕,毕竟今日是宗门年终大考之日,也没有宗内弟子来炼丹制器,这地火殿却是要关上数日了,直到大考完毕才会重新开放,这些仆役弟子虽然一大部分不是去接受考核,但这热闹总是要凑的,所以早就在大殿之上集结完毕的地火殿弟子早已经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见甘平从后面跑出来,等待的不耐烦的明凡连忙招手示意,甘平一路小跑来到了明凡身边,看了一眼殿上面沉似水的大师兄顾森然,连忙站到了队伍中去,旁边的弟子见到甘平肩膀上的火儿忍不住伸出手一阵抓摸,这让火儿大为的不满,吱吱的抗议了起来。大殿之上的顾森然见甘平已经出来,便轻轻地咳了几声,立时间原本喧闹的殿中鸦雀无声,甘平不禁心中暗赞,不愧是大师兄,只是一声咳嗽变让这些猴子般的孩童乖乖听话。

    顾森然满意的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人,目光路过甘平的时候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昨日这甘平来报名参加年终大考,自己倒是颇为惊讶,这个小师弟来这地火殿短短不到半年,却已经有了和自己一样的修为,这让他不禁感叹修炼一途资质是如何的重要。同时他心中也甚是欣慰高兴,放眼殿中的弟子,个个碌碌无为,每日里游手好闲,虽然自己是他们大师兄,却也无法逼迫这些师弟们潜心修炼。平心而论,若是说起待遇来,这地火殿外门记名弟子是最好的,可若说起这修为,整个地火殿的杂役弟子都差其他各峰一截,这让作为大师兄的他也有些抬不起头来,一连两年明云峰地火殿都没有仆役弟子穿上外门的白衣了。前几日听闻委羽峰天工殿那边居然有五个弟子达到了外门标准,这让管理地火殿的顾森然羞愧不已,但这地火殿惫懒的风气流传已久,自己却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顾森然犯愁今年如何应对其他各峰嘲笑的时候,这甘平的出现不由得顾森然心中一喜,这甘平仅仅十四岁便达到了炼气中阶,总算可以为自己这一方壮壮门面了,所以刚才甘平的迟到顾森然也并未多说什么,一是他知道甘平要去向那无垠子告辞,二来则是这甘平作为今天的主角怎能缺了他?若是换了旁人,顾森然早就带领众弟子而去,不再理他了。

    既然等得正主已经到了,顾森然看了看下方一脸兴奋的众弟子道:“今日去隐玄峰参加宗门大考,尔等不得随意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随意争斗,你们记住了么?”下面的众弟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诺!”见众弟子已经跃跃欲试,顾森然嘴角也泛起一丝的笑意,大袖一挥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开殿门,随我去那隐玄峰!”

    这地火殿中的日子着实无聊的很,这些久不出门的仆役弟子仿佛出了牢笼的猴子般冲出了地火殿,一身黑衣的顾森然领着数百弟子向山下行进。那隐玄峰在五十里开外,这些仆役弟子可不像那些正式的弟子般都有代步的法器,若不早些出门等到了那主峰之上或许都黑天了。幸好这些弟子全部都有些修为,些许路程倒不在话下,一路之上不知多少道流光从这群黑衣弟子头上掠过,正是那些用法器赶路的正式弟子。明凡一脸羡慕的望着天上或是白衣或是青衣踩着剑光的正式弟子道:“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在天上这么飞来飞去。”旁边有相熟的的弟子打趣道:“明凡你也可以啊,只要你从明云峰后面下来就是飞了。”明凡闻言笑吗到:“去你的,你个乌鸦嘴,你才从后山跳崖呢。”

    明云峰地火殿的后山是陡若刀削的悬崖峭壁,若是从那上面飞下来,以这些弟子的修为,可能就真的成了飞去,但能否飞回就说不定了。顾森然在队伍的前面带领着这些弟子行进,听到这笑语声不禁心头暗叹,这些师弟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处境,若是荒废了时光以后可就追悔莫及了,抬眼望着天空,又是一道长长的剑气横贯长空,摇曳而去,引起了后面一群弟子的惊呼,顾森然淡笑的望着天上那远去的青色身影,心中暗暗发苦。

    顾森然虽然早已经是那炼气中期的境界,但是由于入门较晚,现下里已经是年近三十,因为妙成宗内灵气充裕,使得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以他现在的境界修为,足可以上禀宗门,领上一套世间绝顶武学和一把人间神兵,再入红尘搏上百年荣华富贵。有许多的仆役弟子,甚至自觉无望的外门弟子都走了这条道路,仙路漫漫,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坎坷的道路之上畏缩不前,退而求其次,在俗世中摸爬滚打拼出泼天的富贵。但是仙人有别,若是出宗而去,定然要立下誓言,不将本命心法外传,并且无条件帮助宗外行走弟子,这也是各大宗派控制世俗界的一种手段而已。

    只可惜顾森然并未有这种想法,一颗向道之心并未因岁月的磨砺而渐渐消沉,反而是道心更加通明,只是因为没有外力扶助,所以这境界便耽搁了下来,其实他如同身后的师弟一般分外羡慕头顶踩着一道道剑光的内外门弟子,他看着那道纵横摇曳的剑光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世间数条大道,我只寻这一条路走还求不得么?

    伴随着阵阵的惊呼声,甘平一行人步伐飞快,毕竟非比俗世中人,五十里的山道这些处于炼气期的弟子们并不算远。甘平夹杂在人群中间,一路上兴奋的打量着路上的景色,这些仆役弟子大多在这妙成宗内度过了数年的时光,这宗内的一些事情也分发清楚,那高耸入云状如玄兵法宝的高大山峰就是专门炼制法宝的委羽峰,上面的天工殿是和地火殿齐名的用火之地,只可惜这委羽峰并不向门外散修开放,所以其中仆役弟子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并且炼制玄兵法宝的材料也要这些弟子搬运,每日的活计却是不少。

    听着背后的师弟们对天工殿议论纷纷,顾森然心头不禁冷笑,这些惫懒的弟子只知这委羽峰的生活清苦,却不记得这委羽峰天工殿弟子的修为进境是诸峰最快的。身后这些师弟因为每月有地火殿外借地火的油水可沾,所以对于这清修并不在意,但若想有所成就,一颗向道之心怎能松懈?这委羽峰上弟子们每日辛苦搬运炼气材料,然后运送法宝废渣,看似忙碌没有时间修炼,但却一个个打下了一副好筋骨,百脉通畅筋骨似铁,每一年的年终大考这委羽峰的外门仆役弟子中总有数人达到标准,进入外门,就连数位内门的师兄,当年也是从这天工殿中脱颖而出的。

    反观同样是为宗门炼制物事的明云峰地火殿,弟子人数不少,但是每年能拿出手的聊聊无几,尤其是近两年更是一个也没有,若不是出现了甘平这样的奇才,说不得今年自己又要在隐玄峰的广场上抬不起头了。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五十八章 女弟子

    甘平一路之上听着这些仆役弟子七嘴八舌的议论,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心中也有些微微好笑,原本以为只有明凡一人对于这八卦之事极为了解,现下看来,自己这些师兄弟个个当仁不让啊,之事他们将这些精力全部放到了这八卦谣言之上,一个个的修为却是有些惨不忍睹。甘平颇为玩味的从后面望着顾森然大师兄越来越黑的侧脸,很是奇怪为何这位严厉的大师兄为何不出言呵斥。

    一行人转了个弯,顿时一座奇形怪状的山峰展现了出来,这座山峰宛若一柄奋力向天劈砍的斧头,山的上边呈扁扁的斧头状,并且一边的山岩呈白色,如同斧头雪白的斧刃一般。见到这座山峰,甘平微微一愣,身边原本如同麻雀般的嘈杂声齐刷刷的停止,仿佛被面前这山峰一斧头砍断一般,眼角斜瞄之下,甘平居然发现大师兄那快凝出水的侧脸居然嘴角牵动了一下,仿佛有了一丝笑意。

    甘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莫名其妙,能让这些如同鸭子般喋喋不休的师兄弟们齐齐止住声音,面前这山峰定然有奇异之处,想到这里,甘平不禁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明凡,悄声问道:“大家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像斧头般的山峰是什么地方?”没想到平日里话最多的明凡居然默不作声,最后被甘平捅得实在不耐烦,便悄悄的低声说了一句:“那是句曲峰执律殿。”便紧紧闭上嘴巴,任凭甘平如何发问,也不吱一声。

    听到明凡如此一说,甘平似乎有些了然,这句曲峰执律殿显然在这宗门内是凶名赫赫,当日与李兴安争执之时便听到过这执律殿的大名,眼下看这些弟子的样子,果真是名不虚传。望山跑死马,看着这句曲峰近在眼前,可若想通过这一段却要好久的功夫,这些紧闭嘴巴的地火殿弟子们一个个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那前方领头的顾森然大师兄的脚步却慢了下来,这让这些憋闷无比的弟子们分外的郁闷,但又没办法出言询问,只好一个个哭丧着脸慢慢的跟在大师兄的背后走着。

    很显然这顾森然十分的享受着安静的风景,一路之上左顾右盼,脚步又放慢了许多,甘平不禁心中好笑,没想到这看似古板的大师兄居然有如此促狭的一面,用这种方法整治这些喋喋不休的弟子却是最恰当不过了。就在甘平腹中暗笑的时候,面前的大师兄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巍峨山峰,淡淡说道:“早上到现在赶路大家也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加速赶往隐玄峰。”听到这话,他身后原本一脸郁闷之色的众弟子顿时愁眉苦脸,一个个刚想大声哀叹抱怨,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话语,只好悻悻的盘膝坐到地上,默不作声的回复体力。

    甘平见状也随着众人坐到了地上,打量着周围的风景,对于他的身体强度来说,这一段路程根本算不上什么。顾森然大师兄负手站立于众人面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带苦色的众弟子,嘴角牵起了一抹细微的笑靥。见到大师兄如此的表情甘平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这顾森然大师兄正是在整治这些碎嘴的弟子。

    做在句曲峰下的的这会儿工夫,甘平就见到了不下百道剑光从天上掠过,但都是从这句曲峰的侧方绕开,没有一道剑光敢在这句曲峰执律殿之上大摇大摆的横掠而过,这便让甘平对于这执律殿更加的好奇。这么一群黑衣弟子安然坐在句曲峰下,也使得一道道目光望向了这些弟子,这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两列队伍急匆匆的经过这句曲峰,直奔主峰的方向去了。先前那一队弟子个个身材魁梧,一身的黑衣,挽起的衣袖裤腿一眼就可以见到虬结强悍的筋rou,看着这些如同土匪般的仆役弟子,甘平暗暗心惊,同为黑衣,这身材比例差距也太大了一点。

    反观自己身后这些地火殿的弟子,个个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一般,看着明凡向那队弟子撇去不屑的眼神,甘平心中有些了然,这些也许就是在明凡口中那些做着粗使劳累活计的天工殿弟子了。在看其他的地火殿弟子,都是颇为不屑的看着那群肌rou虬结的大汉,甘平在这边却看的颇为惊讶,那一群弟子中居然有数个炼气中期以上,领头的大汉居然是炼气高阶的境界,虽然看起来比自己这边的大师兄年岁大了许多,但这修为也高深了不少。至于队伍里其他的弟子大都炼气初阶的样子,可甘平却清晰的觉察出这些弟子的修为明显比自己身后这些师兄弟强了不止半点。

    这群黑衣大汉见休息的地火殿弟子露出不屑的神色,都有些恼怒,向着这边横眉冷视,到时顾森然大师兄,和那领头的大汉好像颇有交情的样子,互相笑着点了点头,那大汉带着这一群土匪般的汉子一路风般远去。眼看一炷香的休息时间马上要到了,这些压抑许久的弟子们纷纷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远处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笑语声,阵阵的香气沿着山中的清风传来,火儿闻到这香味,一阵的抽动着它那滑稽的鼻子。

    仿佛这个动作会传染一般,那些端坐一边的地火殿弟子纷纷如同火儿一般抽动起鼻子来,甘平看着大为好笑,好奇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一队黑白相间的队伍一路行来,走近了一些甘平才愕然发现居然是一队女弟子,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只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岁,带队之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白衣肤白如雪,两道弯眉如同天边新月,一对杏眼若春水盈盈,好一个窈窕妖娆的女修士。她背上背着一柄淡蓝色剑鞘的剑型玄兵,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卓尔不凡。

    身后的那群莺莺燕燕的女弟子们个个面容娇好,声音清脆,见到这些地火殿弟子坐在路旁,先是一愣,继而便指指点点起来。这些仆役弟子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个个痴痴呆呆的望着那些笑闹不停的美貌少女,眼中尽是火热之色。妙成宗内女弟子本来就少,这些地火殿弟子冷不防见到如此多的美貌少女,也不由得他们不愣神了。那些女弟子们个个身材婀娜,虽然是一身的素色服饰,却更显得娇憨可人,修炼之人全身杂质尽去,肤白如雪,一白遮百丑,更何况这些原本就不丑的妙龄少女呢?

    甘平有些尴尬的瞄着身后这些面露色狼之像的师兄们,不由得有些脸红,顾森然大师兄也对这些弟子颇为的无奈,见咳嗽了两声之后不起作用,便懒得去理他们了。这些少女从队伍的旁边走过,带起的阵阵香风让许多弟子面上露出了陶醉之色,队伍中一身黑衣肩膀上却站立一只可爱小猴子的甘平极为的鲜艳,几十双妙目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这让道心通明的甘平心中也大呼吃不消。

    甘平明显的看见数个女孩在队伍中对自己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火儿还是自己,只是她们阵阵传出的窃笑声让甘平颇为心乱,不过幸好这些女子也步伐极快,若是再多耽搁一会儿的话,甘平感觉自己都要一头晕倒了。果真,这女人不论年纪大小,对雄性的杀伤力都是极大的。

    痴迷的望着远去的女弟子们,一个地火殿弟子小声的嘀咕道:“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众弟子猛然醒悟,纷纷用炙热的目光望向了站立队伍之前的大师兄顾森然,那些女弟子刚刚离去,若是此事动身,步伐快上一些,定然能追得上去。大师兄顾森然听到这声嘀咕,冷冷的扫了一眼出声的弟子,那弟子吓得连忙低下头去,这些地火殿弟子被那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心头猛然清明了许多,个个默不作声起来。扫视了一遍这些不成器的师弟们,顾森然冷冷的说道:“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话音刚落,甘平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气声,正是明凡所发,连忙用手肘捅了捅明凡道:“你叹什么气啊?”明凡不悦的瞪了甘平一眼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甘平望着明凡黑黑的脸色一阵的无语,自己过了这个年关就十四了,也不算小孩子了,连未婚妻都有了,这明凡过完年关也只才十八岁,竟然说自己是小屁孩,这话噎得甘平一阵的翻白眼。

    这一次并没有其他的队伍经过此处了,大师兄顾森然看看天色道:“差不多休息好了,走吧,起身上路吧!”听到这话,这些地火殿弟子才无精打采的从地上站起,扑打身上的草叶灰尘,这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女弟子们都快赶到主峰了,着急赶路有什么用?一行人很快出发,只是这一次却个个垂头丧气,就算出了句曲峰执律殿的范围,也没哟有先前的兴奋势头了。

    这几章有些平淡,但不要担心,很快便会爆发的。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五十九章 隐玄峰下

    甘平好奇的看着身后这些无精打采的师兄弟们,心中一阵的好笑,居然一个个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般,半点精神头都没有,可他还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呢,见没人吭声,甘平再一次的捅了捅明凡,悄声问道:“刚才那些女弟子是什么人?”明凡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答道:“那是渺翠峰的女弟子。”“渺翠峰?在哪啊?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能笑着过那句曲峰范围,咱们却都不吭声呢?”

    明凡无奈的看了一眼这满脸疑惑的好奇宝宝,颇为不情愿的张开了嘴。“那渺翠峰就在咱么明云峰不远处,那里是宗内女弟子呆的地方,男弟子想都不要想去。咱们妙成宗心法适合女子修炼的很少,所以这女弟子也不多,那渺翠峰便是宗门设立专门教授女弟子的所在。平日里这些女弟子轻易不下山来,只有这年终大考的时候才出来一会,可刚才……”明凡满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师兄,不再出声。

    见他挺住了话语,甘平忙问道:“那刚才问什么你们在句曲峰下面都不出声了呢?”明凡颇为无语的看了看追根究底的甘平,悄声说道:“说起来倒是个丢人事。”“恩?丢人?”“恩,咱们这些仆役弟子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出门几次,这年底大考正是出外玩耍的日子,所以个个都极为兴奋,这话嘛也就稍微多了一点,前年年终大考的时候路过句曲峰下,只不过是声音大了一些,上面的便下来了一个青衣内门弟子,说我们聚众喧哗,扰乱峰上弟子清修,没有一点规矩,要将这些弟子尽数抓去每人抽上三鞭。”

    “……”甘平听到这里一阵的无语,他是知道这些师兄们吵了一些,却没想到居然能如此折腾,连忙问道:“莫非你们挨了鞭子?”“那倒没有,你想啊,这执律殿的蛟蟒鞭是何等厉害,莫说是三鞭,吃上一记,咱们这等的修为就要在床上躺上半年了,若是每人三鞭,那地火殿准的停上一年。后来是大师兄出面说尽了好话,才将这事情平息下来,但是从那以后每年的年终大考,路过句曲峰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出声。”

    甘平心中暗笑,居然还有如此的典故,但还是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那些女弟子说笑却没人管呢?”“说你小屁孩你还不服气,这不明摆着的么?若你是执律殿弟子,你能忍下心责骂这些女弟子?更何况捉去抽鞭子了,哪个执律殿弟子若是这样做了,定然会被那渺翠峰记恨的,到时候修为有成时,寻个道侣都不能。”“呃……”甘平没想到从明凡空中打听出的居然是这个答案,不禁一阵阵的语塞,这答案貌似荒诞,但细想来却也有那么几分的道理。

    见明凡没有兴致说话,甘平便不再追问与他,低下头闷不吭声的赶起路来。似乎所有的兴致都被方才大师兄的辣手打散一般,一直到了隐玄峰下,队伍里再也没出现先前热闹的景象,在前方领队的大师兄暗自点了点头。这些地火殿弟子实在是惫懒了一些,应该时常的敲打一下,磨一磨他们的性子。

    甘平仰望这面前这座高山,阵阵的头晕目眩,抬眼望去只能望见半山腰处,剩下的半截全部被nongnong的大雾和云彩所阻挡,天空之上仙鹤衔芝飞来飘去,丛林中呦呦鹿鸣灵兽遍地,好一副仙家的气派。指导到了这主峰之下,方才备受打击的地火殿弟子们才稍稍的精神了一些,观看着周围的景色。甘平惊讶的发现不论是白衣大外门弟子还是青衣的内门弟子,个个都压下剑光,在隐玄峰山脚落下,然后恭恭敬敬的一步步走上山去。

    仿佛看出了甘平的疑惑,一旁的明凡向他解释道:“这隐玄峰是宗门主峰所在,妙成祖师在这主峰之上布下了两仪断界大阵,元婴以下的修士只能乖乖的步行上山,若是这大阵真正发动,即便是天大的高手也攻不进来。”甘平听的好笑,这明凡显然仅仅知道这元婴境界的高人,至于再往上定然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说出这等话来。也没戳破他,淡淡的说道:“那照这样看来,莫非宗内每座山峰之上都有禁制了,咱们地火殿有两只傀儡妖兽,那其他的山峰呢?”听到甘平如此问自己,明凡一阵的支吾,显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前面站立等候的大师兄听到二人的话语,转过头来淡淡的说道:“每座山峰支脉都有自己独特的禁制,宗内共有七座山峰,组成的是北斗天罡灭魔阵,这也是宗门抵御外敌的一大手段。”二人听到大师兄回头解释,连忙躬身道谢,顾森然没有理会他俩,转过身去望向了远处。每年的宗门大考,宗内所有弟子聚集隐玄峰,这规矩定然是要遵守的,那些执律殿的弟子早早的便立于主峰的路边,个个身着紫衣,肩上宝剑斜插,面色阴沉,用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众弟子。

    明凡见一位执律殿弟子的目光扫向自己,禁不住缩了一下头,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四下张望,甘平看得好笑便问道:“这执律殿的弟子是内门还是外门?怎么是紫色的衣服?”明凡偷偷望了一眼,见那弟子不再盯着自己,舒了一口气道:“哪有什么内门外门?进了执律殿便是执律殿弟子,只要修为高深,便可进入这执律殿,执律殿的弟子不止是内管宗门之事,还时常下山清理附近的妖兽邪魔,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你可别惹恼了他们。”甘平闻言,颇为好奇的张望了几眼路旁的紫衣弟子,看着这弟子面容清秀,怎么到了这些师兄的口中却变成了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呢?

    那站立路旁的执律殿弟子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扫视自己,转头望去,之间一个小小黑衣少年站立于人群之中,肩上一只火红色的小猴子正手舞足蹈,这黑衣少年风姿俊美,一脸含笑的望着自己让人倍生好感,所以这执律殿弟子虽然心下有些不喜,但还是皱着眉略略点头,便不再理他,一旁的明凡惊讶道:“甘平,莫非你认识这人?”“呃……”甘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明凡等人畏惧这执律殿弟子如虎,却不知若是心无愧疚之事,胸怀坦荡何惧这律法严苛,之是这话却不好说出口了。

    年终大考各弟子依次而进,内门弟子可不按次序随时入内,外门弟子则要稍后进入,最后才是这黑衣的仆役弟子们。甘平望着不远处的一群青衣内门弟子,那曾琪赫然在列,甘平望去之时,那曾琪若有所觉般回过头来,正遥遥与甘平目光相对,曾琪见是这位小兄弟,便微微一笑,向他点头示意,甘平连忙拱手还礼。因为相隔甚远,这曾琪却也不好过来叙话,正在此时,甘平耳中传来一声冷哼。

    这声音颇为熟悉,他忙抬起头来,原来竟是那李兴安随着一群白衣弟子走过,甘平肩膀上的火儿在人群中颇为的显眼,所以这李兴安远远的便找到了这那日的可恶小子,见到甘平正和那曾琪打招呼,这李兴安心头怒气更盛,若不是一旁的执律殿弟子虎视眈眈,他说不住便忿然出手了。即便是这样,李兴安还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住甘平,甘平一阵的苦笑,看来这李兴安将那日丢人的那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了。

    既然如此,甘平便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望着李兴安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同是炼气中期,我何惧之有,你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早早的成为了外门弟子,过了今日,我甘平也会穿上一身白衣,到那时即便你不来找麻烦,我倒要去寻你呢。那曾琪远远的便看见了这边的情形,见甘平一脸的从容,没有一丝惧怕之色,不禁遥遥的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那李兴安看见两人的动作不禁脸色铁青,目光闪动,显然就要发作,远处却传来一声清脆的磬声,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过去,李兴安也顾不得同二人计较,连忙抬眼望去。之间山脚下一块巨岩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道人,这道人一身的黑衣,头上一个抓髻,一直碧绿的小簪子斜插在头上,手中托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磬,正屈指弹动,那磬儿金光闪闪,声音清越,可穿金石显然不是凡物,那道人见众弟子目光转向这里,朗声说道:“今日年终考校,众弟子依规矩依次入内,不可喧哗,不可争斗,若有违背定严惩不殆!”话音刚落,在场外站着的众紫衣弟子齐齐抱拳大喝道:“诺!”

    这一声齐齐的回答和那带着金边的黑衣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定是执律殿的主事之人,见此情景,那李兴安也不好发作,只有强压下怒火,狠狠的瞪了甘平一眼,一甩袍袖随着队伍鱼贯而入,直奔峰顶而去。甘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身却发现身后这些师兄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畏缩,就连平时要好的明凡也不露痕迹的远离了自己一些。

    第二卷 玉隆山上不知年 第六十章 无怒真人

    甘平见身后这些师兄弟的反应,稍稍有些奇怪,但旋即便明白了原因,心中微微的苦笑,真是世态炎凉啊,这些人见到自己明显的与那李兴安有怨,便唯恐惹祸上身,这修道之人和市井之徒却也没什么两样。甘平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多说,站立于队伍之前,等候进入主峰之内。身后众黑衣弟子各怀心思的望着这少年瘦削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有嫉妒有畏惧,还有怜悯。

    也不知道这甘平如何得罪了那李兴安,好像还与那内门弟子交情颇好,这让这些地火殿众仆役们又敬又怕,这些地火殿弟子每日游手好闲,消息最是灵通不过,那李兴安是何等人物他们岂会不知晓?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这甘平却又如何攀上了那内门弟子的交情,只可惜他得罪了那李兴安,即便是内门弟子也难以替他说话,看来这甘平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随着巨岩之上那道人的一声令下,山脚处等待多时的众弟子便鱼贯而入,甘平随着队伍进入其中,原本以为要走上一段时间的他愕然发现只是几步的路程便到了山顶,他不禁回过头去望了望那来时的山路,想来定是有人在其上施展了缩地千里的神通道法,否则的话,这些弟子若想全部走上这数千仞的高峰,没有几个时辰是不可能的,这让甘平再一次的暗叹道法的神奇。

    一干弟子来到了峰顶,数钱弟子聚集于广场之上,甘平抬眼望去,面前正是一座巨大的山门,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砺山殿,取自带砺山河之意,大气磅礴让人不敢逼视。随着张先生学习这么多年的诗书,甘平对于书法也有了一定的认知,他颇为奇怪这些妙成宗的祖师们,竟然个个对于书画一道都颇有建树,将自己对天道的感悟和修行体会融汇与这字里行间。面前这三个大字铁钩银划剑气纵横,看来是这妙成祖师所手书,相传这妙成祖师是剑修出身,然后闯下了偌大的名头,这才创立了妙成宗一脉,如今一观果真不假,面前这三个字剑气冲霄威凌天下,显然蕴藏了一套高明的剑法在其中。

    甘平眯着眼睛端详了这剑意盎然的牌匾许久,沮丧的发现,自己一点看不出这剑法的端倪来,其中招数之繁复无以复加,若是让自己参悟的话,没有个三年五载不可能尽数参悟出其中的剑势,这让一向自以为聪慧绝伦的甘平倍受挫折,良久无语。

    殿前一声钟响,高大的殿门豁然打开,两队童子鱼贯而出,手捧香炉、浮尘、玉磬、如意等物分列左右,后殿中走出一人,头上道髻高挽,一把火红小剑斜插其上,面容方正鼻直口阔,两道冲霄剑眉直直入鬓,一缕长髯垂于胸前,面色枣红不怒自威,身穿上绣日月星辰八卦袍,脚踏逍遥履腰缠一条白生生亮晶晶玄冰索,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没有一丝修道之人的恬淡气息,端得是身前百丈的杀气,身后万丈的威风,整个人宛若纵横沙场一生的将军般霸气凛然,威风凛凛。

    甘平看得咂舌,看样子这便是妙成宗的掌门无怒真人了,只是这掌门看起来更像将军一些,这让甘平有些措手不及,如此冲霄的杀气,如此霸道的气势,与甘平心中那慈眉善目的形象完全大相迳行,这等霸气十足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修真大派的掌门,甘平暗自腹诽,若是将这掌门送下山去,光凭这杀气冲天的脸就是一土匪头子,这是这话想想也就算了,他可不敢说出来。

    甘平怒了努嘴刚想询问一下,却发现那些师兄弟离得自己远远的,仿佛怕沾染上什么瘟疫一般。甘平眉头一皱,仿佛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那一列白衣弟子中,那李兴安正用欲择人而噬的目光狠狠瞪着自己,甘平心中叹气,看来此事是不得善了了。想到此处甘平挺直了身板,目视前方大殿之上,完全的无视了李兴安的目光,任你暴雨狂风我自巍然不动,若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殿前的高台之上,那威风凛凛的无怒真人傲然而立,整个人宛如一柄直破云霄的宝剑般,直直的矗立在那里。他微微的扫视了台下的众弟子一眼,在他目光扫视之下甘平微微的低了低头,心头却翻滚的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这掌教真人好强横的修为,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向台下扫了一眼,在其目光所及之地的自己居然感到一股剑气扑面而来,隐隐有后退的趋势。这仅仅是掌教真人无意识的剑气散发,又有着近万弟子分担着剑意,若是真正的针对某个人的话,仅仅是这凌厉的剑意就能将其心神摧毁,看来这掌门如同当年的妙成祖师一般,走的是这剑修的路子。

    无怒真人看了一眼下面的众弟子,朗声说道:“今日大考,众弟子需竭尽全力一展所学,不可懈怠,不可纷争,友爱同门,汝等可知否?”声音如金石铿锵,斩钉截铁,说话间一股剑意压下,场中近万弟子个个感觉万千道剑气临身一般,个个不敢怠慢躬身答道:“诺!”万人齐声低喝,震得林中树木簌簌发抖,鸟儿尽数飞起。这年终大考名额有限,外门弟子若想进入内门,一番争斗是免不了,每年争斗之中出现伤残是难以避免之事,虽然无怒掌门一身凌厉剑气,杀意纵横,却最不喜那同门相残之事,故此每年的年终大考都要以此提醒众弟子,下手要有分寸。

    见下面这些弟子虽然嘴上恭谨,但个个面上都是不以为然之色,无怒真人心中微叹,大袖一挥道:“那么,便开始吧!”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走到大殿之上。下面早有准备好的众执事之人将这些弟子们分带到各处,甘平在顾森然大师兄的带领下,向着广场的一角走去。

    这年终大考,若是杂役弟子没有达到标准,便不用去参加考核,可随意走动去观看各处的校验比赛。至于外门弟子则要检测修为进境,若是达到进入内门标准的弟子超出人数的话,则要在擂台之上分出高下来,择优录取。最精彩的在则是内门弟子的排名考校,虽然都是内门弟子,却也要分个高下,这些内门弟子个个是惊采绝艳之辈,岂能屈居人后?所以这内门弟子排名之战是每年年终大考的重头戏,所有闲来无事的弟子全都向着那十个擂台而去,那里正是内门弟子考核的地方。

    甘平随着大师兄来到了广场的一角,相比起内门弟子考核之处的热闹,这满是黑衣弟子的角落则萧条的许多,想来也是,这炼气中期的弟子修为考核也无甚看头,就连那些仆役弟子也不愿来此观看。顾森然带领着甘平来到这边,让甘平独自等候,自己便走到一旁的那排桌子处,向那后面的老者说着什么,那老者侧头微微瞄了甘平一眼,旋即提起笔写了几下,然后将一块牌子递给了顾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