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第3节
林以微叫了车,谢薄坐了进来。 她的出租间位于一栋高层公寓内,四十六楼,公寓内分布着美甲店、剧本杀密室、工作室、桑拿店按摩店等等,鱼龙混杂,上下班高峰期等电梯甚至能等半个小时以上。 即便夜深了,电梯依旧很多人,林以微牵着谢薄的袖子,似怕他跑了一般。 电梯里有妆容浓艳的女人,一双烟熏眸子扣在谢薄身上,然后略带羡慕地望望林以微。 抵达楼层,林以微拉着谢薄走出电梯,穿过狭窄昏暗的通道,来到房门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 “酒醒了?” “还没,你喝醉了吗。” “我没有喝酒。” “哦,这样………更好。” 林以微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 他身上有很淡的雪松木质调,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感。 林以微凑近他颈窝深嗅,这种香味淡开以后………温柔又纯粹,并不凛冽。 女孩稍稍试探了几秒,见他没有闪避,于是踮起脚,柔软的唇擦过了他的薄唇。 见他没有反应,她索性一口叼住,生涩笨拙地吮了一下。 睁开眼,林以微看到他眸色微深,却没有趁势而动。 这么乖的男孩呀。 林以微舔舔嘴唇,又亲了亲他。 一下不够,亲了又亲,吮了又吮,宛如品尝糖果。 而他………始终没有进一步行动。 这让她感觉,面前这男人没太多经验,是可以掌控的。 终于,她勾着他的襟口,把温顺乖巧的男孩勾进了自己的家门。 ……… 其实,在酒吧大厅里谢薄已经注意到了林以微。 她独自坐在吧台边啜饮,拒绝了四五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 她微醺的模样极美,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包括今晚心情不怎么好的谢薄。 谢薄冷笑,想着这样的女孩也敢独自来酒吧买醉,如此没有防备,不知道会在男人手里跌多狠的跤。 可当她真的踉跄摔跤,数个男人都想伸手占了这个便宜的时候,他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选择,上前一步捞住了她。 女孩软哒哒依偎在他身上,向他“求助”。 如果谢薄心情好,也许会逗逗她。 偏巧他今晚心情极度糟糕。 被谢思濯告知了“联姻”的事情,他“欣然”接受,承诺自己会把握机会。 忍耐蛰伏这么久,谢氏集团这万里江山,谢薄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分一杯羹。 面具戴久了,他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心情有点烦躁。 他不想回家,但也不太想搭理这个独自买醉的女孩。 回头望了酒吧一眼,已经有几个男人追出来了,故作无事地打量他们。 很显然,都在觊觎他手里的“肥rou”,想要捡回去“美餐一顿。” 群狼环伺,如果此刻放开她,大概哪个男人就会上前接手了。 谢薄也会如愿以偿地看到这个笨蛋美人被社会狠狠绊一跤,狼狈摔惨。 想归想,身体做出了相反的行为。 他没有叫司机过来,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了家。 当她在门口主动亲吻他的时候,谢薄才明白,原来优秀的狩猎者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手腕,能掌控一切? 他有点想笑。 她的吻很笨拙,他猜她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 谢薄没有动,看她还能做到哪一步。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不会,在他探舌时,她居然受惊地后仰了。 谢薄捧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个吻。 气息紊乱。 即便他从未吻过任何女孩,但男人不需要任何经验,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谢薄没想这样。 跟她上楼时,谢薄满心想的是等会儿怎么嘲讽她一番,最好是能把她弄哭。 她刚刚拒绝别人时那嫌弃又高傲的眼神,谢薄真想看她受挫的样子。 没想到,女孩细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衬衫衣襟,温暖的呼吸喷在他颈项间:“进屋坐坐吗?” 急促的呼吸带着迷人的香气,那是难以拒绝的诱人邀约。 鬼才会拒绝。 谢薄被她勾了进去。 ……… 那晚,恍惚又糊涂。 那不是林以微的first,她的first给了她自己。 在她十六岁那年,出于好奇的探索,然后发现了令人惊奇的秘密。 从那以后,林以微总是梦见自己躺在一个长满青苔的潮湿洞xue里,鼻息呼吸间总是充盈着某种腐殖质的生涩气息。 她在这个神秘的、只属于她自己的洞xue里不断探索。 这一切都发生在林斜离开之后,兄长的离家出走,带走了她所有少女时期所有的纯真。 寻找兄长的这几年,她让自己被迫学会了长大,领略了成人世界艰难险阻。 作为总是被人觊觎的猎物,那晚,是她首次主动狩猎。 挑选的人,也是让她满意的。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符合她的审美,也完全满足她的某些想象。 那个男孩子………是真的乖,又稳重,全然处于被动的状态,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由她全程主导,他只用那双迷离又微醉的桃花眼,望着她,似在审视,又似在欣赏。 林以微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抵达了最极致的状态,她无暇顾及男孩看她的眸光。 如果她注意到了,也许………她就不会认为这个少年是什么乖乖良家男。 他的耐力和自控力强得惊人,那一场酣畅淋漓,灵魂离体,时间失效,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 仿佛没有结束的时候。 ……… 那晚,林以微初次领略到两个人的美妙。 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飘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随波逐流的浮木。 两个人就有了彼此的依傍。 所以在兴奋时,林以微会紧紧搂着他的颈子,用力到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她试图抓住点什么。 结束后,谢薄没有留下来过夜。 这一点也让林以微觉得特别好,和不熟的人同床共枕,会很奇怪。 林以微不知道他后来是否回来找她,因为第二天她就搬出了公寓,回了舅舅和舅妈家。 舅妈看到提着行李的她,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前儿翅膀硬了要单飞,混不下去又想回来啊。” “我这儿可不是难民收容所,回来就得给我缴生活费!” 林以微沉沉地说:“我在外面吃。” “那房租总得交吧。” 她提着行李回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舅妈的瑜伽房,没了床,地上铺着一张靛青色的瑜伽毯,手机支架倒在地上。 舅妈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我跟你说话呢!回来房租怎么算!” 林以微忍无可忍:“这房子是我爸妈的,你们鸠占鹊巢住了十多年,问我收房租?” “笑死了,你爸妈的………他们是你爸妈吗,还不是领养来的,你压根就不算我们家的人,不然为什么遗嘱里面,你妈把房子给了你舅,都没留给你。” 的确,林以微是被领养的,mama没有生育能力,做梦都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便领养了她。 她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已经懂事了,加之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亲子关系一直很淡薄。 后来父母意外离世,出事后房子就归了舅妈。 按舅妈的说法,林以微压根不是家里的人,更没有继承这栋房子的权利,林以微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办法跟舅舅和舅妈争什么。 且她也需要监护人,所以作为妥协,舅舅和舅妈就住进了这栋房子,且答应养她到十八岁。 分明是住在自己家里,林以微却饱尝寄人篱下的苦楚滋味。 久而久之,脸皮变厚了,对舅妈的埋怨和责难,也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尽可能避免爆发战火,损害自己当下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