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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知道肖或许没有恶意,只是天真地想试一试。 但就是这种对方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自己的感觉,让尤金愈发觉得自己的处境可悲。 ——算了吧。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么想着,尤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一般地说了一句:“别再有下次了。” 肖站在他旁边,分辨出这句话里任命般的无奈,只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是酸软又苦涩的一片。 深吸了一口气,尤金从背靠着的墙壁上直起身来。他不想让这件事继续盘桓在脑海里,毕竟明天还有客人要来,他还得强打起精神做好接待的准备。 “走吧,陪我去买点东西。” …… 在那之后,肖捧着两个纸袋的酒水从商店里出来,跟在尤金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没说话的尤金这时终于开了口:“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明天有人要来开派对。” 他走在前面,说话时没有回头。肖怔了怔,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谁要来,尤金都没有征询他意见的必要。现在特地告诉他这个,是让他回避吗? 他并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可去,不过如果是尤金的要求,他会一直待在外面。 只要之后尤金让他回来就好。 “你要是愿意的话,把你之前的同事也一起请过来吧。” 然后他听到尤金这么说。 肖的处理器似乎宕机了一秒,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确也是有所谓的“同事”和“朋友”的。 在尤金为肖办理了伪/造的人类的身份之后,肖非常偶然地在无夜之地的一个游乐园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干着帮忙管理游乐设备的活。虽然满打满算只干了两个月,肖却因此认识了几个相当喜欢他的人类朋友。在角斗开赛前的两周,肖悄声无息地辞了职,不想给游乐园的人添什么麻烦。现在关于他的尤金和消息早就上了报,之前的同事却再也没有通过终端联系过他。 尤金这种会无时无刻顾及到他的细节,让他觉得愈发难过了一些。 ——你又对这个人做了些什么呢。 “好的,我会试着和他们联系看看,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来。”肖的声音有些哑。 ……在那之后,两人之间的沉默继续着,一直到他们再次回到了公寓的楼下。 不约而同地,他们扭头看向了对街的方向。 在那里,原本正对着主道路的一排监视器被微妙地改换了角度。 尤金是因为过去的习惯才总是下意识地观察四周,现在只能确定监视器在他们出门的这段时间变动过,并不确定监视器的视野范围。现在发现肖和他看向了同一个地方,反倒是这件事更让他更意外一些。 而肖会看向那个方向,是因为他在忽然间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 ——这些监视器,正在看着他。 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数个角度不同的画面——一个正对着公寓门口,另外三个以不同的角度对准了尤金家的阳台和窗口。其中对着公寓门口的画面里,正映着他和尤金的影子。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触发了他身体里某种不属于他的意志。在尤金略带讶异的注视之下,他毫无自觉地继续向前走着,走出了脑海中监视器的画面,一直来到了对街监视器的正下方。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监视器依附的栏杆之上。 细小的电火花无声的在监视器的屏幕后瞬间炸开,肖脑海里的几个视野也顿时暗淡了下去。 他这时才如梦初醒,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幻觉? 带着困惑,他一步步地走回了尤金的方向。现在的监视器早就没有了显示运行状态的提示灯,尤金根本想不到监视器已经断了电。 “怎么了?” “没事。” ……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人看着眼前的画面陷入了黑暗,背后泛上了深重的冷汗。 …… 尤金并没有把这晚监视器的插曲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觉得这件事会和自己有关。 角斗带来的影响再大,在一般人眼里也不过是个浪漫的市井爱情故事。而从政府的角度上来看,他这争取的只是一个生化人的权/益,又不是要给仿生机械争取集体利益,根本没有到需要特地监视的程度。更不要说现在的生化人的芯片里全部都自带着禁制,你让他们做点反/抗他们都不会听。 他谁的利益都没威胁到,何苦要来盯着他。 ——翌日晚上,为了尤金而举办的派对如期举行。 出乎了肖的意料,他之前的几个同事竟然纷纷地到了场。就连雇佣他的经理也露了面,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解释道,之前没有来联系,是怕肖之前伪造身份做工的事情曝光,会给他和尤金添麻烦。 某个隐藏的心结被轻巧地解开了,这让肖隔着一室欢笑的人群,远远地看向了尤金。 对方在被人群包围的最中心,一手拿着香槟杯,一手放松地插/在了裤子的口袋。衬衫袖子卷到了肘弯,露出了有力又修长的麦色手臂。 他正和面前的几个同事聊着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盛着融化了的金子,耀眼又温暖。 肖几乎就要被那个笑容刺痛了。 ……派对女王玛丽活跃气氛的手段一流,来参加派对的宾客不出多时便喝得醉醉熏熏。此刻在玛丽的撺掇下,尤金被人起哄着,要对着众人说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