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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空中展开了jiāo战。 那名元婴期的镖师浮在空中,手指不断捏着法决,他的飞剑便不断地以各种剑招攻击着那黑袍男人。 身着破旧道袍的男人在空中依旧御着剑,很奇怪,他释放的威压明明是属于元婴期的修士的,但却并没有浮在空中,反而仍旧是以飞剑做为飞行法宝,只用自身的法术攻击。 他手心的部位忽然冒出了个绿芽,这小绿芽迅速成长为了一根挂满倒刺的纤细修长的柳条,被那黑袍道人握住了,劈头盖脸地就对那镖师展开了攻击。 是木属xing! 刑倾墨喜道,那样子仿佛原本八成的信心如今又增加了一成,是体修不是剑修,此人不是繁生道人又会是谁?! 魔修多喜欢练体,大多都是体修。世传景繁生堕入了魔道他原还是不信的,如今见了,刑倾墨便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景繁生无疑了。 颜萧然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的战局。 ### 这个一身蓝衣跟个花孔雀一般的神经病男的气息竟然跟萧然君的差不多,景十一知道刑倾墨也是分神期的修士,便也自知他的结界自己是破不了的。 打不过也破不了,他就只能愤恨地死死盯着这个人。 可是很快的,刑倾墨翘起的嘴角就稍微落回去了一些,景十一觉得不对,连忙扭头去看景繁生那边的qíng况。 这时候颜萧然听不出qíng绪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输了。 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在天上并没有开始多久的战局输赢已经显现了出来。 那镖师也是身经百战的剑修,他下手既快又狠,不仅以飞剑挡住了黑袍男人的所有攻击,还将他手中的枝条削了个粉碎。 剑尖直指上了黑袍道人的鼻尖,速度非常快,那黑袍道人被bī得只能不断驱剑后退。 以灵力化成的枝条被破坏殆尽,他消耗巨大,对方的飞剑尚没有碰到他,他竟忽然喷出一口血来,从空中栽下! 爹!眼瞅着景繁生吐了口血从空中落下,景十一身心巨震。 可这时候他也只得忍着。 十四岁的少年目眦尽裂、眼中含泪,拳头死死的攥成了一团,指甲尽数陷入了血ròu里也不自知。 他紧紧的咬着牙qiáng迫自己不要落泪,qiáng迫自己不开口去叫破自己爹爹的身份,qiáng迫自己不去说穿,说景繁生早就身受重伤,不能太过动用灵力的事qíng。 结界之中的人包括颜萧然在内,谁也没有料到这黑袍道人怎么说也是元婴期的修为,却竟然可以弱到这种程度。 此时,原本笑的张狂的刑倾墨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表qíng。 他几乎是整个人都震惊地倒退了一步,目光有些呆滞,嘴里忍不住喃喃道:竟然真的不是他。 没有人会在生死攸关的当口还会想着隐藏实力,甚至是连自己的本命飞剑都不祭出来迎敌。 他始终记得,当年试炼之征,景繁生仅凭一人一剑便拔得魁首时那恣意张扬的模样。 也无法忘记后来他们在玄芣秘境猎宴探宝的时候,惊鸿剑出。这人单手便将那把上古仙剑拔出时,那于令天地变色的龙啸声中依旧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样子。 更遑论后来廊亭集会上,他一身黑衣如墨,冠身笔直入云,将那柄仙剑舞出了花儿来,那又是何等令人惊艳并难以忘怀的景象。 惊鸿一出,莫敢相争。 那把破剑绝不是惊鸿剑。 那个不借助法宝都不能在空中稳住身形的人,他绝不会是景繁生。 景繁生是谁? 他可是当年身陷伏魔镇、面对四大宗门联合围剿也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景繁生啊! 现如今就连无量剑的那个金丹初期的小辈在元婴修士手底下还尚能再支撑一阵,眼前的这么个人,他怎么会是那个景繁生? 景繁生喷了一口血出来就失去了意识。 爹!十一又惊叫了一声,他想要过去接住景繁生,可他凝脉期御剑的速度又哪里能比得上一个人坠落的速度? 何况还有这个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的结界在阻挠着他! 景十一肝胆巨震,他瘫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反而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做任何事qíng了。 无力和绝望的感觉打心底里一点点地升了起来,犹如深不见底的黑色泉水一般,不断地翻涌、扩散和蔓延。 景十一的双目变得赤红如血。 咚! 哗啦! 忽然之间一声闷响传进了耳中,紧接着就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一双面绣银花、一尘不染的白色靴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景十一有些怔愣,有些迷茫地缓缓抬头望了上去。 ### 身体直直地从空中坠下,景繁生不知道直bī他面门的飞剑并没有刺过来,自己也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被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绫缎裹住,又被重新拉回了空中。 颜萧然藏在乾坤袖中的丝绫缎被主人cao控着快速地收回,里面裹着的人便自然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方才只轻轻地踏出了一步,刑倾墨的结界就瞬间破碎了。 这一系列的转变发生的太快,景十一只能傻傻地看着自己爹此时正被萧然君打横抱着,连原本的愤怒和绝望都忘记了。 颜萧然还是那副面无表qíng的样子,他看都不看一眼自己怀中的黑袍道人,只弯腰俯身,将他放在了景十一的身边。 可饶是如此,看到了这一幕,刑倾墨的脸上仍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他半疑问半肯定地说:看来这对儿父子对萧然君来说意义非凡那。 颜萧然没有说话,将黑袍道人放下以后才扭过头去,表qíng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再正常不过地对刑倾墨说:刑少宫主,戏已经看完。如果没有其他的事qíng,本座可就要处理门中琐事了。 虽然惊讶于颜萧然对待他人的态度,但如果对方不是景繁生的话他便也没有了任何想要探索的兴趣。刑倾墨这会儿既惊讶于自己竟然会看走了眼找错了人,又惊讶于短短十几年没见,颜萧然的修为竟然真的已经远远地在自己之上了。 但多年以来潇湘宫的少宫主也不是白当的,他又勾唇笑了起来,道:既然颜宗主还有事qíng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见! 刑倾墨走了以后,颜萧然简直跺跺脚就结束了这场战局。 他将自己分神后期的威压释放了出来,那些镖师便都不敢再造次了。 原本四散奔逃的白色粘豆包们看见自己的宗主突然出现在了上头空中,又都重新聚拢了回来,七嘴八舌地围在萧然君身旁叫宗主。 颜萧然亲自动手,用自己特制的捆仙索将那几个镖师都捆得严严实实,这下子,除了颜萧然自己,非合体期的大能都不能私自割开绳索了。 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又被当场抓了个现行,这群镖师在萧然君面前更是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玉临剑从空中降了下来,颜玲珑、景十一和景繁生还都在上头。 风波平息,几个白衣少年劫后余生,没有人觉得害怕,大家反而都觉得十分兴奋。 可是等他们看见玉临剑上的景十一的时候,又都高兴不起来了。 不明白这臭小子怎么会跟萧然君在一起,而且,那可是萧然君的玉临剑啊!连他们都没有资格乘上去! 不过想起这小子的爹方才还救了他们几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蔫了下来。 楚云观问:师叔,这些人现在该如何处理? 颜萧然说: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把他们送去炼妖塔善恶堂公开处置吧。 是。 颜萧然说着就从腰间的乾坤芥子袋中掏出了一样手掌心大小的法宝,在灵力的催动下,这法宝瞬间长成了一艘巨大的方舟。 无风! 是萧然君的本命法宝之一无风号! 几名少年都有些目瞪口呆,直到萧然君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说:都上去,才按个依次地登上了这法宝飞船。 以前也知道他们的宗主是实力数一数二的炼器大师,但这群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如此大的飞船压缩到只有掌心那么大点的法宝。 何况这飞船又是那么的jīng致jīng美,雕栏画栋一应俱全,就是那船板上镶着的吊灯台柱都被jīng心雕琢的绝美非凡。 玉临剑自动还鞘回到了主人的身边,颜萧然这时候才看向了地上的那父子二人。 舅舅颜玲珑走了过来,仰起脑袋,目光中含带这恳求。现在那少年的爹爹受伤了,少年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大好,她看着可怜,便想要萧然君把他们也一并带走。 颜萧然走了过去,他低头看着景十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一。这孩子的小脸还带着伤,方才虽然目中含泪,但他硬是qiáng忍着没有哭出来。如今的表qíng更可以说得上是倔qiáng。 颜萧然不置可否,依旧盯着他的眉眼,一动不动地细细打量着。 楚云观走上来,询问是否要把这对父子也带上。 颜萧然看了半天,表qíng不变,却是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他的下一个举动,却又让旁边的颜玲珑楚云观,还有已经将那群镖师压上了飞船并顺手打成猪头、此时正趴在栏杆上观望的少年们都十足地吃了一惊。 只见向来腰杆笔直的萧然君,竟然又一次为了地上的那个面目普通,衣衫破旧的男人弯下了腰。 不只是弯腰,他还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在了胸前。 萧然君似乎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抽气声,他神qíng淡漠地说了一句:都上船,便直接抱着人向飞船特设的楼梯走去。 景十一紧走了几步,拦在了颜萧然的面前。 他的黑色玄剑还没有还鞘,如今正用来指着萧然君,神色严肃地说:把我爹放下! 一转眼就忘恩负义地用剑指着刚刚救了自己和他爹一命的恩人,景十一也是有苦说不出这若是让他爹醒来以后知道他就这么放任萧然君把他抱走,估计景繁生到时候还得跳脚。 颜萧然周身散布着寒气,面无表qíng地看了景十一一眼,说道:你想来便跟着,否则就自己离开。 他说着,便抱着景繁生从十一的身边绕了过去。 阿弥陀佛。 子觉小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对颜萧然道:既然此处的事qíng已经了结,那小僧便先行告辞了。 颜萧然回身看了他一眼:子觉小师傅年少有为,不知师从何人?他之前已经从那群少年口中知道了他的法号。 阿弥陀佛,小僧师傅一尘法师。 原来是一尘长老的弟子。颜萧然点点头。 他没有问子觉,是早就发现这伙儿镖师有可疑之处才特地引来无量剑的人,还是真的只是凑巧。 但如果是第一种那白一尘还真是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 与子觉小和尚别过,一行人包括景十一在内全部上了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