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楼的霸主
他开始走出房门,学会强迫自己去接触他人,去分析他人的心思,钻研驭人之道。 原先不堪入目、荒银无道的场面和书画,他都睁眼直视,像吸收营养一般汲取能接触到的所有,任何话题他都能如沐春风般地微笑着接下来,成了当中开得最靡丽的一朵花。 一家青楼,做的皮rou生意,企业文化和精神本质就是色情、暴力。你不融入,妄想出淤泥而不染,只会格格不入被人笑话。你也许可以保持你所自以为的纯洁,但是也永远不会叫人接受。泥塘外的人看不起你深陷污泥、肮脏低贱,泥塘里的污泥却觉得你自视清高、瞧不起人。 或许落绎是真的时来运转,也或许他是真的有天赋、开了窍。之前紧闭心房在恭岳的刻意庇护下浑浑噩噩的他,不到一年就找到了自己的待人接物之道。 他将整个长青楼的相公们压得服服帖帖、甘心唯他马首是瞻。而进了长青楼的客人就仿佛是踏入落绎的领域一般,凡是与之对视,就会像中了蛊一般被他身上的那股魅力所征服。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如何彰显自己的美,发挥自己的魅力和能量。 长袖善舞不再只是在歌舞方面。 他像一只花蝴蝶,从容优雅地游走在诸多高官巨贾之间,翩翩起舞,肆意欢笑,傲然自若。他又像一头雄狮一般,雄壮的四肢踩踏在自己的领地里,俯视自己领域里所有生物,在这里,无处不熏染着他引人心动的雄性荷尔蒙,没有谁敢挑起他的冰冷怒意引发震动草原的狮吼。 客人们享受被他的美色征服、臣服于他的火裳袂角之下的感觉,甘心为争夺他厮杀,耗尽千金只为听他纵情一曲,只为购他醉酒一画,只为得他回眸一笑。 首饰散落一地,他从不低头捡拾。 衣服,美酒,飨食全部都是最华丽、最上等的。 每天沐浴用的是悉心圈养的奶羊挤出来的羊乳,窗台上放置着痴人为他自悬崖摘来的顶级兰花,屋里堆了风流名士们甘心献上的好几架名家之琴。 在长青楼,他就是永远的霸主。 谁也看不出来,戴上貔貅玉之前的这个十年头牌,曾是个内心有些畏缩害怕、反感接客的少年,曾抱着恭岳施舍给他的那数十两银子,含了两汪泪水跪在地上拼命道谢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那你为什么不肯去见她?”恭岳像个八卦心爆棚的大叔一样追问。 落绎扯起一个冷淡的笑,双手抱臂抬了下巴倨傲地睨着他“长青楼这么多人够招待了吧,为何非得让我出面见她?” 恭岳不由感叹这些年落绎的气场是越来越强了。 他回视,认真解释道“九小姐在京城逛了好几天的青楼却从不留宿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别人不说,但是我不相信你也认为九小姐是沉迷美色。 据我所知,九小姐这次很可能是在挑选合伙人。我才得到确凿消息,雪庄背后有九小姐加入。你看看雪庄这几年的发展……这手笔多熟悉啊,新招不断,赌坊搞成豪华酒店、豪华游舫、还买下马场玩赛马赌马。据说今年九小姐去雪庄就是又要商议进一步计划。赌坊说是要做成什么博彩……原来雪庄在南城那是被福临、方圆赌坊挤得夹缝中生存,现在是直接成了庞然大物,尤其方圆赌坊这两年关了多少家,明明有个皇商岳家,现在却被雪庄碾压得要死不活的。 我看方圆赌坊八成是得罪了九小姐。啧啧,雪庄这是何止是攀的东风,简直是龙卷风啊! 咱们长青楼要是得了她青眼,那就是下一个百家言、青衿书院、雪庄,怕是能开遍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