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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恍惚间,想起了皇太极的可怕,不动声色间铲除异己,杀伐决断,踩着敌人的尸骨一步步走上大汗的位子,这样可怕的人,她为何会去做惹怒他的事情,是利令智昏利欲熏心还是她因为不甘心不服气? 她自小便被称为科尔沁的小福女,萨满婆婆预言说她是天生的皇后命,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后,因此皇太极要娶她的时候,她放弃了心爱的男人,嫁给了大金的大汗,可是这些年,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她的丈夫根本不爱她,他的心里只有大金和权力,甚至还防备她不信任她,于是她明白了一件事情,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真的。 于是她攀附着多尔衮,攀附着两白旗,她与八旗旗主的嫡福晋们关系融洽,得到她们的夸奖,大福晋也对她言听计从,她在后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呢,似乎是从小玉儿落水后,一夕之间,她的那个被她作垫脚石以此来凸显自己的蠢meimei,居然变聪明了。 她的meimei会讨好大福晋,在大福晋面前地位越来越高,她和多铎关系密切,多铎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而多尔衮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偏过去,再不像以前那般对自己全心全意。 最可怕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大汗看小玉儿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的眼神,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输了。 可她不甘心,她要搏上一搏,她要除掉那个对小玉儿言听计从的多铎,她要两白旗彻底属于自己,她更要大汗彻底厌弃小玉儿。 可是,她输的很彻底,想到大汗的铁血手段,那一瞬间,大玉儿只想转身逃出去,逃得远远的,逃到让皇太极找不到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殿内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只留下济尔哈朗这个大汗最信任的心腹,皇太极瞥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人,冷冷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托布想到皇太极的狠戾,浑身哆嗦起来,他连忙爬上几步,“大汗,这一切都是侧福晋指使,与我无关,还请大汗饶命。” “是侧福晋说,镶白旗原本就是我的,被十五叔夺取,十五叔年幼无知,不过是仗着老汗王的宠爱,德不配位,只要十五叔被废除爵位,她有办法说服十四叔把旗主之位给我,侧福晋还说,十四叔对她深信不疑百依百顺,我被她的话所诱,一时糊涂走上这条路。” “侧福晋让我用莽古济的两个女儿要挟她,让她咬定十五叔与她一同谋逆,侧福晋说,这样一来,十五叔就算跳到黄河洗不清,没人会为一个犯了谋逆罪的人翻案,让他永不翻身。” “没想到莽古济反复无常,会帮助十五叔翻案,侧福晋失算了,怕莽古济招供,便让我杀她灭口,事情就是这样,大汗,求饶命啊。” 皇太极听完托布的一番话,依旧面无表情,幽深的凤目望着大玉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玉儿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她还有什么要说的?这是给她定罪了啊,虽然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她的夫君就这样听信一面之词,给她定罪了,这是有多么厌恶她? 她突然很想笑,更想问大汗,若是今天换成小玉儿,他究竟会怎么做? 眼泪倾泻而出,大玉儿一脸悲伤,“大汗,我是被冤枉的,虽然不知道托布贝勒为何牵涉到我,可是大玉儿明白,一定是有人想用阴谋诡计陷害我。”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皇太极面上一冷,“把那些点心拿上来。” 一名御医捧着食盒走进殿里,“大汗,这些点心里都放了乌头草,吃下去半个时辰后,立即毙命,药石无效。” 莽古济望着食盒里的点心,脸色一变,气得嘴唇哆嗦着,“你这个毒妇,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般害我?”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派人毒害莽古济?”皇太极语气波澜不惊,毫无起伏。 “这……”大玉儿一阵语塞。 “还有……”皇太极语气突然转冷,一字一句道,“之前十四福晋在宫里被推落水,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好事?” 他的语气冰冷,像是在殿上刮起凛凛寒风,瞬间让所有人寒侵入骨。 大玉儿将身体蜷缩起来,抖作一团,她明白今天恐怕逃不过此劫,若是只有多铎被诬陷,大汗也许会放过她,可是牵涉到小玉儿事情,大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苏茉儿突然爬上前,身体挺直,语气从从容容,“是我,这一切都是我,所有都是我背着格格做的,是我讨厌小玉儿格格,讨厌她处处与格格作对,所以推她落水,也是我看不惯十五贝勒处处袒护十四福晋,帮她一起欺负格格,所以假借格格的名义,买通托布要挟莽古济,诬陷十五贝勒,也是我见事发,害怕会牵连格格,便去杀莽古济灭口。” 她坦然一笑,笑容带着如释重负,更带着解脱,“所以,都是我,格格从不知情,大汗要杀要剐,我愿意一力承当。” “苏茉儿,你为何要……”大玉儿说不下去了,上前紧紧抱住苏茉儿,哭了起来。 苏茉儿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格格,苏茉儿以后不能伺候你了,你要保重。” 而后一把推开她,大声骂道,“格格这个没用的人,奴才跟着你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你连一个十四福晋都能骑到你的头上,所以只能我私下里想办法除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