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是,如果今日不……那余生,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朦胧的月色透过轻纱温柔地落在师父身上,白日里严肃的眉眼,此时显出百般的柔和来。

    多宝悄悄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轻轻亲一下,亲在师父嘴角。

    就像小时候,师父把他捧在手心,啵啵啵地亲那样。

    师父若是醒了,他就说,好怀念小时候,只是师徒亲昵,不管师父如何冷脸,他只管撒娇,应该……会没事的吧?

    多宝再次屏住呼吸,轻轻地,轻轻地靠近,他双唇微颤,红得不像话,也烫得不像话。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他的双唇,跟师父的距离,仿佛隔着银河,怎么也到不了,怎么也挨不上。

    多宝略微歪着头,生怕碰到师父的鼻尖,一颗心砰砰砰地跳着,由于长久地屏住呼吸,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但是,最终,他唇上一凉,触碰到了一处软软的肌肤。

    多宝的眼睛惊恐地瞪了起来,圆溜溜的,那一瞬,他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心跳落了下去,他急促地轻轻喘息着,低垂眉眼,才看到,他的唇正覆在师父的唇上。

    他亲到了!

    多宝很懂得适可而止,他开始轻轻地退后,直到整个人都离开了师父的怀抱,才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

    他脸上潮红一片,身上guntang,但依旧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激动到瑟瑟发抖,最后直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精疲力竭,才又重新陷入黑甜梦乡。

    临睡前一秒,多宝想,他再不会忘记这个夜晚的。

    他要在心里珍藏一辈子。

    有了这样一个夜晚,他从此可以以徒弟的身份,无怨无悔地陪在师父的身边。

    再不求其他。

    多宝不知道,在他转过身去之后,他的师父,上清仙君,默默地在夜色中,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他以为入定了的师父,其实一直都醒着。

    第41章

    一朵乌云飘了过来, 遮挡住了明亮的圆月和灿烂的群星,纱帐之中一片昏暗。

    上清的双眸之中,也暗沉沉的, 凝结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一只半夜不睡觉的小老鼠, 悉悉索索的动来动去, 他怎么会毫无察觉。

    更何况多宝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太过灼灼了。

    多宝唤他的声音, 紧张到都在颤,他不动声色地没回应, 只想看看这小东西想淘什么气。

    若是大半夜不好好睡觉, 要趁着他熟睡,偷偷溜出去玩耍……

    呵呵。

    上清心想, 到时候抓个现行,定要好罚一罚他。

    上次打手板,这次完全可以脱裤子打屁屁。

    毕竟打疼了才能长记性。

    也或者……

    上清心里涌出更加黑暗的念头来:他就干脆尾随这胆大包天的小老鼠出去, 看他大半夜的去钻哪个山洞, 等到了地底深处的时候, 自己改头换面的, 把人按住……

    他心里翻涌出许多画面, 就在多宝的衣衫在他脑子里以各种方式, 被撕碎了无数次, 青年眼尾泛红,哭泣着被他……的时候, 唇上陡然一热。

    那柔软的触感, 他太熟悉了。

    上清没想到, 多宝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若不是他定力惊人,稳住了没动, 只怕当场就要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只可惜,色色的小胖老鼠,亲完了就跑,一点也不想着负责,导致那个吻轻飘飘的,浮皮潦草,完全没有深入。

    勾得他心火激增,自己却跑了。

    上清看着多宝微微发颤的脊背,听着他难耐的细细的喘息,心说这会儿幕天席地,此处合该是他们的婚房。

    徒弟不舒服,师父怎么能不亲力亲为的照顾呢?

    但是他看着多宝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朵,还是忍住了没动。

    若是惊了小老鼠,一不留神给吓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在心里默默长叹,他可真不愧是个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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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清的忍耐隐忍,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太了解多宝了。

    第二天清早起来,看着徒儿澄澈恭敬的眼神,还有比往常略微有了些疏离的姿态,上清止不住便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小骗子。

    惯会骗人的小骗子。

    亏他一直以为今生多宝还并未对他动情,上次吻了他并抹了他记忆之后,心中一直愧疚得要死……

    见多宝不似往日那般过来歪缠他,上清心里更气。

    永远都是这么不负责的小骗子。

    可恶的小胖老鼠!

    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俊美双眸中的怒火和一片莹莹水光。

    上清控制着手指的力度,捏起玉盏来,往自己口中一丢,喝下了多宝倒给他的琼浆。

    又苦又涩又酸,难喝的紧。

    只是他只能忍着,忍着,忍到多宝的命数结结实实地稳定下来。

    到那时,看他怎么……

    多宝揣着一颗战战兢兢的心,早起就不太敢挨着师父,围着师父跑来跑去,给花儿换水,给香炉换香饼,给师父斟茶,给小公子梳头换衣服……看似忙得不得了,实则一件正事没有。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偷眼瞄着,见师父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喝着他斟的琼浆,面色也殊无变化,心里这才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