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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易沉澜说“不介意”,周远还会有些担忧,但易沉澜这样说,将爱恨分的如此清楚,饶是周远也把心稍稍放下,又问道,“你不在乎,可是雪夜山的人也不在乎吗?我知道你们雪夜山以强者为尊,现在晚晚的武功大不如前,他们若是对她不敬,那该怎么办?” “有我在,谁敢对晚晚不敬?”易沉澜反问,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再说,他们也都很喜欢晚晚。” 周远认同的点了点头,晚晚这样的姑娘,谁能不喜欢呢,“可是你在江湖上树敌无数,身边危机四伏。向你寻仇的人实在太多,你能保证护得住她吗?” “我能。”这次易沉澜的声音微微冷下去,“周师叔,我失去过一次,我绝不会让自己在失去第二次。” 失去一次,就几乎要了他一条命。若是再把捧在手心的珍宝丢了,他就不用活了。 “周师叔,我这几年过的,如同大梦一场,”易沉澜叹道,“我也觉荒唐,现在晚晚回来了,有她在身边,总觉自己被衬的有些不堪。哪怕是为了配的上她,我也不会再轻易出手要人性命。” 这话要是别人说,周远不一定信,但从易沉澜嘴里说出来,却十分有信服力,他知道易沉澜的决心,连铸天丹都差点救不回来的人,那时究竟有多绝望?如果说他能为舒晚做任何事,周远坚信他言出必践。 他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刚开始往易沉澜面前一坐时,周远就看得出易沉澜在他面前将姿态放得很低,那几年他几次救他性命时,都没见他对自己态度这么好过。 周远还真没想像出来,易沉澜能这样伏低做小的去讨好谁。 “你现在这样说了,说的很好听,我们若是把晚晚交给你了,以后就算你欺负她,我们都没办法帮她讨公道,谁也打不过你。”周远一把年纪了,到老了反而不如年轻时沉稳,没话说了就有点耍无赖。 易沉澜一顿,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很认真的建议道:“周师叔,方南丹的毒经里面有一味双子蛊,同生共死。我可以将半蛊交给你,半蛊种在自己身体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让晚晚伤心难过了,您就毁掉那半蛊,我反抗不了。” 周远目瞪口呆的看了易沉澜半天,最终才摇头叹道,“所以啊,这就是我最担心你的地方,阿澜,你性子太偏执了。” “周师叔,这次不是偏执,”易沉澜轻轻笑了,眉目竟称得上柔和,“是我对自己有自信。我可以把命交在你手上,但是你绝不可能有机会杀了我。” 他可以任由晚晚开心的时候笑着哄他,不开心的时候用他来撒气,她想对他做什么都成,怎么样他都受着,他不会让她尝一点委屈,怎么可能让自己下手去欺负晚晚? 周远沉默了很久,发现自己彻底没话说了。最后,他跟着宋安之一起去张罗嫁妆了。 …… 易沉澜和舒晚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初八。 考虑到终山派离雪夜山的距离有些远,若是从终山派迎亲一路迎回雪夜山,太过招摇,路上不知会不会出现变故。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在雪山山脚下为舒晚造一个“娘家”。 这个决策刚一定下后,易沉澜率先松了一口气,其实就算从终山派迎亲回雪夜山,他也能做到万无一失,可是,他离不了舒晚这么久。 新婚夫妻成亲前一天不准见面,这一天舒晚就在她的“娘家”住。 娘家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夫家也不能独易沉澜一个,但他们二人无父无母,亲朋又几乎完全重合,怎么分配大家就讨论了很久。 江扬早就想好了:“我和梓沐就以兄嫂的身份作晚晚的娘家人吧,反正到最后都是一家人。” 易沉澜没什么意见,江扬这几年有长进他知道,但他对他还是没什么好感。 他之前跟舒晚说:“晚晚,以后别再叫江扬‘阿扬师兄’了,他如今有家室,这称呼太亲密了,江夫人会不高兴的。” 但究竟是谁在吃这种硬扣出来的醋,舒晚心里非常明白,她无奈又好笑把“阿扬师兄”改成了“江师兄”。 这样易沉澜看江扬才稍稍顺眼些,江扬以舒晚的兄长自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葛青也有主意:“我和严师兄去沉澜那边吧,正好一边两个人,比较公平。” 宋安之和周远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一个去了易沉澜那边做长辈,一个留在舒晚这边陪着。就连宋方和宋圆都是一边一个,终山派的人手分配的非常和谐。 雪夜山就不一样了。 按理来说他们都是该老实呆在易沉澜这边的,但是易沉澜把他们都赶走了,赶到舒晚那边去做“娘家人”了。 阴楚楚挺高兴的:“我本来也想去陪着晚晚,早就不想和你们这群臭男人一起呆了。” 其他人没什么表示,山主下令,大家自然都默默地接受。 反倒是舒晚觉得雪夜山有点冷清:“阿澜师兄,其实不用他们过来的,娘家人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分别?你是山主,娶亲不得多点厉害手下显得有场面?” 易沉澜不置可否:“那让他们自己选择好了。” 让舒晚惊讶的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要来当她“娘家人”,就连最狗腿子的戴红都非常肯定的说:“娘家人多一点,势壮。以后嫁过去夫家不敢欺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