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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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也极动听。”孟正宣声音低得简直让人听不到。 悠然却听到了。大哥哥这么方正的人,情窦初开啊,难得,难得。要知道,孟家的男人,婚前是没有通房丫头的。 “这位姑娘,定是出自名门了?”悠然趴在孟正宣脸边,一脸坏坏的笑。 跟水冰心在一起的,应该是了。水冰心的朋友中,除了自己,出身没有不好的。 孟正宣轻声说,“她,她是季学士的小女儿。” 悠然全明白了。 孟正宣是看上人家了,不敢亲自跟老爹开口,要借自己跟老爹说。可是,不对呀,他可以跟钟氏说呀,怎么找上自己了呢? 要说孟家大哥哥也真不笨,轻轻解释道“季家着人来提亲了,爹爹不肯答应。” 原来如此。悠然大包大揽,“哥哥就回去用功吧,meimei知道该怎么做。”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让孟正宣心中安定不少。 这个小meimei,办事素来是有分寸的。孟正宣匆匆赶回了国子监,又用起功来。明年一定要考上进士,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晚上,悠然声情并茂的讲了一个茶楼发生的故事,孟赉听着倒也有趣。悠然凑近孟赉,狡黠的笑问“爹爹想不想知道,这些贵族少男少女都是什么人呀。” “哦?我认识吗?”孟赉用眼神问道。 悠然笑吟吟揭开迷底,“一位是玉人钟煓,一位是水jiejie;那位绿衣少女,是季学士家的小闺女,还有一位嘛,是我的大哥哥。” 孟赉愣了半天,才慢慢消化了这件事情:宣哥儿对季家小女是有意的! 爱孩子的孟老爹做了难。违背儿子的心意,不忍;让儿子娶个娇纵的老来女,也是不忍。 “您怎么知道老来女一娇纵啊?”悠然觉得不可思议,“那照您这么说,那些觉着庶女一定没教养,一定小家子气,一定狐媚子,一定……” 孟赉怒道“谁说的?谁说庶女一定是这样了?” 悠然冲他摊摊手。 孟赉也犹豫起来,若说庶女一定教养不好,自己定是不认的,可世上庶女确实大多教养不好。那,老闺女也不一定都不适合做长子长妇? 可是,自己也没办法亲自相看人家姑娘去。靠钟氏,又靠不住,她那眼光,长兴侯夫人那样的妇人都没看出来有何不妥。 悦然又不在京城。 长子长妇,必要慎重。 悠然慷慨悲壮的模样,“我去!” 请水冰心约上季家小女,玩上一天半日的,女孩什么心性,总能看出个一分半分的。 这实在不是悠然该做的事,可悠然不舍得孟老爹左右为难,说不得,要淌这混水了。 孟老爹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两日后悠然从水家回来,两眼亮晶晶的,“我就说嘛,大哥哥的眼光必定不差。果然,这季家小女儿,啧啧,生得实在是美,声音更如黄莺出谷一般……” 看见孟老爹对自己怒目而视,悠然头皮发麻,赶忙说正题“为人处世极有分寸!是个有主意有见识的!” 孟老爹彻底放了心。自己这小阿悠,眼睛毒着呢,她说好,必是真好。 其实孟老爹也真没其余办法了,哈哈。老娘不顶用,老婆不顶用,长女不在京,还能怎样。 接下来的事情极为顺利:孟季两家先是低调换了庚贴;次年春闱,孟正宣一举中了进士,一甲第二人,春风得意的孟家大少,大登科后小登科,迎娶季学士幼女为妻,琴瑟合谐。 钟氏如意娶进新妇,一时间只觉人间天上,再没有更趁心合意的事了。高兴之下,对庶女们也和悦起来,连庶女的亲事也上心起来,一日,孟赉下衙后,钟氏兴高采烈的跟他说道“老爷,今日jiejie过府,给她家庶出四子提亲,想说给咱家五丫头,老爷说是不是头好亲事呀。” 成国公府门弟本就高贵,更对庶子庶女一向厚待,庶子虽比不上嫡子尊贵,也是不差的。 国公夫人亲自提亲,想来对悠然很是满意,将来过了门,日子必会好过。 钟氏信心满满,觉得这实在是头好亲事,却听孟赉摇头道“这却不巧,五丫头已是许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不能说我卖弄了吧,这句话多么的通俗易懂。 63取妻如之何? 成国公夫人钟利面沉似水,对面的小妹钟贞一行哭一行说,“只说了句五丫头已许了人,竟不许我问是谁!我不过说了句‘庶女的亲事我做嫡母的难道不能过问’,他就恼起来,竟说我‘你也配做嫡母?!’”。 钟氏说到此处激奋起来,“我怎么不配做嫡母了?我一向待他闺女不错,只去年冬天没给做冬衣罢了。他闺女也没冻着冷着,没过几天就穿上纯白狐狸皮子做的鹤氅,说什么‘阿憇送的’。” 想起悠然围着雪白狐狸风领更显娇美的那张小脸儿,衬得自己的欣然都失了几分颜色,钟氏更觉气不打一处来,庶女比嫡女更有风采,那还得了,反了她了。 其实按悠然的意思,是不想这么刺激钟氏的,就受些罪好了,只要能把钟氏的怒火平息掉,家里能过太平日子。可是孟老爹绝不答应,嫡女是他亲生的,庶女也是亲生的,哪个吃苦受罪他都心疼。至于钟氏如何着急上火,孟赉越来越不关心。 夫妻关系其实是很脆弱的一种关系。 成国公夫人怜惜的抚慰钟氏,柔声问道“为何不给她做冬衣啊?” 钟氏愣了一下,随即恨恨道“我就是气不过一个庶女过得这么好。”就是想整治整治她。 成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小妹的脾气至今不改,什么都露在面上。正室夫人哪有真心待见庶女的,可是面子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足,连冬衣都刻扣起来,有什么意思。 谁家的庶子庶女不让人烦恼。像小妹还算好的,家里只有几个庶女,没有庶子,庶子才是真正的麻烦。 “她可有对你不恭?顶撞你?或背后算计你?”成国公夫人问道。 “没有。可会装了。”钟氏很无奈。悠然从未对她缺过礼数,从未顶撞过她,也从未在背后算计过什么。 成国公夫人暗暗摇头。庶女就算她再怎么得宠,不过是养几年一副妆奁嫁掉就完了,跟她们置气实在犯不上呀。更何况这庶女至少表面上对嫡母还很是恭敬,那更没理由寻趁她了,完全没必要。 成国公夫人想到自家的庶子庶女,苦笑起来,那才是真正棘手。单说庶出的四子,生母貌美受宠,成国公爱屋及乌对这四子也甚好,才十四五岁就逼着自己给寻合意的儿媳妇,“必要寻个人才好的”,成国公再三交待。若说寻个出身高的好姑娘,自己如何肯,寻个不好的却也交不了差,亲戚朋友间看了一遍,倒是这孟家五丫头不错,虽是庶出,容貌气度却是一等一的,这般人才拿到成国公面前,他才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