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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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红衣少女,正是广东提刑按察使张钊的独女,张憇。张钊是魏国公府四爷,这次回京是改任刑部侍郎之职。 本朝开国近一百年,开国时的四家异姓王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异姓中最高的爵位就是国公了。 魏国公府正是诸国公府的领袖,魏国公府祖先是本朝第一名将张季野,张公平民出身,世务农,却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他从小兵干起,跟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深通谋略,为人宽厚,历数十役,战必胜、攻必取,攻破郡县上百。张公少有大志,长身高颧,刚毅武勇,虽居高位,处世谦恭,从不居功自傲,太祖皇帝对他始终信任有加。 历代魏国公都在军中任要职,在军中的威望极高,魏国公府,是本朝最显赫最有人望的名门望族之一。 张钊是魏国公庶出的四子,自幼不像哥哥们一样习武,而是走了科举路子,这样出身的子弟大多纨裤,他却从了名师,在国子监踏踏实实读书,竟中了二甲进士。他也不考庶吉士,直接外放做了唐县知县,二十几年来,累迁至广东提刑按察使,现在更任了刑部侍郎。 张钊娶妻武氏,武阁老之孙女,二子一女全是嫡出。张憇是独女,自幼十分娇养,性子豪迈豁达,不拘小节,在广州时,和悠然一见如故,十分投契。 张憇和悠然闹了一会儿,把悠然蹂躏够了,才放了悠然,站起来,大大方方笑吟吟的对孟赉施礼,“孟伯伯,好久不见,您一向可好?” 孟赉久经官场,对上司的女儿自然十分和蔼,笑着说“都好都好,张大姑娘越发活泼了。” 张憇笑着摇手,“孟伯伯,您不能再叫我张大姑娘,要叫我张十三姑娘了。” 孟赉一愣,随即意识到张憇必是在魏国公府排第十三,笑道“原来姑娘在府中排第十三。” 悠然暗乐,十三妹,这果然是个十三妹! 这有了十三妹的日子,想必十分精彩,令人期待,正想着,十三妹已是欺身到悠然身边,低声道“阿悠,我二哥哥也来了,就在隔壁呢。” 哦,他也来了,悠然小脸像苦瓜似的,这混世磨王也来了,愁死人了。 14.但为君故 说曹cao曹cao到,悠然抬头,门外立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这少年眉清目秀,姿容俊美,穿着雨过天青色绣素色团纹倭缎交领长衫,腰系一条镶白玉素色腰带,一头乌发用嵌宝石青玉冠松松束住,齐眉勒着一指宽的金抹额,越发映的唇红齿白,人物风流。 张憇已跑了出去,拉着美少年嘀嘀咕咕的说话。欣然拉过悠然低声问“这人是谁?”安然也不动声色的支着耳朵听,真是红颜祸水!悠然白了少年一眼,“他出身魏国公府,是魏国公府四爷,刑部侍郎张钊的嫡次子,名叫张懋,字令嘉,今年十五岁,好像已经是监生。”基本信息都说齐了吧?你们满意了吧? 欣然眼中露出满意,“大家子的公子,果然风度翩翩。”悠然摇头“令嘉看着是个翩翩美少年,性情却是促狭爱捉弄人的。” 孟赉微笑道,“门外是令嘉贤侄吧?请进来叙话。”张家兄妹进了屋,张懋走到孟赉面前,长揖到底见礼,起身朗声道“孟伯伯别来无恙,广州一别,今日才有缘再会,孟伯伯一向可好?家父甚是惦记。”孟赉颔首微笑,“甚好,令尊可好?” 张懋笑道,“谢伯伯挂念,家父尚安。今晚家父带小侄兄妹数人在此宴饮,令仪出去更衣迟迟不归,小侄便出来寻找。正巧却在伯伯这里。” 孟正宣和孟正宪已站起身,和张懋彼此见礼寒暄一番,三人都是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倒是颇有猩猩相惜之意。张懋斜睇一眼,见悠然和张憇、另两个小姑娘一起,安安静静的坐着,根本不往他这里看,心里暗自生气,却是不敢造次,只和孟赉父子三人叙着寒温。 片刻,张家小厮恭恭敬敬的来请“我家四爷有请孟爷过去一叙。”张懋笑道“伯伯这间雅间叫洗心居,水声潺潺,果然好景致,教人俗念顿消。我都不想走了。爹爹那边还有我几位堂兄,打打杀杀的粗人,恐惊了世妹,世妹却是不方便过去,令仪陪着meimei们吧。”孟赉点头“甚好。”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小姑娘。张憇喜的一手拉着安然,一手拉着欣然,“阿悠,你的jiejiemeimei都这般美貌,把你比下去了呢。”悠然点头,“算你有眼光。”欣然兴奋的小脸通红,安然微笑着谦虚“蒙张家jiejie错爱,我可不及五meimei,更不及张家jiejie,张家jiejie这人品,这气度,才是大家子的气象。” 张憇笑弯了眼睛,“这话我爱听!”悠然摇头“好没羞。”张憇拉着悠然威胁,“以后不许叫我张甜心。”悠然同意“以后不叫你张甜心了。”“那叫什么?”安然和欣然有默契的一起问。“十三妹。”悠然很笃定。张憇作势欲打,四个女孩笑闹成一团。 孟赉任广州知府的时候,张钊任广东提刑按察使,上司下属都是能吏,公事上俱是清清爽爽,两家小儿女私交又好,甚是相得。提刑按察使掌一省司法,并负责整觞吏治政风,大事与布政使、都指挥使共商,听命于刑部、都察院,这次张钊调任刑部侍郎,虽然官阶都是正三品,却是京官,且刑部尚书严老尚书年老,已数次上书乞骸骨,张钊不久后怕会是一部尚书。 孟赉回京后已拜会过张钊,这次意外会面两人很是高兴,寒暄后把子侄叫过来行礼厮见。孟赉这边是两个儿子,张钊这边是次子和三个侄子。三个侄子一个豪迈威武的是魏国公府大房的七少爷张恩,一个白净斯文的是五房的九少爷张忠,还有一个,张钊带着丝尴尬只模糊的说是侄子,叫张并。 没有房份,没有排行,也不按族谱起名,但和张家子弟坐在一起明显是一家子的兄弟,许是外室子吧,孟赉暗暗可惜,张家先祖季野公身材高大,刚毅武勇,孟赉曾在功臣阁里瞻仰过季野公的画像,这张并,神态模样,都像极了季野公。这般人才,若张家肯让他认祖归宗,张家得一佳子弟,他也有个正经出身。 这些名门望族内中的烂污事最多,子弟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孟赉望着自己两个芝兰玉树般的儿子彬彬有礼的跟张家子弟寒暄,比这些名门子弟更出色不少,顿时生出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感。 张懋厮见毕就借口不放心meimei过去洗心居了,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很短的时间内就交上了朋友,孟正宣和张忠约了文会,孟正宪和张恩约了打马球,张并待人很有礼貌,但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只听人说话自己很少开口,过了一会儿,张并离席更衣。 更衣毕,张并在院子里芍药花树旁默立,夜风袭袭,花香醉人,难得的静谧安宁。忽听得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张并皱起眉头。 “逛我出来!令嘉,你越发有出息了!”娇嫩清朗的女子,虽是发脾气,也是说不出的好听。 “是我不好,五meimei,你莫生气。许久不见你,我只想好好跟你说说话。”惶急中带着低声下气的讨好,这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张懋吗? “我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让开路放我回去,若被人看见,你是没事,我可就倒霉了。要说话回去当着大家的面说。我爹爹兄长和你爹爹都在呢。”女子声音冷静。 “五meimei,你冰雪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是想单独跟你说说心里话?我……我多日不见你,可想的狠了。”,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温柔缠绵,“我爹爹知道也没事,他知道我的心思,他同意。” “我爹爹可不会同意!”女孩不为所动,“我才刚刚过了十一岁生日,爹爹总说我还小,当我是小女孩一般疼爱,若知道你的心思,哼!” “况且,你娘可不会同意。你前脚弄了个什么劳什子西洋座钟送到我家,令堂后脚就跟过来,说这是你舅舅得的稀罕物件儿,要留着给未来儿媳妇的,被你这个败家子儿给随意送人了。那西洋座钟我原不要的,是你逼着我收下的,我紧忙的还了回去,她临走还回头说你将来的媳妇,定是名门嫡女。” “我娘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她这一年,脾气不太好,五meimei,你是最大度的,别跟她计较。以后定不会了。”耐心的解释,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虽是庶女,爹爹却很疼爱我,他疼爱我,我便不能做丢他脸面的事,这样的私会以后再也不许了,你真有心,凡事光明正大的来。”义正词的要求。 “你爹爹把你当掌上明珠一样,要等你及笄后再议亲。”喛声叹气的,很沮丧。 女孩一声轻笑,“爹爹爱我,我更当自爱。令嘉,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姐妹们会起疑的,你不会想我为难吧?”婉转的在商量。 “嗯。”这是答应了。 听得两人的脚步声愈行愈远,张并舒出一口气。庶出也有受宠的,不是人人像他这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爹爹爱我,我更当自爱”,若爹爹不爱我呢,我可还要自爱? 沉思间,夜宴已散,张并辞别孟家诸人,护着张钊回了魏国公府,到府门前,张并却不进去,跟张家诸人告别了,独自回了兵营。 张钊看着张并远去的背影,一声长叹。 15.岂其取妻 “憇儿睡安稳了?”张钊从净房出来,武氏从小丫头手里拿过雪白柔软的干帕子,示意小丫头出去,房里只余夫妻二人,武氏扯过张钊坐在镜子前面,拿干帕子给张钊绞着头发,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睡安稳了,这丫头,挨枕头就着,睡的可香了。”武氏口气里带着宠溺。两儿一女,大儿子张恕宽厚,小儿子张懋机灵,夫妻两个cao心最多的,反倒是大大咧咧的女儿。 镜子是御赐的,是西洋的玻璃镜,光滑平整,镜中清晰的映出一男一女,虽都是人到中年,却是男的英武有气概,女的白皙娇俏,正是一对璧人。 张钊望着镜中妩媚体贴的妻子,脸上浮上丝微笑,“憇儿性子纯朴厚道,最是没心事的,如此甚好。” 武氏秀眉微蹙, “若咱们还是独门独户过日子,憇儿这样的性子自是没什么,可咱们现在回了国公府,一大家子人呢,憇儿这样没心计的极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