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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自家兄长孤独到自己跟自己下棋,苏泽是临时拜了一个先生抱佛脚学的棋艺,勉强学会了那几个入门的定式就来赶鸭子上架了。 菜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能有名师指点,苏泽还是那般不开窍,那就真的是老天不赏其饭吃了。 即便是对方没这方面的天赋,苏澈也并未因为对方菜以及毫无长进就打击对方,反倒是由着对方陪伴,无他,苏泽是为了不让他寂寞专程去学了棋艺来陪他的,他要是不领人家这份情,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陛下,陛下?”冉飘絮的呼唤声传入耳中。 苏澈回过神来,“怎么?” “陛下是心事吗?”不算上方才,就连对局当中对方都有好几次神情恍惚以至于忘记落子。 “的确是有件烦心事,让朕寝食难安。”苏澈也不藏着掖着,这冉飘絮是个懂进退的姑娘,他特意晾着对方从不让对方侍寝,对方也并未因为后宫中的风言风语而动摇本心,仍旧把持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平日里与杨淑妃走动颇多也不拉帮结派,是个知情识趣的。 故而,有些事情,也该是时候让对方知晓了。 “陛下若是不介意,大可以对臣妾说说看,臣妾兴许能帮陛下想个法子作参考。” “爱妃当真是玲珑心思,”丢给了对方一句赞赏的眼神,而后道,“爱妃可知晓朕这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自然是陛下英明神武天命所归。”冉飘絮在这方面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说苏澈是弑君篡位。 但苏澈却被冉飘絮这话给说笑了,“爱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朕这皇位,的的确确是从前朝姬氏一族手中夺来的,他们没那个本事守住江山,那就让能者居之。” “……”这话说的,冉飘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赶上一个这么任性的帝王,做妃子的可是太难了。 苏澈也无心折腾人家妹子,折腾折腾老的就得了,故而全程说话语都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调笑态度,“但朕并非是为了这江山,那金龙宝座朕是不稀罕的,朕真正宝贝的,是本该要坐上那宝座上的人。” 本以为帝王已经够放飞自我了,没成想却听到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即便是前朝姬氏皇族已亡,可仍旧是正儿八经的真龙后裔,如今当朝帝王竟将遗留皇族视作自己的所有物,这番言语当真是够大逆不道的了。 闻言,冉飘絮赶忙退至一旁叩拜请罪,“臣妾该死问了不该听的话,臣妾定然会守口如瓶,还望陛下恕罪。” 见妹子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得瑟瑟发抖,苏澈也挺抱歉,“你们这群人动不动就给朕下跪,朕也没想过怪罪你,朕留着你还有点儿用处。” 直言自己的存在就是被对方所利用,冉飘絮深感悲凉之际,竟也松了一口气。 将冉飘絮的做派悉数看在眼里,该说不愧是深得老狐狸的真传,甭管自己有事没事,先把大义旗帜先举起来,总归是自己的一个挡箭牌。 这样滑不溜手的存在,当真是有些讨人厌烦呢~ 不过既然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苏澈也没必要再跟以前一样藏着掖着。 “爱妃,朕起先并不打算召你入宫,之所以让李公公请你入宫来,原本只是打算请你在宫中做客几天,让冉老爷子安生些时日,只是朕话没说明白,李公公曲解了朕的意思,竟将你礼聘入宫送上了龙床……”这么说着,苏澈语不惊人死不休,“朕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后宫那些女子也是因利益相关收纳入宫,朕真正在意的……是前朝太子——姬玄!” 这些话语传入耳中,冉飘絮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能活着走出大帐已然是谢天谢地了。 震撼后怕之余,冉飘絮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座上的君王,“那陛下有何吩咐呢?” 挖空心思把她送进宫里边,如今又将这番秘辛告知她,若不是有所图谋,她想不出对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平白让一人知晓对方离经叛道的性癖取向,何苦来的? 可想到这个帝王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冉飘絮话一说出口却莫名有些懊悔了…… 盖因今天这么一出,即便是心中还对苏澈存留有半点念想也在今日统统消于无形。 “倒是个聪明姑娘,不愧是朕属意的贵妃,”这般夸赞后,苏澈也没再卖无意义的关子,“冉飘絮,你在宫中,其一是为了牵制冉老,其二……你便是姬玄的挡箭牌。” 这般说着,苏澈似是略有些怀念,“朕若是不篡位,兴许……朕一辈子都没有资格与其并肩而行,太子殿下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朕,如若朕当真克己守礼安心做一方大将,兴许到老都没有资格同他说上一句体己话。但现在不一样了,朕为王,他为囚,朕指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 用这样近乎是病态的说辞剖白自己对另一人的真心,当真是闻所未闻。 对于这番话,冉飘絮并未细究真假。 其贵为九五至尊,说爱一人便是爱了,将一人挫骨扬灰后归咎于厌恶也是合情合理。 唯一不合理的便是——这帝王口口声声说恋慕一人,但做的事却一桩桩一件件都往对方心窝子里边扎刀子。 这般想着,随苏澈前往龙帐外瞧见那被绑上木桩暴晒三日奄奄一息的姬玄太子后,冉飘絮强忍着呕吐欲望,再不敢直视那癫狂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