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就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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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消息。 “……玧其。”以前一起在大邱做音乐的朋友担忧的看着旁边的人，有些不赞同的夺下了他手里的酒杯。 “干什么啊，来这里就是要喝酒的，别……别管我。”闵玧其毫不在意的挥开了好友的手臂，耳边吵闹的音乐声简直要让脑子爆炸。 “你想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不要命了你。”好朋友不满的责骂道，约自己出来什么也不说，就一直默默的抽烟喝酒，而且表情和眼神……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闵玧其被对方拿走了杯子，只好无奈的一笑，整了整自己脑袋上的黑色棒球帽，右眉尾的位置有小小的伤贴。 他的眼睛里一直充满了红血丝，脸色也不好看，略有些惨白，好几天没有刮胡子，嘴唇上方有层青色的胡茬。 而一直盯着桌面的眼神，仿佛一片晶莹剔透的湖泊变成了沙漠，透着一种渗人的凉意。 酒杯和酒瓶被好朋友夺走了，放在了一旁，闵玧其动了动肩膀勾起一抹轻笑，随后手肘撑在桌面上，腰背好像被重压弄得抬不起来，一直有种软踏踏的感觉。 右手大拇指一用力，手掌间握着的打火机窜出一束火苗，让他眼前出现了暗暗的光亮。 从口袋里随意的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 瞬间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吞云吐雾，胸前的起伏都只有一点点，手背上的青筋和指骨非常的显眼。 “我跟你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也别为难自己……” 他依旧闭着眼睛两根手指夹着香烟，鼻尖烟雾缭绕，隔着一层纱似的看不真切，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可能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好朋友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些无聊的事情，“对了，你记得那时候的高中校花吗？她现在……” “你知道校花目前在做什么吗？你绝对猜不到！” 费了半天的力气，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朋友也只能瞥了瞥嘴，看这样子估计……心烦的很。 “虽然校花是不能跟venus比，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朋友不知情所以很没有眼色的提及一人。 闵玧其低下头轻笑两声，肩膀微微抖动，最后抽了一口然后将指尖的香烟熄灭在眼前的烟灰缸里。 “走吧。”他忽然起身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喊了身边的好朋友准备离开。 “欸？” 刚站起身来，前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显示屏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正是粉丝集资的应援视频。 上面是venus的个人写真视频，正身处在一片瑰丽梦幻的花海，画面美到不可思议。 大邱的朋友才走到他的身边，猛地看见闵玧其像是疯了一样，拿起旁边的一个酒瓶朝着屏幕的方向猛砸。 突如其来的打砸行为，让四周响起惊恐的尖叫声，整个现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朋友吓了一跳，捂着心脏不知所措的看着，只见闵玧其面无表情的捡起一旁没有拆盖的啤酒瓶，一个人爬上了最前方的桌子。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画面，那个人正躺在花海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脸颊如花瓣，清澈水润如星星的眼眸看着镜头，就好像在看着他自己一样。 闵玧其的眼神突然暗下来，露出嘲讽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砸在屏幕里那个人的脸上。 一下又一下，碎片四处乱飞，酒液溅在他的脸庞，衣领和袖口。 朋友吓得半死，甚至忘了阻拦，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砸了大概有五六瓶，直到显示屏彻底没有画面才作罢。 闵玧其一挥手，将手里破碎的的东西扔向了一边，因为疯狂的举动胸前还在剧烈的起伏，转身利落的跳下桌子，看向了这家清吧迅速赶来处理现场的工作人员。 然后一言不发默默的掏出自己的卡，递给了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管理人员。 他，现在无比怨恨那张脸…… 如果可以，希望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这样……内心或许可以平静了。 …… 这几天，闵玧其跟着父母回来大邱住几天，哥哥和爸爸说这段时间好像精神不太对劲。 18岁那年因为抑郁症第一次和父母去了精神科，所以mama很是担心，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工作上的压力。 因为不再经营店面，所以父母跟着闵玧其一起住在了首尔，mama的身体最近恢复了，所以想回到老家看看，顺便整理一下东西。 “玧其啊，别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帮我做点事情吧……”mama走到闵玧其的房间里，敲了敲门说道。 又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浑身烟味，mama嘴唇动了动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的拉着他来到庭院里。 不是很大的庭院摆放了许多旧物，有以前的玩具和过时的摆设，甚至还能看见好多发黄的旧照。 闵玧其睁着朦胧的双眼，整个头发简直不忍直视，穿着纯色拖鞋，懒洋洋的跟着mama蹲在地下，开始整理这些东西。 “才回来了一天，你看看自己的状态，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唉……” 他眨眨眼睛不回答，因为自己也不想看见这幅鬼样子，可是一闭上眼睛以前的种种全部都经历了一遍，他就是想睡觉那个人的脸也会出现在眼前。 “以前小的时候多活泼，现在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玧其mama正努力的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心里迷迷糊糊有些觉醒，似乎知道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但又不能真的感知到。 “咦，你什么时候有的这张照片，我都不知道……”玧其mama捡起一本书那里面夹着一张相片，因为常年没有打开因此还算比较清晰。 闵玧其的眼睛都没有撇一下，拉了拉白色卫衣的领口，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沉默又倔强，动作慢吞吞的度过这漫长的时间。 “哇，你旁边的小女孩好可爱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玧其mama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有时候上了点年纪，容易忘记很多事情。 她直接把照片放在闵玧其的面前，儿子就算是不想看也得看下去，只是轻轻瞥了这么一眼，瞬间身子就僵硬了。 “怎么了？” “这是哪来的？”闵玧其一把接过照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好像一刹那来了力气。 照片上面是三个小孩，好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最边的小男孩他觉得眼熟但是没有太注意，只看到了自己和……戴着花边帽子的小女孩。 黑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白白嫩嫩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微微嘟起，带着羞涩的笑意。 而自己……那个年纪有些脸圆圆的，牵着小女孩的手……还转过身亲了一口人家。 他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玧其mama突然看见儿子捂着嘴巴低头哭了起来，吓了一大跳，着急的开始询问：“怎么了这是。” “mama，这张照片哪来的？”闵玧其低声问道，哽咽了好几下，差点连话都说不全。 “我也记不清了……” 他的眼泪一直滴落在照片上，让mama惊慌失措的开始帮忙擦眼泪，怎么好好的说哭就哭了。 “真的……受不了了……” 一个多月了，什么办法都想到了，连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是生是死……过的好不好…… 没有曝光，没有官方的消息，就跟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是不想见我……也要让我知道你的状况。 哪怕……哪怕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都可以…… 闵玧其肩膀不停的颤抖，将照片贴在胸口，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就跟小孩子受了委屈和受伤了一样。 mama慌张极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搂着他心疼的跟着一起掉眼泪。 闵玧其又低头看了一眼照片，真的是又可爱又可恨……真想回到小时候一把掐死她，简直要把自己气死了。 sm里竟然一个人都不知情，边伯贤不知道，都暻秀也不知道…… 等等…… 闵玧其突然停止了哭泣，睁开了满是泪水的眼睛，抬起手快速的擦了擦脸颊，然后定定的看着照片里的小人。 “怎么了？”儿子的情绪变换的也太快了吧？ “mama，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回首尔一趟，不用担心我了。”闵玧其拿起照片立马起身小跑的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 半个小时后，他人就已经在回首尔的路上了。 是哥哥开车送自己回去，他看着窗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好像……艰难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 失踪后的第五天，他就私下找了许多人，包括自身感觉希望都不大的都暻秀。 而且，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都暻秀会对她格外关照，这次也得到了答案…… 【我曾经和她是一个小学的，虽然我大了三岁，但是在学校她是很出名的，大家都愿意和她玩。】 【有次我和同学玩闹输了，所以惩罚就是跟着她，想要知道具体的家庭位置……】 都暻秀想起小时候干的蠢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本来我也是忘了的，可家里一直保留着小学庆典的照片，算是……当时的合照吧。】 都暻秀好像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将两张照片放在了玻璃桌上，他看见……看见闵玧其才短短的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唉……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只能帮一把是一把。 一张是全体大合照，是当时为了庆典出演节目的所有小朋友。 而另外一张……另外一张……是她所在的班级合影留念，都暻秀专门多要了一份，想留做纪念。 下午18:37分。 闵玧其已经回到了自己在首尔买下的公寓，他按了密码打开了大门，扑面而来一种熟悉的气息，差点又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来不及多多思考，就快步走到卧室里，一张大床前有个不大不小的梳妆台，眼前甚至还能浮现出那个人洗完澡坐在这里涂涂抹抹的模样。 白色大理石梳妆台上放着两张照片…… 他焦急的放下自己的包裹，立马开始拿起那张班级留念，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因为当时自己的状态，所以没有详细的查看这张照片。 说是班级留念，其实只有她和老师的合影，而背景则是黑板上小朋友们的涂鸦。 闵玧其双手拿起这张照片，放在眼前，眼睛眨也不眨的找寻着。 找到了！ 他情绪有些激动的抖着手，瞳孔微微一缩，开始将黑板上的一行小字念了出来。 【我希望可以和爸爸mama在全世界最美丽的国家new zealand一起幸福的生活。】 “找到了！找到了！” 仿佛就认定了这个答案。 闵玧其这一个月来第一次从内心里发出喜悦的笑声，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后将照片塞进口袋里，马不停蹄的就又出了门。 …… 新西兰。 北部的滨海城市，奥克兰。 早几天，郑号锡就来到了这里，最后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好恳求作为教师的爸爸，联系了曾经教过的学生。 他清楚的记得，曾在采访中提及过，和《失格空间》的汤姆霍伯上的是同一所大学，算是校友。 刚好郑爸爸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也在这个学校，所以让帮忙询问一下情况。 郑号锡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鼻尖萦绕着一种舒心的味道。 新西兰……真是个美丽的国家。 这个地方全年温差不超过十五度。 终于……终于找到了。 郑号锡第一次感觉到空气是如此的新鲜……可能是上天保佑吧，因为工作的身份原因，她的一些论文或者课堂材料是需要网上发邮件或者和导师视频才能完成的。 费了几天的时间，终于得知……原来人在新西兰…… 可是具体的住址却无法得知……没关系……总会找出来的，到时候…… “等见了面，我再好好的收拾你！”郑号锡咬牙切齿的骂道，眼眶红红的，他走出奥克兰国际机场，打车用了30分钟来到了市中心的位置。 因为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郑号锡直接来到了著名的皇后街，这里和奎伊街一带布置相似，附近有着不少的韩式料理店。 幸亏这家店其中的一个店员会说韩语，可以询问一些事情，但是想起要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找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郑号锡的嘴角微微弯起，知道了在哪总比什么都不清楚的好，虽然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打过女孩子，但保不住这次忍不住动手。 “哼……你就等着吧！” 郑号锡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香肠，又哭又笑的骂道，连续一个月没有休息好，连肤色都暗淡了，眼睛里也充满了憔悴的神情和红血丝。 他趁着这一会儿休息的时间，掏出了包里的小镜子想要查看一下自己脸部的状况。 “哎西！” 额头上冒了好几个小痘痘……于是将脑袋上的黑色针织帽往上挪了挪，手里的镜子照射出了身后的背景。 正当郑号锡仔细摸着自己的脸，心里简直要把某个人骂个半死，作为艺人把自己的脸搞成这个样子，等见了面不动手是不行了！ “找到你就完了知道吗！” 他怒气冲冲的准备合上小镜子，突然从镜中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人从背后走过去。 郑号锡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包裹还有手机，浑身都是发抖的，哆哆嗦嗦的要离开，因为慌张的动作带动桌椅板凳一阵响动。 等店员诧异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桌上留下的几张钞票，足足可以付三顿饭的钱了。 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来往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背影。 瞬间眼眶就湿润了，那个慢吞吞正拿着白色手提包的人，不是自己心里想要掐死的人是谁。 郑号锡粗鲁的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抬腿就要追上去，可能是因为空气中传来的不安分因子，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非常警觉地一回头，黑发摆动的弧度都让郑号锡觉得鼻头一酸。 终于……终于见到面了。 她看起来好像瘦了一大圈，模样有些呆愣，跟以前一样的可爱又可恨。 郑号锡一边跑一边哭，却没有想到对方像是看见了世界末日了一样，捂着肚子快速转身就过了马路。 捂着肚子……郑号锡的眼睛往下一看，她的小腹……好像微微鼓起了。 等等……小腹？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郑号锡的眼泪悬在眼眶里久久落不下来，整个大脑都当机了，看见她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小跑着，跟受到威胁的小兔子似的，还不忘护着自己的肚子。 “别跑！不要跑了！小心！” 郑号锡擦着眼泪，声音都变得颤抖，又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可还是看见对方拦下了一辆车飞快的钻了进去，然后刷一下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郑号锡简直都快气死了，一边哭一边打车，今天可能是自己的幸运日，十几秒就拦下了出租车。 他忘了这里的人大部分是说英语的，心急如焚的用手指着前方冒出一大堆韩语：“快跟上前面的车！快！” 司机大哥一脸懵逼的瞅着他，郑号锡哭的打嗝，脸部变得红通通的，随手将自己兑换的纸币全部掏了出来。 “跟上那辆车！”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也明白了什么，司机立刻严肃认真的开始启动车追了上去。 他用手背擦着眼睛，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脑子里乱乱的，那个微微鼓起的小腹让他又哭又笑，跟个神经病一样。 “你完了！” “我要掐死你！绝对！” “见了面绝对要掐死你！呜呜……我要掐死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