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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榕自小便宠爱着meimei,虽然后来当上掌门,便有不少规矩束缚着花含烟,可若碰到meimei的事情,他心里还是很容易软下来的。 “这成何体统…”花清榕叹息道,“你们二人的亲事,早就传遍了江湖,现在突然说不办了,这…” “何况,泰山派同我们向来交好,这样一来,可如何是好…” 花清榕正苦恼着,只听门外一个老人冲进来大喝道:“这断断不可!” ☆、叶与花(28) 花含烟听到来人的声音,脸上的神情遂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这位老人姓陈,平日里负责教授那些门派新人的功夫,他从小就在清音派修炼,不论资历还是武功,都是一等一的深厚。 陈老的年岁同花清榕的父亲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和花家父亲私交甚笃,平日里,不仅是门派诸人,就连门派内的事务,花清榕也得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老人没什么别的缺点,就是太固执古板,根本不听人的劝告,花含烟从小因“掌门亲眷”这个头衔所带来的痛苦,多半也是他和他身后的那些老古板做下的好事。 想到这儿,少女和身旁的秦枫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只见他急匆匆地走进门来,边走边声如洪钟地大喝道:“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见是陈老来了,花清榕赶忙走上前去扶住他,一叠声地劝道:“您老何苦来的,年轻人的事情,我这边能解决,您实在不必…” 陈老却并不理会花清榕这番客套话,他满心满肺的忧愁和怒火都在秦枫和花含烟的亲事上。 因为着急,他气得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高声嚷道:“含烟,枫儿,你们这简直是在胡闹。” “你们的亲事各大派都早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假如解除了传出去,别人不知道该怎么打量我们,实在是有失体面!” “何况,泰山派也是百年门派,实力雄厚,一旦得罪了,哪是我们应付得来的?” 他这滔滔不绝的一席话,倒把花含烟说怔了,她的心头,被失望的阴霾死死地盖住。 原来在这些人眼中,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最首要考虑的居然不是她和秦枫是否有情,而要揣度门派与门派之间的关系、掌门的体面与礼仪道德。 “泰山派这边陈老不需要担心,我会说清楚,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秦枫见状,忙上前来解释了一番,想打消老人的疑虑。 可惜,陈老似乎并不买账。 毕竟除了泰山派,清音派也极好面子,但凡传出去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陈老都不会乐见。 “即便你们宽宏大量,不愿意和我们计较,含烟的名声传出去就毁了,到时,江湖上将人人传说她是弃妇,会抬不起头来的!” 他说着,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下。 见如此,一向好脾气的花含烟也被气得呼吸都在颤抖,她咬着牙冷笑道:“看来在陈老的眼里,我不过是个联姻工具,对吗?” 她鲜少发火,平日里柔媚的眼波现在却和刀子一般冷厉,看的秦枫在心里暗暗抽着冷气。 “从小你们教我礼仪道德,教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为了让我跟人联姻,把我当成物品一样,无视我的想法吗?” 这两句质问出来,陈老竟一时愣在当场,大约是花含烟从小到大都没有摆出过这样的表情和人说话,连老人也禁不住失语。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老人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浑浊的眼球猛地睁大,口水喷了老远,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拐棍。 眼看那拐棍就要落在花含烟的脸上,花清榕和秦枫见了,急忙冲上来拦下。 “一个姑娘家家,居然敢高声同长辈说话论理?那些礼仪规矩,我看你是都浑忘了!若要算下来,我比你爹还大一岁呢!你就是这么和一个长辈说话的吗??” 陈老一面说,一面喘着粗气,仿佛真的是气坏了一般,脸也紫涨起来。 花含烟脸上凌厉的神色全然没有被吓退的意思,她面无表情地驳斥道:“您老这一套,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我哥愿意纵着,不代表我也愿意。” “同泰山派的亲事,我们是一定要退掉的,即便您不同意,我还是要退。” 眼见少女的态度这样强硬,陈老也气得连音调都岔了,叫嚷起来活像一只被掐了嗓子的大鹅。 “好啊…好啊…”他骂道,“果然是出去见识了一趟,大有出息啊。” 花清榕正想赶上来劝,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花掌门也不必多说,同泰山的亲事,本就是门派的内部大事,商定后却又后悔,这是【失信毁诺】,按照门派的规矩,该关进地牢里,等待处分。” “地牢?!”秦枫听见这两个字,也急了,“含烟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关到那种地方?” 说着,他双手抱拳,刚想弯下腰恳求陈老放过花含烟,却被少女摁住了肩膀。 “秦枫,不必为了我向他低头,”她望着男人,声调温柔,“迄今为止,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感激都来不及。” “其余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自己来吧。” 花清榕见大势不妙,也正要求情,却被陈老一记眼刀飞了回去。 “天子犯法,庶民同罪,难道掌门是想为自己的亲眷求情?”他的语气里充满不可侵犯的威严,“对待门派上下,都应该一视同仁,在掌门仪式上,你不是如此地发过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