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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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就看见曲长负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可恶的笑意,说道:“郡王,小心。” 陆越涵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咬着牙问道:“是不是你?!你报复我?” 曲长负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说道:“郡王在说什么,长负听不明白,但我只知道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啊,说错了,应该是求仁得仁。” 他拱了拱手,仪态从容:“恭喜了。” 陆越涵看着曲长负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之前朱成栾刚刚出事的时候,他在家里破口大骂曲长负,声称一定要给他教训。 当时便有人和他说,千万不要跟这个人作对,就算是想要报仇,也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当时陆越涵并没有听进去,甚至后来他想害曲蓉的事情被宋彦那个废物给暴露了,靖千江找上门收拾了他一顿,朱成栾还觉得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他现在发现,自己简直太单纯,太愚蠢。 他动了让曲长负的meimei嫁到南戎去的念头,曲长负竟然就有本事把他给嫁过去。这几天没有听到宋彦的消息,但也没再见过他,估计也已经完蛋了。 陆越涵简直后悔到想要拿头撞墙。 * 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到此为止,总算是过去了,而陆越涵这次没有猜错,宋彦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宋鸣风心里并不好受,行动的时候却雷厉风行。 他第二天就以最快的速度将宋彦从族谱上除名,并以“人品低劣,不堪为官”为理由,去吏部辞去了宋彦的官职,派人将他押往宋家在乡下的庄子。 他下了严令,更何况宋彦害的人又是曲长负和宋绎,因而整个宋家虽有不忍,却无人为他求情。 整个过程当中,根本就没有宋彦反抗的余地。 直到被押往乡下的路上,他才找到了机会,划破腰带,将里面藏着的蒙汗药拿出来迷晕了宋家护卫,仓惶逃跑。 宋彦知道自己跑不了多久,宋家护卫的本事可不能小瞧,现在唯一能庇护他的,只有齐徽。 好在这几日齐徽并未在宫中居住,而是去了京城郊外附近的别院之中。 宋鸣风一分值钱的东西都没容他留在身上,宋彦好说歹说求动了一个向城外运送大米的车夫,这才搭乘着他的马车,来到了齐徽的别院。 齐徽正在书房里翻着一封书信,见宋彦被人带进来,便抬头道:“来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这熟悉的场景和问话,让宋彦心中刹那酸楚,他快步走到齐徽面前,跪下行礼道:“殿下,您一定要救救我,这回臣只能仰仗殿下了!” 齐徽道:“发生了什么事?” 家丑不可外扬,宋家内部发生的具体情况自然不会到处宣扬,就算是宋彦辞官,要被送往乡下的这个消息都尚且没有来得及传开。 宋彦也不敢跟齐徽说实话:“都是我一时糊涂,不小心触犯了宋家的家法,马上就要被父亲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了。殿下,您知道我不事稼穑,又如何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请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收留我吧!” 齐徽不动声色,说道:“宋鸣风虽然是你养父,但向来不是个狠心的人,他为何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你又干了什么?” 宋彦苦笑道:“是我一时糊涂,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地位。殿下也说了,他毕竟只是我的养父,我却总想从他身上得到同宋家血脉一样的对待,自然是……妄想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可怜,听起来就好像被排挤欺压了一样。 齐徽叹了口气,慢慢地说:“你我也是自幼的情分,孤自然不忍看你如此落魄……” 宋彦就知道齐徽会对自己格外照顾一些,听他这样说,脸上不由流露出喜色。 齐徽却道:“不过,你先瞧瞧这封信罢。” 他的手一松,信纸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掉在宋彦面前。 宋彦低头捡起来一看,脸色却陡然变了。 这信是宋鸣风写的。 在信上,他已经详细地向太子说明了宋家驱逐宋彦的原因,并向齐徽请罪致歉,看落款,信应该至少在前一天就送来了。 宋鸣风的意思,一方面是知道宋彦一直在为齐徽办事,如此算是给对方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在表明,宋彦不代表宋家立场,太师府并非太子一派。 宋彦将那一个个的字看过去,几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他没想到宋鸣风竟然这样狠,将他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哀求道:“殿下,就算我做错了,但这么多年,我们父子也替您做过不少的事,您就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以往他在齐徽面前提到彼此昔日情分,总是屡试不爽的,但现在对方的目光中失去了平时有限的那点温和。 齐徽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宋彦摇了摇牙:“我不应该对曲长负下手。” “首先你不应该心急贪功,妄想凭着你的那点本事和地位,就去说服太师府支持孤,你这种做法,旁人只会是以为出于东宫授意,败坏孤的名声;第二,你行事往往自作主张,不听吩咐,孤需要的,是听话的狗;第三——” 齐徽以手边竹简抬起宋彦的下巴,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加重语气:“孤已经警告过你很多遍了,与他相争,你还不配。” 宋彦咬牙道:“殿下,我父亲在外面为您卖命,您一向以仁道对待下属,若是处置了我,如何同我父亲交代?!” 齐徽淡淡地说:“替孤卖命的人有的是,孤还不需要同一个奴才交代。” 说罢之后,他已经一把将宋彦甩开:“来人,把他送回到宋家去!” 两名高大健壮的护卫直接过来把宋彦架起,根本没有让他双脚着地,就把人向着外面拖。 宋彦拼命大叫:“殿下!殿下!你不能如此冷漠!”但很快就被人堵住了嘴。 齐徽负着手站在窗前,瞧着外面的人将他强行带走。 东宫卫尉李吉走进来,见到齐徽如此,还以为他是因同宋彦情分深厚,所以见他被带走还是有些不舍。 他便说道:“殿下,宋彦这种人心术不正,您不要为了他伤怀。” 齐徽喃喃道:“我只是惊讶自己厚待多年之人,竟然如此卑鄙恶毒,那么之前又发生过多少事……我其实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他回过神来,对李吉说:“你安排人手,将宋彦和黎秋河分别盯好,若是双方有何异动或者联系,便及时禀报。” 齐徽想的是前世曲长负杀死黎秋河的事。 他原先因为旧日的情分,一直对待黎秋河以及作为他儿子的宋彦十分宽纵,也把他们想的过于忠心和亲近。 所以当年曲长负杀死黎秋河,也成为了两人之间的心结,除了痛惜黎秋河之死以外,齐徽心里最在意的,更是曲长负的无情。 当初曲长负找到齐徽的时候就已经明说过,他扶持齐徽,是因为要利用齐徽实现自己的心愿。 齐徽本来以为两人相处多年,自己在曲长负的心目中给怎么也能占一些分量了,结果到头来,原来在对方眼中,他依旧只是一个能够满足对方心愿的上级而已。 曲长负杀黎秋河,不光是对待这个在敌方苦熬多年的卧底功臣狠心,更是代表着他根本就不在意齐徽对于这件事会是怎样的感受。 齐徽因为此事,在心中耿耿于怀了很久,也愈发想要对曲长负不断试探怀疑。 其实他心中在意的从无别人,从来都是曲长负,只有曲长负。 但现在,他突然发觉,似乎重活一世,自己以前曾经认识的人都陌生起来,是非善恶,从另一个角度来注意,也有所不同。 目前黎秋河没有死,齐徽心里清楚,只要严加防范,就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事情不再发生,可心中的遗憾又如何消去? 重活一世,他想做的就是一步步打开两人之间的心结,弥补自己的过失,然后重新获得在一起的资格。 为了这个,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齐徽见李吉没走,便问道:“你有何事?” 李吉道:“殿下,属下前些日子曾跟您提过,手下暗卫发现张泰与年永龄二人的妻子与魏王府来往过密。就在方才,魏王的奶娘与张泰的姨母又在一家绸缎店当中见面了,您看,是不是要把这二人……”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只做了一个手势。 张泰与年永龄都是东宫属官,一向是齐徽这边的人,知道他很多事情,最近却频频跟魏王府来往,如果不早些控制起来,难免会招来大麻烦。 但让李吉奇怪的是,一向手段狠辣利落的齐徽,这一回却没有立即下达命令。 他沉默了一会,反而没头没脑的地说道:“齐瞻最近已经吃了不少亏了吧?如果有人想利用孤来牵制他,那么孤的地位太过强势,就不会得到救援和同情。” 李吉怔了怔,试探着说:“您是说……陛下?” 除了皇上,也没有人敢说利用太子来牵制魏王了罢? 齐徽心里所想的却似乎并非隆裕帝,听李吉这样说,他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有理,在陛下心中,虽然不希望齐瞻的势力大于孤,但若是孤逼的太紧,他怕是也要不快。” 他也不管李吉听不听得懂,挥了挥手道:“不如咱们也稍加退让,示一示弱。你去罢,再有消息,不必采取任何行动,及时报来便是。” 第55章 云月眼自明 魏王府中,齐瞻正在低头作画,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吵闹声,他微一凝神,笔尖一滴墨迹已经落下,整幅画便算是废了。 齐瞻不由皱眉,将笔搁下,抬眼道:“外面是谁在吵吵嚷嚷?” 门外的小厮进来禀报道:“殿下,是柳姨娘来给您送鸡汤,林姨娘来给您送桂花糕,柳姨娘说殿下喜咸,不爱吃甜点,林姨娘不服气,便争执了起来。” 齐瞻最近都没去过后院里,他的一群妾侍男宠有的暗自欢喜,但也有更多的人难免寂寞心急,因此千方百计地设法引起魏王注意,简直闹的人头疼。 齐瞻以往很喜欢这种小情趣,才把她们纵容成了这样,如今心里有了旁人,却是觉得十分厌烦。 他哼了一声道:“真是太闲了,你去和王妃说,叫人看着她们去抄经,好好静静心。” 小厮低头答应着,正要退出去,却是又来了人通报,说是张泰与年永龄求见。 齐瞻眉梢一扬,心念转动之间已经微笑起来,说道:“快请进来!” 张泰和年永龄原本是齐徽那一头的死党,平素跟齐瞻一脉冲突不少,这时候陡然来到魏王府,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在。 齐瞻却十分泰然,笑着说:“二位请坐。前些日子,本王就一直想同二位大人一晤,可惜听说你们去替二弟寻找敬献给陛下的礼物了,没有缘分。如今可算是见着了。” 他连两人去做什么了都一清二楚,实在令人十分惶恐,张泰咬了咬牙,干脆直接点破道:“魏王殿下,您就省省心吧,我们是不会背叛太子的。” 齐瞻道:“很好,很好,本王就喜欢同忠心的人说话。可是为什么如此忠于我那二弟的属臣,会背着他以太子的名义,贪墨外地官员赠送的贿赂呢?” 他似笑非笑,慢慢地说:“你们说,若是齐徽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还会不会饶恕你们的性命?” 这下,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怪他们贪心又倒霉,这种把柄落在主子的死对头手里,对方又怎会轻易放过? 齐瞻慢悠悠地说:“不用紧张,只要本王不将这件事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但两位大人也该有所表示,不是吗?” 张泰和年永龄都没有说话,但神色显然已经发生了动摇。 齐瞻声音渐低:“听说,你们这回找到的东西,是一块奇石……” 等到张泰和年永龄离开之后,齐瞻将桌面上的画纸拿起来,几下撕碎,随手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