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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齐瞻虽然风流,但是自诩高贵,从来不会勉强别人,此刻他却只想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征伐,将自己的气息染进对方体内,使他再也脱身不得。

    让他摆脸色,让他再硬气!

    齐瞻忽地笑了。

    他说:“曲公子,虽然你一再得罪本王,但是因为本王对你的喜爱,我终究还是舍不得为难你。我可以给你一些考虑的时间……想想,要不要站在我这边。”

    齐瞻将声音压低:“明明是家中长子,却卧病在床,多年不受重视……我理解你的野心,你的不甘。”

    “曲长负,承认吧,你我才是同类人,齐徽眼中都是家国天下,坐拥山河,我没那么多忌讳,只要我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

    曲长负饶有兴致地道:“王爷觉得,这些就可以打动我了?”

    齐瞻嗤之以鼻:“这些还不够吗?你也不用装,曲公子这样汲汲营营,辛苦一番,要的不是这些,还能是为了天下太平不成?”

    曲长负不置可否,问道:“王妃何如?”

    齐瞻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这个你放心,谁也越不过你去。王妃与我之间不过是面子情,剩下的谁也没像你,让本王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他的王妃出身清正之家,素来看不惯齐瞻这幅德性,夫妻两人根本就是相敬如冰,互不来往。

    至于后宅中,外院里养着的那些妾侍男宠,他更可以为了曲长负而全部驱逐。

    曲长负无语。

    不得不说,都是求合作,齐瞻这种求合作的方式,可比靖千江膈应人多了。

    齐瞻眯起眼睛看着曲长负,见他不说话,便将声音放柔了一些:“我的心意,你可知晓了?”

    “王爷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

    曲长负忽地笑了,若是靖千江或齐徽苏玄等老友,便能看出他这样笑时,通常都是不怀好意。

    “不过光谈心意还不够,你这心意值得几个钱,更是不好掂量。”

    曲长负眼睛一眨,声音中带着轻轻的诱惑,朝齐瞻微笑道:

    “万里江山如画,不知此身沉浮。想打动我,那就先赢下一城,证明了你的实力再来说话罢!”

    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烈火,藏着甲兵,藏着天下。

    第33章 谁向青霄近

    齐瞻本来就藏着满腔野心,如今被曲长负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轻轻一撩拨,顿时心生惑然,几乎移不开目光。

    曲长负已经潇洒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曲长负回到马车上之后,靖千江才缓缓将车帘放下,问道:“你——在激他跟齐徽相争?”

    曲长负重新恢复了一派悠闲,靠在座上,懒懒问道:“如何?”

    “不如何。”

    片刻之后,靖千江唇边扬起一个泛着冷意的笑容,慢慢地说:“好极了。”

    *

    齐瞻被曲长负那一番话说的胸口发热,不知道里面盛着江山还是盛着美人,当晚回到魏王府之后都有些心神不属。

    他叫了两个男宠过来弹琴舞剑,却觉得那剑势软绵绵的,往日喜爱的娇柔也无趣起来,于是未加宠幸,又把人给打发了下去。

    这时又有下人来报,两位御史台大夫因公事来访,齐瞻便去前厅见客。

    尚未说得两句,忽然便听外面一阵sao乱,片刻后,下人惊慌失措地来报,说是王府后院失火了。

    齐徽去了后院查看。

    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忙着救火了,火势倒也算不上是如何大,但烟尘滚滚,看起来挺能唬人。

    魏王妃林氏穿着件淡绿色的衫子,由丫鬟伺候着,正悠悠闲闲地站在阶前,摇着团扇看火,瞧起来还挺开心。

    齐瞻不由得便皱起眉头,走过去向她道:“这后院里面失了火,你要不然就安排人手救火,要不然就去别处躲着,站在这里跟看戏似的,成何体统!”

    林氏瞧了他一眼,笑吟吟地说:“王爷勿恼,妾身是看您这后院里莺莺燕燕的当真好看,一时被迷住了。不过瞧着他们,妾身应还算是最有体统的了吧。”

    她说的倒是实情,这个时辰很多人都歇下了,这些娇贵的小美人们见浓烟一起,都被吓得纷纷跑到院子里,鬓发蓬松,衣衫不整,魏王府后院顿时显得一片春意盎然。

    林氏是太傅之女,出身高贵,家风清正,她不待见齐瞻,齐瞻也不喜欢她,两人素来只在外头装相。

    听对方的出言嘲讽,齐瞻厌烦地皱了皱眉头,瞪王妃一眼,扬声将王府管家叫了过来。

    “田充!”

    过了片刻,田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躬身道:“王爷恕罪,奴才在点查是否有人伤着。”

    齐瞻也懒得问,反正王妃没烧死就行:“那你便在这里看着,把火好好地灭了,再查一查这火是怎么起来的。去罢。”

    田充擦着汗,连声称是,齐瞻正要走,却听身后一声尖叫:“殿下!”

    一个连齐瞻也记不得名字的妾侍冲过来,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被称为楚楚可怜还是暗中窃喜,向他告状道:

    “殿下,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吧,于卿跟赵jiejie他们、他们竟然……”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事实上,方才已经有半个王府的人都眼睁睁地看见,着火的时候,齐瞻的侍妾赵柔和男宠于卿正躺在同一张床上,衣衫不整地让救火的下人给架了出来。

    向齐瞻禀报的人都吞吞吐吐的,生怕受到迁怒。

    魏王妃执起团扇,似笑非笑地掩住了口。

    齐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这个时候人员混杂,要再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魏王府上的侍妾和男宠之间有了苟且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齐瞻还因为被皇上叫进宫去,狠狠地申斥了一通。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其实无论是偷情的侍妾和男宠,还是那个过来告状争宠的小妾,齐徽都几乎已经记不起姓名和样貌了。

    要不是这件意外,这几个人怕是在府中老死他都不会晓得。

    但这回事情闹大,以他的性情自然是容不得丝毫背叛,当场就下令将两人关进王府地牢,待到大火完全扑灭之后,剥光衣服活活打死。

    可等到腾出手来,该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于卿和赵柔竟然奇迹一样,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救走了。

    这对苦命鸳鸯本以为会必死无疑,正在地牢里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没想到当头一个大麻袋就被扛了出去。

    到了荒郊野地之中,麻袋一倒,两人双双滚出,发现有个黑衣蒙面的人正站在旁边。

    于卿和赵柔要拜谢,他却摆了摆手,喃喃道:“放火的时候委实没想到还能把你们给烧出来,如今人救了出来,我也就安心了。”

    那人边说边掏了几锭银子递过去,道:“逃命的路费。”

    于卿感激道:“若不是义士的那一把火,我们怕是这辈子都要在王府里面偷偷摸摸,不管怎样都要感谢义士大恩。”

    黑衣人挠了挠头,道:“我家主子说了,只要魏王不痛快,他就高兴。不用谢了,日后有机会,你们多在外面说些魏王的不是就好。快走吧。”

    *

    京城之中还在传着魏王的风流事,惠阳一带的饥民暴乱却愈发严重,朝中亦开始有大臣上谏,希望能重新考虑对苏玄的处置,同时,安置饥民。

    为了此事,隆裕帝也是头疼不已。

    “安置饥民”四个字倒是好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问题,然而目前前线战事吃紧,流民数量庞大,江南水灾刚过,各地都是需要粮食的时候,又上哪里去找呢?

    趁此时机,曲长负便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要前往惠阳的请求。

    这个时候往到处都是流民的惠阳去可并不是什么美差,他有这份心,隆裕帝自然并无不准。

    同时他又派了户部两名年轻官员与曲长负同行,希望他们能够查看当地各处粮仓,再将情况报给朝廷,以想办法周转粮食。

    人人都想要皇位,但实际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不见得多么轻松快活。

    隆裕帝处理完繁杂的政务,听到通禀说璟王来了,便传令召见。

    对于这个侄子,他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疼爱也有提防。

    郢国素来重视礼法,算起来,靖千江是比他还要纯正的嫡系正统。

    但与此同时,作为嫡亲兄长的唯一血脉,他的身上,又寄托着隆裕帝对于往事的追思。

    毕竟若不是为了救他,先太子不会死,靖千江母子也不会流落在外多年。

    就冲着这一点,只要对方不兴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他也愿意在其他事情上面多给璟王一些疼宠和特权。

    这种特殊而复杂的情感,连隆裕帝的亲生儿子们都比不上。

    靖千江很少觐见,隆裕帝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却听对方说,也想私下里去惠阳一趟,查看一下情况。

    隆裕帝不太赞同:“眼下应该前往处理情况的官员朕都已经派了过去,惠阳邻近西羌,饱受战患,眼下又到处都是流民暴徒,十分凶险,你就不要去了。”

    他拍了拍靖千江的肩膀:“说来也是因朕之故,才使得你从小在那蛮荒之地长大,这才好不容易结束战事回到京城,还是好好歇息一阵,朕还要对你委以重任呢!”

    这若是换了旁人,听到皇上这番话,一定会说两句“为君效力是荣幸是本分”,“不求加官进爵,只愿效忠君主”等等。

    靖千江却一句冠冕堂皇的话都没有,说道:“不瞒陛下,臣少年时曾经到过惠阳,有个朋友在那里,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因此此行为私不为公。”

    隆裕帝道:“你这孩子,倒是仗义。”

    靖千江越是实诚,他就越是满意,也越是宽纵,沉吟了一下说道:

    “也罢,你都这么大了,既然定是要去,朕也不好拘着你。这样罢,朕就赏你一把尚方宝剑,到了那边之后,若有任何需要,便持此剑去各处官府求援。”

    靖千江这一把稳赚,谢恩之后,带着宝剑回府换上便服,片刻也不耽误,立即离京而去。

    无论是皇上的阻拦还是管家下属的担忧劝说,他皆未放在心上,一人一骑,快马加鞭,很快便出了京城,一路直追曲长负的队伍。

    蓝天漠漠,白云悠悠,靖千江一手挽缰,一手扬鞭,翻过一座山丘的最高处,远远向下望去,已经能看见朝廷的队伍从山路上走过。

    这队伍看起来十分低调,即无旗帜,人数亦不算太多,显然是不愿意引起过多注意。

    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已经带了笑意。

    记得前一世,他和曲长负经常分开,每回都是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或因军情,或因职责不同,或因客观形势不许。

    而这一回,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知道,曲长负在哪,自己在哪。

    无论多少理由,都比不上这一个人重要,无论多少阻碍,他都一定要和曲长负在一起,什么也拦不住。

    其实只要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什么困难都不再叫困难。

    靖千江深深吸了口气,眼看队伍逐渐清晰,脸上已经露出笑容。

    他猛一扬鞭,催马如飞,从山坡上冲下,高喝道:“大人且先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