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9 章

    一声，“谨珩这次是回来订婚的。他已经拿到剑桥大学管理学和艺术史双硕士学位，听说还要继续攻读博士。”

    我猛觉得心头痉挛了一下，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mama没有忽略我的颤动，她抬头望着我，慢吞吞的说：“不要再让过去犯下的错误影响到你的将来。”

    我握着汤匙的手顿在了半空，原来mama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从来不愿在我面前提起。“他说给我寄了信”，我冲口而出。

    “信都被我撕掉了”，mama的目光锐利的盯在我的脸上，“他们那样的家庭，不是你能够接近的。黄静熬了二十多年，终于‘转正’了。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条件就是谨珩要和‘百货大王’冯钊的孙女冯诗菡订婚，商业联姻，巩固家族事业。”

    我机械化的移动着手臂，将一口又一口的面送入小宝嘴里。小宝噎着了，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

    mama急忙给小宝抚背顺气，一边埋怨我：“等他吞下去了再喂，哪有这么大口塞的。你就是这样，做事情不知轻重，已经快20岁的人，该把握好分寸了。”

    我听出了mama的话外之音，闷闷的说：“妈，我从来不敢奢望什么。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我决不会强求的。”

    mama弯下腰来，用手揽住了我的头，她抚弄我的头发，像抚弄一个小婴儿。温柔的、慈祥的，而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叹口气说：“mama了解你的委屈，却无法为你做什么。”

    “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的眼眶发热了，“小宝……”

    “小宝和你一样是我的孩子，我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mama打断了我的话，“他是你的弟弟，这个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望着mama消瘦的面颊和憔悴的眼睛，感到不能抑制的痛心。小宝，是我和阿珩的孩子。我在高一年级的体育课上昏倒，班主任刘榕把我送进医院，诊断结果是，我已经怀孕5个月了，晕倒是贫血引起的。当时我根本不懂得会怀孕，还以为是自己变胖了。

    我很感谢刘老师，她只是悄悄叫来了mama，没有让这一丑闻传到学校去，还劝mama，孩子不懂事不要责怪，妥善解决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我怀孕后，mama几乎要崩溃了。我们家是书本网，祖上三代翰林，mama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从医院回家后，mama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整一天一夜，任凭我如何敲门哭喊，她也不肯开门。

    我哭累了，坐在房门外的地板上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把我惊醒，我迷糊睁眼，看到mama站在面前，她形容憔悴不堪，声音也极度暗哑，“5个月只能引产，对身体伤害很大，把孩子生下来吧。”

    熟悉的陌生人（三）

    我张大酸涩的眼睛，手脚冰冷，浑身战栗，只觉得自己被抛进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里，而且，还要在那儿继续的沉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不用担心，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mama说这话的时候，是平心静气的，我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她经历了怎样剧烈的思想斗争和内心的痛苦挣扎。但是从决定让我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替我背负起了这个沉重的担子，她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好mama，对我没有半句责备之语，甚至没有问过，那个让我怀孕的人是谁。

    在刘老师的帮助下，mama为我办理了因病休学一年的手续，带我去了另一座城市，她一个很要好的老同学在那座城市工作，是fu产科医生。我们在那里租房住下，mama向单位请了长假，专心照顾我。

    生产时，我经历了整整24小时的阵痛挣扎，痛楚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撕裂了。我以为这痛苦将会漫无止境，以为会在这种痛苦中死去。终于，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痛以后，我听到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是个男婴，红通通的脸，蠕动的小嘴，眉清目秀，眼睛闭着，细细长长的一条眼缝，有对大眼睛。我望着这个初生儿，感觉那样陌生、迷茫而又无助。

    mama原本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