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72 章
些画。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欣赏这种自得其乐的态度。 历史老师郝晓培就不能。 一天下午,她正激昂地讲法国大革命,转眼看到最后一排靠窗坐的女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不管是巴士底狱还是断头台都漠不关心。 她在讲台上的座位表上找到这个学生的名字,“李唯安同学——你来说说,攻占巴士底狱有什么历史意义?” 李唯安站起来,茫然反问,“有什么意义?当时狱中只关押着七个犯人,一位犯的是放dàng罪,两名被认定是精神病患者,另外四名是伪造犯,没有一个是跟政治有关联的……”她又想了想,试探道,“人民解放了萨德侯爵?以他姓氏命名的sadi□□……”她说到这里自觉不妥,没再说下去。 郝老师气得脸通红,她走下讲台,收走了李唯安装铅笔的袋子、削铅笔的刀、所有她能找到的铅笔。还有那幅没画完的画。 “下课你到我办公室来!” 李唯安默然坐下,过了一会儿,她拿起一支圆珠笔开始画画。 那副画和她以往的创作都不同,由无数蓝色小圆圈和弧线构成。没有一根直线。 在一个巨大的,豪华的客厅里,天花板吊着的水晶吊灯几乎垂到地板上,墙上挂着很多有精美画框的画,古董家具和地毯,一对小小的老夫fu拥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在这巨大而空旷客厅的一角看电视。 容朗不知道李唯安想用她的画说些什么,可他被画里那种安静的寂寞打动。 下课后,李唯安跟郝老师去了办公室。那副画被她随意丢在桌角,像她其他的课堂涂鸦一样。 他看了又看,迅速把那幅画抓起来,小心翼翼夹进一本书里。 他偷走了这副画。 很快老师们都知道了李唯安这一号学生。 这类孩子不能被简单地归类为好学生或坏学生,他们安静乖巧时,也许只是懒得和你作对。想要他们按照老师说的去做,基本不可能。他们年纪不大却早早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不会被轻易动摇。 明白这些的老师会和这种学生自然地达成某种共识,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这样的孩子不会得到老师们的宠爱,当然,也不会被大多数同学喜爱。 李唯安知道这一点,但毫不在意。 她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圆球里,大家能看到她,她也能看到大家,可谁也不能进入她那个透明的圆球,当然,她也不会轻易出来。 “李唯安很有‘气场’。”小文这么评价。 一天午饭后,他们三人又盘踞在天台一角闲聊。 小文磕着瓜子,把瓜子壳扔到在姚锐铺在地上的校服上,“你们不觉得么?她有种不怒自威的feel。她那张脸——”她拿出手机,给他们看她在课间时偷拍的照片,“单看脸的话,是不是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可是只要她眼睛直视着你,就不会觉得可爱了。”她在两张照片间切换,一张是李唯安的侧颜,另一张是她转过了一点,眼睛斜睨,冷冷看着镜头。 容朗拿着手机微笑,“还是很可爱呀!” 他觉得李唯安就应该这么特立独行,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会踩着滑板御剑飞行啊。 那时他太年少,根本没细想过,为什么和自己同龄少女会这样与众不同。 一天下午,李唯安在语文课上睡着了。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在课上睡着。 和削铅笔一样,李唯安睡觉也有套仪式。 每当睡意来袭,她就会努力而缓慢地睁眼睛,然后换几个坐姿。不知是想驱赶睡意,还是想找个舒服的睡姿。 她趴在桌上,双手jiāo叠,额头放在手臂上,鸦羽一样的黑发散在手臂和书桌上。 容朗不由紧张地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语文老师金满秀可不好惹,他不仅是特级教师,还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更是他们的年级组长,外号“pào叔”,脾气火bào。 但今天,pào叔只看了李唯安一眼,就继续讲课。 容朗放下心。 过了一会儿,金老师讲了个好笑的典故,全班哄堂大笑,李唯安在笑声中惊醒。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