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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六零来种地[穿书]_9

    

    睡着了,还是漠不关心。

    王思婉转向许安,“许安同志,谢谢你了,我送你出门。”

    说完她又微微蹙眉,因为之前听那些女人聊过天,说这院子原本是许家的院子,她这么说送人出门,总有种在赶主人出去的意思。

    许安低着头看她,率先迈开脚步走出院子。

    王思婉赶紧跟上,然后在跨过院门台阶的时候,因为判断失误,脚没抬高,直接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冲去。

    “唔……”她小声惊呼。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前面的人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一般,瞬间转身,将她搂进了怀里。

    许安只觉得入手皆是软腻,又软又娇又香甜,手下的腰肢纤细得仿佛能再绕上一圈般,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手下的力气。

    此时整个村子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的声响,王思婉手里拿着手电筒,因为亮了好几个小时,电筒的灯光已经十分微弱了,暗黄色的手电灯杵在俩人中间亮着,像黑夜中亮起的一小团火焰一般,哪怕它不是真的火,但在寒凉秋夜中都给人它是暖和的错觉。

    不过很快,王思婉反应过来,不是手电暖和,而是她被许安抱在怀里,那股暖和的热意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

    而她,还在许安怀里。

    “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谢谢你。”王思婉手忙脚乱的从许安怀里退出来,教导嬷嬷说过的时时刻刻都要不慌不乱,保持贵女优雅的体态这句话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黑暗中,许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没事。”

    王思婉脸红得都不敢看他,低下头说道:“那你快,快点回去吧,我走了。”

    她手里抓着手电筒,噌噌的往回跑,瞬间就消失在门内。

    许安收回视线,抬步走向回去的路,走着走着,他低低一笑,随着凉风被吹散。

    ……

    第二天一大早,王思婉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她听到里面有杨静的声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打开门的时候,她惊了下,院子里是每天都要打扫的,所以一贯干净整洁,梁启华还用石块垒了几个小花盆,里面种了兰花。

    这会院子里石头花盆已经被踢散了,梁启华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站在中间。

    而顾芳则捂着脸站在门口的地方,杨静浑身颤抖的站在堂屋的方向,俩人对立而站,余学清显然也是刚起来,衣服散乱的穿在身上,这会正护着杨静,低声的安慰着她。

    张巧巧和董正华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很是开心。

    黄国庆抓耳挠腮的站在房门口,对眼前的情况不知所措。

    “你们闹够了没有?”梁启华压抑着怒气,冷冷的问道。

    杨静眼眶微红,扫了他一眼,讽刺的笑道:“闹?我闹什么了?我被顾芳扔到了山上,要不是余学清他们去找了我,恐怕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我闹又怎么了,我没杀了顾芳算对得起她的了。”

    顾芳头发散乱,脸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她用手捂着脸,牢牢的挡住自己眼睛里的愤恨,“杨静你怎么能说是我扔你到山上的,我好心带你去摘蘑菇,回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在山上找了好大一圈,以为你已经回了知青点,摸着黑才下的山。”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站在那都有些摇摇欲坠。

    她反正是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把杨静扔到山上的。

    杨静咬了咬牙,看着她故作娇柔的姿态就恨得眼睛发黑,昨晚她呆在山上,没有火,没有光什么也看不清,周围冷如冰窖,偶尔还能听到尖利的鸟叫声,和不知名野兽的嘶吼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崩溃的大喊大叫。

    而始作俑者,现在却一副她才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好,既然你先下了山,难道没有发现我没回来吗?为什么不叫其他人去找我呢?反倒是好好的睡在了床上,你心可真大啊。”杨静狠狠的问道。

    顾芳眼神闪烁,小声的辩解,“我,我回来后,听说思婉和学清上山找你去了,其实,我也想去的,但只有巧巧在,她还病着呢,我,我一个人就不敢上去了。”

    随后她将手拿开,露出被打得红肿的脸颊,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这不是没出事吗?要是真出事了,我就拿命赔给你。现在你打了我,也该消气了吧?”

    杨静气得胸腔起伏,差点没上去撕烂了这个女人的嘴。好一句没出事啊,要是真出事了,她还能陪命不成。

    她性子虽然大咧,但也不是受气就忍着的性格,听完这么不要脸的话,气得瞬间跳起来就要冲过去再糊她一巴掌。

    余学清挨着她边上,拦都没拦住,就见她风一样的窜过去,一手薅住顾芳的头发开始拽。

    “我要你陪命?我告诉你顾芳,我是没证据证明你是故意的,但我就是不高兴,就想打你怎么了?”

    杨静个子高,手长脚长的,个子稍小点的顾芳还真弄不过她,她的头皮生疼,杨静又不停的在打她。她的火气也起来了,转手就开始和杨静互殴。

    一时间尘土飞扬,场面很是混乱。

    王思婉看得目瞪口呆,在深宅中长大的她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很失体统,但又很是痛快的样子。

    两个女人打架,男人们又不好上去拉架,梁启华气得脸都白了。

    这边动静太大,不远处其他农家的男人女人也都刚吃完早饭,听着声音纷纷过来看热闹。

    眼看着两个向来赶紧整洁的女知青像个泼妇似的打着架,他们也震惊了。

    “原来城里来的女知青大家也跟村里女人打架一样啊,薅头发扯衣服。”

    “那不然呢,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巴掌,两人数着数打?”

    “哎哟喂,这群小姑娘,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打起架来也是下了狠手啊,我看那个顾芳,嘴角都被打出血来了。”

    “谁知道这是咋回事不?咋打起了呢?”

    有打听到了情况的女人赶紧开口:“听说昨天这个顾芳带那个新来的知青去采蘑菇,结果一个人先回来了,把那个新知青扔在了山上,那个小姑娘吓得够呛。这不是忍不了这个气嘛,早上一起来已经干了一仗。”

    “这可要不得了,咱这山上到了晚上多吓人啊,要是运气不好碰到个啥,那真的命都得丢在上面。”

    “就是说啊,没想到这城里来的女娃娃心这么黑,可真是吓人。”

    旁边这些女人窃窃私语,有几个年长点的就上前拉架,“别打了别打了。”

    “再打就要出人命啦,都别打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她们七手八脚的将缠斗在一起的杨静和顾芳扯开,王思婉也赶紧上前扶着杨静。

    杨静还好说,嘴角有一圈乌青,头发衣服都散乱的。但顾芳就凄惨多了,嘴角被打出了血不说,头皮都快被扯掉了一块,脸也肿了一圈不止。

    刚从家里赶过来的李大柱,看到就是这个画面。

    他是真没想到啊,这先出事的居然在他看来和和气气的女知青们。

    他环顾了一下看热闹的人,低吼一声,“都不上工的是吧?赶紧给我上工去。”

    见李大柱黑了脸,旁边的人就算没看够也赶紧散开了,也是,今天要上工呢,可不能因为看热闹耽误了赚工分。

    其他人走了,但院子里的知青们可不好走。

    李大柱阴沉沉看了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一眼,亏他之前还觉得自己队上的知青听话,从来没出过事,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顾芳同志和杨静同志留下,其他人该上工上工去。”李大柱冷冷的说道。

    梁启华看了顾芳和杨静一眼,对李大柱说道:“队长,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矛盾。”

    李大柱摆摆手,将自己插在腰后的烟枪拿出来,一边往烟口塞烟草,一遍斜睨着梁启华,“这事我有数,你们去上工,既然跟你们没关系就赶紧走。”

    他都这么说了,梁启华也知道这事糊弄不过去了,转身就往院门口走去。

    梁启华都走了,张巧巧还有董正华也赶紧跟上,黄国庆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追着他们出了院门。

    只有余学清和王思婉,俩人对视一眼,纷纷开口,“大队长,我……”

    “大队长,这事是这样的。”

    李大柱填烟草的手顿了顿,看了眼试图解释的王思婉和余学清,“不用说了,这事我自己来了解情况,你们也走吧。”

    王思婉和余学清也只好往外走,走出一半路的时候,王思婉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洗脸刷牙呢,就对余学清说道:“你先去吧,我回去拿点东西。”

    说罢,转身就赶紧回了知青点,刚刚还在的杨静三人已经走了,院门敞开着,她赶紧接了点水,刷完牙洗完脸后,从空间拿出一个苹果,边啃边出门。

    结果就撞到了路过门口田畔的许安。

    许安看着王思婉捧着个都快有他脸大的苹果,像只小松鼠似的啃得开心,眼睛微微弯了弯。

    因为昨天才扑进人家怀里过,这会王思婉见到他又不可控制的脸红了起来。她一只手背到身后,像是从身后拿东西一样,有一个苹果出现在了她手上。

    她快走两步,将那个苹果递给许安,“许同志,这个给你,我婶子从S城寄来的,可甜了。”

    这个苹果很大,衬得她的手很是娇小,苹果表皮红中带粉,被她莹白的小手抓着,更是诱人非常。

    许安伸出大手接过这个苹果,低下头看着王思婉,凤眸轻弯,“嗯,谢谢王思婉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  许安:小仙女脸真小啊,想咬

    王思婉:????

    我飘了,等不到晚上九点了,先发一章出来解解馋,剩下的晚上九点准时发出。

    今天的章节依然有红包呀,么么啾

    第26章

    许安挑起一担晒好的稻谷, 步伐稳健的送到队里放着脱谷机的仓库里。

    那里现在正有几个队里干活的好手, 几个人不停的往机器里塞着稻谷,此时整个仓库谷壳飞扬, 但脱谷的几人却很是高兴。

    见到许安过来,那几人笑着打招呼,“安子,你跑几趟啦?”

    许安将担子放下, “第十七趟了。”

    其中一个打着惊诧,“还是安子你厉害,一块挑谷的几个就数你跑的多些。”

    “那可不,你看看安子身上的硬rou, 不比大钢你还厚实两圈。”

    等许安将稻谷倒在旁边的谷堆上,就看到李大柱从仓库门口走了进来,见他对自己招手,他将手拍了拍,走上前去。

    “大队长?”

    李大柱点点头,“来, 咱们出去说。”

    出了仓库,李大柱看着许安,叹了口气,“没事,我就是起来找你了解下情况,听说昨天是你带着余同志和王同志上的山?”

    许安面容平静,闻言颔首, “是,正好看到他们要上山,我熟悉山路,就带着他们去找人。”

    李大柱伸手拍了拍许安的肩膀,“多亏你了,这事我得承你的情,这新来的知青,太不安分了,这才来几天,就闹出这么些事。”

    许安神色不变,“没多大事,我看新来的知青倒是挺好的,杨同志没回来,王同志和余同志担心也是应该的。”

    李大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心里倒是对王思婉和余学清很是赞赏,还好他们坚持去找人,不然让杨同志在山上待上一夜,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许安注意着李大柱的神色,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大队长,你也知道我经常上山的,昨晚我仔细看了那两位女知青走的路线,那位顾同志,是直接转了条路往山下走的。倒是杨同志,因为不清楚山路,走到了山后头。”

    李大柱问道:“顾同志没回去找杨同志?”

    许安摇了摇头,“看留下来的脚印是没有的,她们分开后,顾芳同志的脚印就是直接到的山下。”

    这么一说,李大柱大致也猜到了点,结合杨静说顾芳提议带她去采蘑菇,然后又是顾芳说去往别的地方采蘑菇。所以这事里面,和顾芳的关系才是最大的。

    送走若有所思的李大柱,许安面容依然平静,他重新走进仓库,跟那些脱谷的男人们打了个招呼,便重新挑着担子去往晒谷场。

    干完了一上午的活,王思婉抓紧时间回到知青点,她直接回房,看到杨静还在的时候松了口气,在书中没有写第二天杨静和顾芳打了起来,所以王思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改变剧情。

    不过她等了一上午,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就放下心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可能只要不改变书中出现的情节就没关系,其他附加的情节都不重要。

    但不管怎么说,她原本是可以阻止这场意外的,可她还是私心的没有去阻止,反而任由的发展,所以她对杨静,心里很是愧疚。

    “静静,我给你泡了糖水。”王思婉拿出自己带来的红糖,到厨房给杨静泡了杯红糖水端过来。

    杨静这会正伏在桌子上写检讨,这是大队长要求的,让他们到时候在开评议大会的时候到台上念自己写的检讨。

    因为杨静也没证据说明顾芳就是故意把她扔到山上的,所以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有猫腻,可大队长也没法惩罚顾芳。

    再加上第二天是杨静主动要打了顾芳,算起来,反倒是杨静没什么理,当然,顾芳也还了手,所以就变成了俩人都要写检讨。

    大队长还说了,如果这检讨不够深刻,就说明他们思想不正确。这句话里的意思可就更多了,要知道大家要是想通过招工回城,都得要大队长签字,要是大队长写她们思想不正确的,还需要改造的话,那无论是工厂还是部队都不会要她们。

    所以杨静和顾芳俩人都腌巴了。

    “谢谢思婉。”杨静笑眯眯的接过糖水,嘴角的乌青扯得有点疼也没挡住她开心的笑。

    喝下一口甜蜜蜜的糖水,杨静眉飞色舞的砸吧了一下,“我跟你讲哦,今天打顾芳的时候,我可痛快了,昨晚害怕的那些感觉,全没了。顾芳还说不是故意的,我昨晚下山的时候琢磨了一路,我看她就是对咱们没借她粮票这事,怀恨在心了。”

    “还有你不知道大队长说,要是检讨不深刻,就不让回城的时候,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哼,活该。”

    王思婉抿唇笑了笑,见杨静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瑟缩,心里也很高兴,“你没事就行了,她做的事,大队长心里也有数。”

    杨静点头,不管怎么说,她打了顾芳一顿,现在就是痛快极了。

    “对了,早上的时候,我看余学清想拦着你来着,结果没拦住。”王思婉注意这她的脸色,揶揄道。

    杨静眉飞色舞的脸一僵,自己早上像个泼妇似的打架,都被余学清看在眼里了?

    都怪她一门心思只注意着顾芳,都没想到余学清也在。

    完了完了,自己现在在余学清心里就是个泼妇了,他肯定是更不想理自己了。

    眼看着杨静渐渐僵住,王思婉好心情翘起嘴角。

    嘿嘿,在这准小两口中间逗一逗,也挺有意思的嘛。

    王思婉他们运气好,到大队时最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平时做的都是掰玉米啊,打猪草啊、看麦场这样的活。

    这天又没事干,王思婉就早早的起床,赶班车去镇上给宋婶寄信。

    杨静和余学清俩人也想去镇上转转,杨静穿着蓝色的厚袄子,上面的褶皱都用搪瓷缸装上guntang的热水烫平了。

    王思婉见她头上系着的花头绳,上车后就默默的走到后排坐下。

    果不其然杨静拉着余学清到了前面坐着。王思婉见她像个女霸王似的,把余学清一摁,没忍住掩嘴笑了笑。

    他们赶的是早上六点的班车,大多数队上的人为了省钱,会选择坐队上的牛车,才一分钱,坐班车虽然快些,但要五分钱,那可就贵多了。

    王思婉坐在最后一排,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就挨着窗边。

    车上的售票员扯着嗓子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还有人要上车的吗?没有咱们就走了。”

    王思婉的笑容渐渐隐去,眸中神色莫名,之前她因为寄信也去过一次镇上,但这里可能是因为偏远,戴着红袖章的人也没有那么猖狂。但现在,从售票员嘴里喊出来的语录,让她知道了,该来的风雨还是要来的。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了队里严肃的气氛,有人专门过来在墙上写下语录,队里的人见面说话,都开口带上了语录。

    知青点每个人手里也都拿着红宝书,不管去到哪都带着。

    因为身上有成分的原因,她这次去镇上,布袋子里也放着一本红宝书。

    就在售票员准备关门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你办事,我放心。这位同志稍微等等,还有我要上车。”

    王思婉心中一动,从自己的思绪中剥离出来,眼睛盯着车门,只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进车门。

    那售票员嘴皮子一翻:“我们是人民的勤务兵,同志你到哪里去?”

    许安往车厢里扫了眼,然后回道:“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就最讲认真。我到镇上去。”

    售票员伸出手来:“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同志,五分钱。”

    “把别人的经验变成自己的,那他的本事就大了。谢谢同志。”许安把钱付了,就往后面走去。

    看到余学清和杨静的时候,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径直走到最后一排,与王思婉隔着一个位置坐下。

    王思婉侧了侧脸,见他看着自己,心口一跳,赶紧笑道:“许安同志,你也去镇上啊?”

    许安点了点头,“是,去镇上买点东西。”

    “那还挺巧的。”王思婉弯了弯眼睛。

    许安腿长,这会踩在脚踏上坐直了的样子很是乖巧,让王思婉忍不住又轻笑了声。

    许安也不知道她笑什么,不过小仙女笑得好看,他心里也高兴,“是挺巧的。”

    车子启动,烧柴油的噪音很大,想说话也听不清,王思婉就闭嘴不再多言。

    班车从第六大队出发后沿路还得经过好几个大队,陆陆续续也上来了不少人。很快就将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只剩下许安和王思婉中间的那个位置空着。

    又到了一个大队的时候,班车停下,就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知青的男青年上了车,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红宝书,穿着绿军装的男青年观察了一下车内的人,在看到王思婉的时候,眼睛一亮。

    他走到后面,想穿过许安坐到王思婉身边,但是许安的大长腿却牢牢的挡着中间这条小道,跨过来吧,又很不文雅。

    他嫌恶的看了眼许安,见他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补丁,裤子都短了一截的,便说道:“这位同志,可以让一让吗?”

    王思婉之前一直看着窗外,听到声音的时候转过头来,那位男知青见是这么好看的姑娘,心中更激动。

    他将红宝书正正的抱在怀里,微微扬了扬脑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等着这位老乡给他让位置。

    而许安也确实如他所愿站了起来,就在他想要钻进去的时候,许安往旁边一坐,将自己的那个位子让了出来。

    “同志,你坐吧。”许安淡淡的说道。

    那位男青年傻了眼,然后瞪了眼许安,想开口说什么,见王思婉看着这边,又咽了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坐下。

    原本那剩下的位置就不大宽松,又加上这个个子不算小的男知青,许安和王思婉难免就蹭到了一起。

    两人肩贴着肩,手臂贴着手臂,大腿挨着大腿。

    滚滚的热意从许安身上传到王思婉这边,让王思婉忍不住想,这人体火到底是有多旺盛,怎么每次身上都这么热?

    而许安的感受就不一样了,虽然冬天穿得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仿佛挨着一块软绵绵的小动物一般,碰着的地方,没有一处不软不绵的。

    这种感受实在太能蛊惑人了,所以他不自在的将腿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还没挪出两厘米呢,司机一个右转弯,就将毫无防备的王思婉送进了他怀里。

    王思婉也是一时没抓住前面的椅靠,身子一歪就倒进来许安的怀里,吓得她心脏一阵乱跳。

    “对不起对不起。”

    越忙就越出错,虽然许安眼明手快的用右手环住了她,但王思婉自己慌啊,她斜靠着许安,鼻息中闻到一股松木的味道,更是让她脸红心跳的。

    她的手试图撑着自己爬起来,但一时慌乱的找不到着力点,左手直接撑在了他紧实的大腿上,右手则叭一下按到了许安大腿以上,腹部以下的位置。

    然后手一撑,一个用力。

    许安脸白了……

    王思婉只觉得右手碰到的东西一开始是软绵绵的,但是还没等她松开,又硬了起来。

    她心中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去问,撑起身之后赶紧蹭到窗边紧紧的贴着。

    见许安脸又是白又是红的,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撞到他哪了,又磨磨蹭蹭的问道:“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许安一言难尽的看向什么也不知道的王思婉,不自在的抖了抖腿,然后缓慢的摇摇头,咬着后槽牙,尽量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

    而旁边一直观察着这边的那位男知青,同情的看向许安。

    看来这位老乡是个好人,不然这会胯下发凉的就是自己了,感谢。

    因为王思婉的举动,原本还想和她搭话的男知青在下了车之后,与他的朋友们火速离开。

    而杨静则拉着余学清在下车后打了个招呼就跑走了,王思婉假装没看到余学清眼中的拒绝。

    于是只剩下许安沉默的跟在王思婉后面出了车站。

    “许安同志,你要去哪里呀?”王思婉见他下了车,从车顶拿下一个大布袋子,里面看着沉甸甸的,就好奇的问了句。

    “给亲戚送点东西。”许安答道。

    王思婉理解的点点头,这年头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啊?不过,她眯着眼睛看了下,这大布袋子里像是装了好些粮食。

    “那你快去吧,我去寄个信,再见。”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往邮局方向走去。

    许安目送着她离开,然后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一户居民楼里,然后在其中一栋的二楼停下,敲了敲门。

    过了会,里面有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探出了脑袋,见到许安的时候,他赶紧打开门:“安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许安恭敬的叫声,“韩爷爷。”然后拎着袋子走进了房门。

    韩友书看到这一大袋子,脸一板,“不是说了让你别带这些来吗?”

    许安笑了笑,没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前段时间上了趟山,逮到了几只野鸡和野兔,都给风干了,您老在家的时候可以加点辣椒炒一盘菜,配着小酒喝。”

    听他这么一说,韩友书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想象着红烧野兔放在暖炉上,小火煨着,油声滋滋的,再配上一口小酒。

    “你就哄着我吧。”韩友书瞪了他一眼,再没说拒绝的话。

    许安耸耸肩,将布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

    随后坐到韩友书对面,“最近那些人没来了吧?”

    韩友书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推到他面前,“来了好几次,但没翻出什么东西,只能砸砸锅碗瓢盆啥的,也伤不着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一般。但他看着许安的时候,语气又转为严肃,“不过,你也别经常过来了,我感觉到现在越来越严峻了,你跟我往来密切的话,他们就盯上你了。”

    “没事,我现在成分上没有问题,他们也没法拿我下手。”许安不在意的往后靠着。

    韩友书想到现在许安在村里住着,成分上确实没有问题,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俩人又随意聊了下,韩友书喝了口茶之后突然问道:“我记得你都二十多了吧?怎么还没有对象?”

    许安若无其事的也喝了口水,然后淡定的回道:“快了。”

    韩友书精神一震,揶揄的看了许安一眼,“看来最近有情况啊?”

    许安斜睨他,没有说话。

    索性他这闷葫芦的性子,韩友书也了解,既然这小子有喜欢的对象了,那追到人是迟早的事。

    看来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吃上这小子的喜酒了。

    而另一边的王思婉,先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装了好些个苹果,然后才抬步走进邮局,先把信给寄了。再到一旁把装了苹果的布袋子寄出去,负责称重的大叔都认识她了,见她又是寄好几公斤的东西。便问道:“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小姑娘你这次寄的还是水果?”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这是分给我的一些水果,我寄给我家里人。”王思婉轻声细语的回答道。

    现在寄东西几乎都会开袋子检查,王思婉就没有隐瞒,直接说了。

    那位大叔羡慕的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像他们住在镇上的,虽然有工作,说是说吃商品粮的,但是别说水果了,每个月领到的口粮都得省着点吃,所以这水果,想都不要想。

    这小姑娘看起来像是知青,看来她做知青的那个大队有种苹果树,不然也没法寄这些苹果。

    不过他仔细想了下,好像也没听说哪个大队有种苹果啊?

    大叔羡慕归羡慕,将里面的苹果检查一下后,忍下了想拿一颗的冲动,将袋子封好。

    王思婉将东西都寄好后,就准备去国营商店看看,想买点材料给自己做双棉鞋。

    结果还没走出邮局的拐角呢,就被一个人喊住,王思婉回头,发现是那位称重的大叔,他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小姑娘,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苹果啊?我想换点,拿粮票换。”

    他也是没办法,家里小孩病了,嚷嚷着想吃苹果好几天了。但是刚刚在局里,他没敢问,毕竟现在不允许个人私下买卖,要是被人抓住了,就是投机倒把。

    这追出来之后,他也是说换,没敢说买。

    王思婉不大愿意,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形式对她来说很不友好,这要是一换,转头就被人告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您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东西我实在是不敢换。”

    丁援朝也知道这点,但是想到家里孩子因为生病苍白的脸色,他又咬了咬牙,“我拿rou票换行吗?”

    现在这rou票谁家不是攒着,平时绝对不会拿出来买rou,就等过年的切两斤rou,好好的过个年。他觉得对方听到用rou票换的话,肯定会心动的。

    但王思婉却不心动,比起rou来说,她还是更惜命一点。

    想到这本书中写的,被打上黑,五,类知青的下场,她就忍不住胆寒。

    “不用了,大叔,我是真的不能换。”王思婉坚定的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