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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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沾满水汽的镜子,孟冉婷能看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来者和明谦有着差不多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却是个娘娘腔,阴阳怪气,半分嘲讽。她不明就里,只好沉默,任明谦吹干自己的头发,顺便观察局势的变动。 在她眼里,明谦无疑是强者,冷静腹黑,而敢于调戏明谦的人……孟冉婷着实好奇。 明谦显然对来者很厌烦,孟冉婷能明显听出他的嫌弃,“出去把屋子处理好。” “明谦你大爷,让我扛着高浓度的化学试剂过来给你处理这堆腐rou,你为什么不想想万一容器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路上我被警察叔叔逮到,你这辈子可能就见不到小爷我了,”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却转过身打开一个旅游包,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工具箱,“啧啧,把现场弄成这个样子,你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们特殊的嗜好吗?” “干活!”又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男人不停的碎碎念,明陌阴着脸出现在孟冉婷的视线,不过在男人和明谦面前,他还是弱了一点,所以即使是命令,也听不出多少强硬。 明陌只怕过两个人,一个是哥哥,一个便是这尊佛。 往事不堪回首,明陌想起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死命折腾的经历就一阵发怵:他不想回忆! 瓶瓶罐罐摆放到地板上,明谦拔掉吹风机的电源,再次像抱一个大型洋娃娃一样把孟冉婷打横抱起,也许是出于习惯,他无意识地禁锢住她的双臂,即使看起来不是强制,但她确实不能动弹,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貌似永远不会紊乱的心跳。 她喜欢这种永远自持冷静的男人,势均力敌,充满挑战。 他帮她穿上崭新的浴衣,抱她出浴室,但也只是站在浴室门口,一次性拖鞋的脚尖离干涩的血迹只有几厘米,“解决一下你的疑惑,带你看看,我们是怎样不让警察找到证据的。” 所谓解惑,实质上就是把孟冉婷拉下水,因为此刻,她正亲眼见证他们怎样销毁证据。 出了浴室她才看清楚那个说话跟女人一样的男人: 瘦削的下巴,个头比明谦要高一点,白大褂披在外面连扣子都没系,白衣里面是正儿八经的深蓝色西装,单从他从手腕上退下的那块劳力士就能看出,这不是一富二代就是一变态脑力工作者,不久后孟冉婷深刻地领悟,眼前这个土豪级别的“混蛋”,正是综上所述两者的混合体。 男人厌恶地盯着地上的残肢,还在为如何将它们集中到防腐蚀材料上范畴,明谦已经以“本大爷站累了”的语调告诉他最直接的方法:“不用管地板,直接往上倒。” 于是在一片类似烤rou的“呲呲”的腐蚀声中,孟冉婷算是见识到了以前只有在武侠小说中听说过的“化尸水”,白花花的rou体漂浮着水汽,刺鼻的气味着实恶心。 很快,那些残肢被腐蚀得连渣儿都不剩,就算警察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搜到相关证据。 一个人如此干净地消失在世界上,若说寻找,谈何容易。 只是地板出了问题,就算是质量再上呈的瓷砖,也无法避免液体的渗入,他的能力只限于消灭掉表面的血迹,可是对于已经渗入瓷砖的淡淡的粉红色,他无能为力。 男人拢了拢略长的头发,像是在检查发胶有没有因为刚才自己的举动而变形,“怎么办,地板不同程度的腐蚀,渗入血液处理不掉,焚烧困难。” 说到最后四个字,孟冉婷豁然开朗:焚烧,把一切烧掉,那么便找不出事情发生的痕迹,想必之前他们也是这样毁掉证据的。 如此简单草率,却又是最安全的。 “想办法把地板换掉,我就不信你连这么点儿事都摆不平。”明谦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男人,话锋却是一转指向明陌,见明陌一脸迷茫,他阴森森地加上时间限制,“明天我下班时,处理好了。” 明陌被惊得一个寒颤,他再次感慨:在哥哥和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两个人虽然一个说话没有语调一个说话娘娘腔,可是随便扔出一句话就能把人折腾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对于哥哥的命令,明陌除了苦逼地接受,别无他法。 而完成了任务的男人麻利的地收拾好化学试剂,动作无比利落,从里从外看都是一老手,他走过来拍拍明谦的肩膀,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贴着明谦胸膛不说不笑没有表情的孟冉婷,两个男人都理解对方的意思,一前一后默契地离开了卧室,把收尾工作交给明陌。 明陌搓着手看阎王爷们离开,感叹自己真快成十八项全能力了,不仅会做饭刷碗收拾屋子照顾女人,还会杀人解剖做实验讲课,现在,他正在学习怎样当一个优秀的泥瓦匠,去换掉地上的瓷砖!